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府準備了十分豐盛的晚宴,為遠道而來的唐不驚接風洗塵。
席間,竊玉見到了傳說中與唐不驚有婚約的祁家大小姐祁欲雪。聞道祁家大小姐乃是江南第一美人,實乃真絕色。親眼見過了,就覺得果真不負盛名。晚宴上,她穿了一件花白色繡梨花雅致廣袖裙,臂挽芙蓉色輕紗。一頭烏黑的秀髮在腦後束著,上面插著一支鎏金環絲墨玉簪。為了映襯衣裳,祁欲雪上了當下極受貴族小姐們推崇的梨花妝。妝容清淡雅致,只用極少的胭脂水粉,而在眉心處則用銀粉細細地勾勒出梨花的形狀。看得出,她今夜是精心打扮過的。不過這一身衣飾極適合她,更襯得她高雅不俗,就是世家貴族的女眷,也不見得能如此貴氣。聽聞祁家小姐冰雪聰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更是位不可多得的才女。
京城有名動京華、艷壓群芳的花魁楚煙,淮南有風華絕世、傾國傾城的才女祁欲雪,這唐不驚的艷福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這麼想著,不知為何,竊玉竟覺得心裡有些酸脹。她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搖搖頭,卻不料這個小小的動作沒能逃得出唐不驚的眼睛。他關切地問道:「玉兒,可是有什麼不適?」
他此話一出,立即引來一桌人的注意,祁家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齊刷刷地看向立在唐不驚身側的竊玉。這倒也不難理解,一個高貴的公子,竟如此關心一個小丫鬟,可見關係非同小可。竊玉一時難以接受這麼多目光的洗禮,俏臉緋紅,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沒什麼……」
還是祁欲雪溫婉地笑了笑,對竊玉道:「姑娘可是長途跋涉有些勞累了?若是不舒服的話,府上為各位備好了廂房,姑娘可以先去休息。」
「真的沒有關係。」竊玉立即擺擺手,然後望向唐不驚,「公子不必管我,不要因為我掃了大家的興致。」
既然她這麼說,唐不驚便放心地點點頭,沒有就這件事情繼續下去。宴席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氣氛十分融洽。剛開始,祁玉山與唐不驚都是談論些生意場或是兩家人往來的事情。祁玉山喝了不少酒,開始變得興奮善談起來。不驚雖也陪著他喝了很多,卻清醒地很。很快,他就將話題引到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上。
「伯父,不驚何時能夠拜見知府大人呢?不知明天是否合適……」唐不驚端著青花瓷的酒盞,很是期待地問祁玉山。
「賢侄毋需著急。」祁玉山道,又將杯中的酒飲盡,「明日他決計不在府中。」
聽他這麼一說,唐不驚立即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陳大人明日要出行嗎?那可真是不巧,他若是出門,也不知何時歸來。那不驚就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他了。」
祁玉山見唐不驚一副遺憾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賢侄多慮了!你放心,這致遠兄雖然是出門了,但走得不遠。最多過個兩三日,他就會回來。」
「原來是這樣。」唐不驚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伯父與陳大人,當真是相交甚深,對於他的行蹤,都是了如指掌。不如伯父多告訴不驚一些陳大人的事情,這樣等不驚回到京城,見到那位友人,也可以多給他講講陳大人的軼事,討他幾頓酒來吃吃!」
「好、好、好!」祁玉山撫掌大笑。他顯然是喝得有些多了,經不住唐不驚的誘導,就打開了話匣子,「賢侄,你有所不知,若是我將致遠兄的『軼事』告訴你,恐怕你那友人就不會那麼崇敬他。」
唐不驚面上堆滿了好奇之色:「哦,有這等事?那不驚可得洗耳恭聽了。」
祁玉山見他如此認真,也就不在賣關子,說道:「外人只道致遠兄淡薄名利,不為權勢富貴沉-淪,雖位極人臣,卻自動辭官,回淮南做起知府。他不喜朝中官場的爭鬥是真,但卻不是為了這個因由回來。他回來,其實是為了一個女人罷了。」
「一個女人?」雖然平日裡沒有什麼事能令唐不驚動容,但此刻聽了祁玉山的話,他也頗為震驚。而竊玉更是被吊足了胃口,直直地瞅著面前的兩個人,也顧不上作為一個丫鬟該有的規矩了,只想著萬不可漏掉一絲一毫的線索。
「他確是為了一個女人。」祁玉山緩緩地說道,「致遠兄尚未考取功名前,曾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兩人的感情極好。聽聞那個女子為了賺錢給他進京趕考,吃了許多的苦。但後來也不知怎地,兩人卻沒有走到一起。致遠娶了當時一心提拔他的禮部胡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