轎子的速度很快,剛剛落轎,就見到一位中年美髯大叔從轎子裡面大步邁出。也不顧因來不及迴避向他行禮的鄉民,大踏步行至道場台下,一眼就鎖定了仙家附體的「狗剩子」,眼中略有疑惑,可能被張嘉禾現在小屁孩的身體驚到了,但也只是遲疑了一下,馬上就擺出了一副謙遜有禮的架勢,嘴中說道:「仙家有禮,我乃教化此地的縣官,今日有幸得與仙家一見,實乃三生有幸!」
對面那個狗剩子及時找到了自己的角色,戲要開始了,得全身心投入才可以。俗話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把角色演成自己,把自己演成失憶。心理建設整理好了之後,張嘉禾開始試探對方了:「魏大人不必客氣,大人此次前來必是心懷仁義,上天有好生之德,魏大人只要心誠即可。」
三言兩語就讓魏大人心中如同翻江倒海,這個小童似乎知道了他此次倉促前來的目的。只因自家的兩個孩子都身患重症,尋醫問藥已經月余,然而始終無濟於事,而且病情惡化,看到兩個骨肉的形體日漸消瘦,他憂心如焚。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家中的糟糠之妻整日以淚洗面,守在兩小孩身邊沒日沒夜的照看,人都憔悴的不成樣子了。他不敢想像孩子病死的後果會怎樣,每天都忙的焦頭爛額,只為尋的良醫,救自家妻兒於水火。只是那幫庸醫胡說什麼自家兩小孩就這兩三日了,讓他方寸大亂,現在已是病急亂投醫,哪怕有一線生機,他都願意試一試。知縣開始思索張嘉禾說的「心誠」是什麼?名利嗎?
「仙家面前不敢遮掩,家中的兩個頑童纏病多日,情況已到了危急。誠如仙家所言,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救人如救火,只好請仙家原諒則個禮數不周,屈尊隨鄙人去寒舍救救兩小兒的性命啊。哪怕讓我是散盡家財,為奴為仆也在所不惜。」此時沒有什麼官階尊貴,倫理綱常,只是一個舐犢的父親想保護自己的兒女。四周未散去的鄉民都變得安靜下來,往日裡威嚴的縣老爺在這種公眾場合如此放低姿態,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頭一次啊。
因為安靜,所以張嘉禾稚嫩的聲音也變得清晰,只聽他說道:「治病救人本是我等分內之事,只是今天還有一件事情尚未了卻,同樣事關生死,魏大人且等一等,待我料理完眼前之事如何?」
張嘉禾早就知道神棍不是好當的,就怕帽子大壓死自己。只是自己倒霉,一穿越過來就有索命的孫子揪著自己不放,明知會騎虎難下,但也是沒有辦法,哎!找誰說理去……
魏大人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崔士林,他素來知道這崔家二少的惡名,難道這小子又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只是也不看看時間,耽誤了本官尋醫,我要你好看!於是目光變得凌厲起來,這位魏大人也是京城有人脈的厲害較色,政治本來就是醜陋不堪的,心狠手辣可是必須具備的心理素質。劉邦願意分一杯自己老爹的肉羹,王莽大義滅親逼死自己的兒子,李世民弒兄殺弟逼父,武則天連自己的嬰兒都不放過。他們這類人禍害起自己家人都這麼狠,非親非故的人若是敢擋住這些政治家的路,吃瓜群眾肯定對他的結局充滿好奇,畢竟生活大部分時間索然無味,偶爾有個傻瓜去嘗試空手接白刃,不是挺有趣的嗎?不過鄉民都很失望,因為剛剛那位頤指氣使的崔家小老爺立馬萎了……
「魏大人,都是誤會,我怎敢耽誤您求醫呢?我立馬將這個……這位上仙用轎子送到魏府。」牽強的扯動臉皮,此時崔世林心中恨極了狗剩子,好啊,一個小屁孩膽敢欺瞞到縣爺頭上去了,等你治不好病,咱們的新賬舊賬再一起好好算!
魏大人又將目光投向狗剩子,眼中帶著詢問。
「芸芸眾生,本就不分貴賤,我這命現在算條命,那她的呢?」說著將手指指向陸姐兒,「念她平時誠心祈求禱告的分上,我願保她性命無憂,崔家公子,你可願意放人?」
「她是我家家奴,是打是殺自有決斷,不用你多管閒事!」崔士林氣的咬牙切齒。
魏大人總算了解了具體情況,不算棘手,一個家奴而已。於是官威十足的吩咐到:「崔賢侄,我與汝家父交情甚好,你姐姐也是我鍾愛的姨太,即是一家人,自然無須客氣,所以今日厚臉向你討要這個女奴,不知賢侄是否肯給魏某這個面子?」
崔士林臉都氣僵了,然而魏大人的要求他是不能拒絕的。所以陸姐兒的性命總算保住了,還被魏知縣安頓在了魏府一件客房裡換洗療傷,不過下一步是福是禍只能看造化了,上天保佑吧!
根本沒給張嘉禾換身衣服的時間,他就被帶到了一件玲瓏雅致的房間裡,裡面裝飾無不精巧,可見魏知縣著實寵愛兩個孩子。只見一位滿臉憔悴的婦人虔誠的拿著信物,正在那裡為自己的孩子祈福。張嘉禾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七八歲的孩子虛弱的躺在床上,男的稍微大點,嘴裡一直叫喚著熱,另一女孩個正在瑟縮著顫抖。這是社麼情況?張嘉禾略一思索,不禁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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