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也不能怪我對不對?」在車上,胖子居然還一臉無辜:「你莫名其妙偷襲我,我這是叫……叫,哦,對了,條件防衛……呃……正當反射嘛!」
朱靜臉上的妝已經被淚暈開,扯著脖子看窗外,委屈到不行。
陳非是真的殘念了,筆直坐著,手掌以最標準的方式覆在腿上。
而胖子在說了正當反射後再也無話,三人間便猛然陷入了沉默,這種詭譎的氣氛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
朱靜突然橫了胖子一眼:「你哄我了嗎?你道歉了嗎?」
胖子一臉不敢置信:「我哄了啊,我道了啊!」說完極為詫異看向了陳非:「陳非,你聽到了吧!」
「陳非,你評評理!」朱靜更氣。
陳非整個身體都是一僵,閉上了眼,筆直坐著,手掌以最標準的方式覆在腿上,他是參合不進兩人的世界了。
蠻牛獸車半個小時後就顛簸了起來,足足三個小時後就到了一個小縣城,朱靜一臉興奮,似乎在下車那一刻就忘了胖子對她做的一切。
相較於江州這等大城市,這個小縣城幾乎已經是古代了,土路、低矮的土房,街角處泥淋不堪,到處可見沒人處理的垃圾,而街邊牆角到處可見已經乾枯或者看起來還很新鮮的糞便……
陳非自小生長於江州城郊的孤兒院,又何曾看過這等場景,這一刻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吳建民的記憶,在地球中國已經很難找到這種地方了,而恰巧,吳建民就是一個大學生村官,他所在的那個村在剛開始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
陳非突然有些發愣,想著這裡都這樣了,那西邊那個被大越國稱為化為之地的唐國會落後到何等地步。
「走吧,我嬸家就在那裡,」胖子指著不遠處一個兩層小樓,說是兩層小樓也很勉強,感覺只像是一個土房上面加建了一個頂多一米半的一層。
「胖子,你什麼時候多出來的嬸啊?」陳非一路都憋著這個問,只是在那詭譎氣氛中不敢說話,如今才算問了出來。
「媽的,」胖子很是詭異看了陳非一眼,「那老處女把你害得不清啊!你連這都忘了。」
陳非頓時懂了,敢情胖子對自己說過很多次了?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了一個院落前,院落以及胸高的土牆圍就,裡面有個豬圈,豬圈的門開著,幾頭豬正到處拱著,而院中已經成了粘稠的泥漿海,每隔個三四十公分放著一塊石頭,看來就是路了。
一股惡臭直衝鼻子。偷眼看看朱靜,一臉震撼。
胖子熟門熟門進入院內,喊了一嗓子:「嬸,朱靜來了!」
「豬進來了?那趕出去呀!」
「噗……」陳非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
胖子沒意識過來,朱靜一臉漲紅。
「誰呀,乍乍呼呼的,豬進來了多大個事,趕出去就是了……」說話間一個很是壯碩的中年婦人出現了,體型又壯又大,胖子本就是極為高大之人,但這壯碩大媽竟不差胖子多少,她一步步挪了出來,看到三人時一愣,突然嚎了一嗓子:「哎呀,小達!!快來快來快來……」
三人踩著鶴立雞群般立於泥漿中的大石走過去,壯碩大媽便一把抱了過來,抱住了胖子又是摸又是捏:「哎呦,你這死小胖子,長大了還是那麼胖……」
好一會兒,女人才看向了陳非和朱靜:「這兩位是……啊!你是胖子的媳婦兒吧?」
朱靜立刻笑了,精緻的臉龐浮上一抹紅暈。
「二嬸,你可別著急,她想成為我老婆還不夠格呢!」
壯碩女人卻是不理胖子,滿臉堆笑,極親熱的拉著朱靜的手進入了屋內。
被無視的陳非大包小包拿著進入了屋內,很暗,剛從外面進來眼睛還沒適應屋內的環境,一片漆黑,但陳非一眼便就看到了一柄靠在牆上的大刀。陳非依稀知道刀還分什麼陌刀斬馬刀之類的,但都不認識,他只覺得這就是電視裡看慣了的關羽的大刀砍去了長柄部分。
這刀在這裡實在太扎眼了!
江州可是禁兵的,買把小刀都費勁,陳非自然對這把刀格外在意,隨便將行禮放在了地上,陳非過去細看起來,雖不懂,但陳非覺得這是一把好刀!
刀面細碎的雲紋極為精緻,倒不像是大刀上的,而像是姑娘用繡花功夫細細紋出一般,刀背很厚,足有一厘米多,刃口雪白,沒有一絲缺口,把手處用蟒皮纏出,一層層緊密包裹著。
「好刀啊!」陳非贊道,想提起來卻是吃了一驚,雙手持著站穩這才勉強提了起來,心中更驚,想此刀估計不下百斤。
壯碩大媽走了過來,一手提起來放到了一邊:「這裡雖然已經離西線很遠,但海里總是時不時有幾隻野獸越過防線,家家戶戶都備著刀呢,」輕輕撫摸了一下刀柄,又道:「這刀是我祖上傳下來的,說以前是唐國的大將軍呢!」
陳非點點頭,他心中相信此刀大有來歷,但什麼唐國大將軍他卻不太相信的,唐國雖窮,但大將軍之後又怎麼可能會流落到這裡?
此時陳非的眼睛也適應了屋內的黑暗,壯碩大媽行動似乎看起來多有不便,但屋內倒是拾掇得挺乾淨,只是家具只有寥寥幾件,很是清貧。
可能是情況太過相似,前世的記憶瞬間又被點亮了許多,許多記憶撲面而來,一幕幕,一場場。
看著壯碩大媽挪動著巨大的身體蹲著煮飯,陳非立刻走了過去,「大媽,柴在哪裡?我幫您抱吧。」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吶!」大媽呵呵樂著,但手已經指向了上面。
陳非抬頭看了看,就是上面那個二層小閣樓,第二層是架於樑上的,梁之間架著手腕粗的木棒,木棒之上鋪著密密的手指粗的竹條。而在入門口處上面開了個一米五見方的孔,一架木梯從地面架上去,自這個孔里伸了進去。
陳非便從木梯上爬了進去,便看到了許多柴,裡面的柴已經積了厚厚的灰。陳非抽出了幾根,頓時灰塵四起,用手扇了扇灰塵,這才將拔下了許多木柴。
「小非可比你勤快多了,你這個懶貨。」大媽罵著胖子,眼神卻有些不安看著陳非的身影,似是怕他一個不慎就掉落一般。
飯很簡單,大概也稱不上美味,但對於胖子朱靜陳非這三個住慣了大城市的人卻別有一番滋味,吃了後自是開始了遊山玩水。
朱靜一路極為活躍,蹦蹦跳跳個不停,胖子是看地直皺眉:「這麼輕浮的女人怎麼做老婆?」
「……」陳非無語了好一會兒:「我說胖子,你是不是把你自個當成什麼豪門大院了?」
「保不准胖爺我就是呢?可能是什麼將軍王爺逃難扔下了我,」胖子不屑:「而且就算現在不是,以後咱胖爺也肯定是名震天下的主,嘿,怎麼著?看你這眼神不信是吧?」
「信信信信信!」陳非不停點頭,岔開了話題:「李福來這事你要怎麼弄?」
「大字報啊!」胖子咬咬牙,「非要這老不死身敗名裂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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