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那疙瘩誰呀,敢給韓老大下戰書?」
韓大哥皺眉思索片刻,咧嘴一笑:「我韓兵接了。」
周圍的小夥伴們一片喝彩。
此刻已經有小兄弟跑到旁邊的公共電話搖人了,韓兵這邊的氣氛熱烈,大家你一言我一語:
「劉偉這土包子,城郊鄉的混混也想來咱們城關鎮混飯吃,我看是活膩了!」
「打他一頓,讓他安心回家掰玉米去!」
韓兵臉色鐵青,眼神閃爍,擺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轉向陸慎:
「兄弟,這事兒和你無關,今天就到這兒吧,我還有事兒要辦,就不送你回去了。」
陸慎看著他這麼講義氣,熱血上頭,立馬答應:「韓大哥,你有事兒我哪能袖手旁觀,明兒咱倆一塊兒去。」
韓兵本以為他不會幫忙,現在聽他這麼說,勉強擠出笑容:「陸兄弟,謝謝你,但這事兒和你無關,你還是別插手了。」
其他人也紛紛勸阻:
「跟劉偉那種鄉村流氓打架,還帶個初中生去太不像話了。」
「就是啊,就算打不過他們,也不能讓人笑話咱們帶個小孩兒去。」
陸慎原本只是一時衝動,現在反倒想真的參與進去:「韓大哥,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對付李二兄弟都沒問題。」
韓兵還未回應,青青便忍不住笑了:「那個李二兄弟我抬手就能打倒,偷了我的錢還被我追了兩條街。」
陸慎聽後,開始懷疑自己的實力。看到大家都反對他參加,他也有些猶豫。
但既然話已出口,陸慎只能硬著頭皮建議:「要不我就跟著去看看,咱們莊和別人莊爭水爭地邊兒的時候,人越多越打不起來。」
韓兵見他如此執著,也不再勸說,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那就帶上你,咱們城裡約架,不能像農村那樣用鐵叉子和鐵杴,管制刀具也不行,有雙節棍或指虎的話,我給你準備一套。」
陸慎不懂什麼是指虎,只聽說過雙節棍是李小龍的武器,一般人玩不來,於是點點頭:「那我就要指虎吧。」
此時,搖人的那位兄弟也回來了,向韓兵報告明天的情況:「韓大哥,明天可能會有20多人過來。」
韓兵高興地一拍大腿:「好消息,比我預想的還多些。」
那位兄弟卻面露難色:「其中一半是女生,怎麼辦?」
韓兵頓時心涼了半截,咬牙堅持:「女生怎麼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女孩兒手裡拿著棒子照樣能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這事別外傳,別影響士氣,明天讓大伙兒穿深色厚衣裳,捂嚴實了,戴上口罩和帽子,看不出性別就行。」
馬牧縣城郊鄉劉家莊,一桌有模有樣的漢子正在喝酒聊天。
「劉偉哥,咱們這次直接點名搞韓兵,是不是有點衝動了?」一個年輕男孩一邊給桌上主位的漢子倒酒,一邊小心翼翼地問。
「你懂什麼,擒賊先擒王,不搞韓兵,哪有咱們兄弟們的好日子過?」劉偉眼睛一瞪,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劉能,你給大傢伙說說,為什麼咱們一定要搞掉韓兵。」
劉偉左手邊一個小鬍子男人笑咪咪的舉起酒杯,四面舉了一下,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自從劉偉哥進修回來後,咱們劉家莊陸陸續續也出來不少人才。」
坐在門邊的兩個小伙子沒聽懂,嘀咕道:「不是蹲監獄麼?啥進修啊?」
劉能耳朵靈,聽見了倆人的嘀咕,瞪了他倆一眼,繼續說道。
「咱們也是縣城的一部分,比遠處的那些鄉鎮肯定得天獨厚,但是,城關鎮的這批兔崽子,仗著家裡在縣城經營的時間長,把能賺大錢的營生都占了,咱們村裡的要去做生意,每次都被欺負,這口氣,劉偉哥早就咽不下了。」
「拳頭大,硬道理?」兩小伙子竊竊私語。
「沒錯,就是要拳頭大,就是要幹仗。」劉偉也聽到了門口的對話,冷冷的掃了那倆人一眼,「明天,是條漢子,就跟著我去幹了韓兵,讓他們再也不敢小瞧咱們。」
劉能接著說:「就連進城賣個水果,也要被他們那群兔崽子擠兌。子不教父之過,韓兵是他們號召力最強的,幹掉他,咱們就能敞開了做生意。」
「你,你你,不都沒定媒的麼?打贏這一仗,進城做大生意,還怕找不到老婆?」
這句話點燃了現場氣氛,馬上桌上的其他八九個漢子,都把酒杯舉高,衝著劉偉雜亂的喊道:
「跟著劉偉哥混,乾死韓兵!」
「跟著劉偉哥,明年就娶媳婦!」
「做大生意,跟偉哥走!」
劉偉一看氣氛到了,也舉起酒杯,大聲喊「乾死韓兵。」
十幾個人一起舉杯,喊著「乾死韓兵。」,一飲而盡。
「陸兄弟,這是你的指虎,還有口罩和帽子,明天一定要記得,機靈點。」韓兵這時候正在陸慎住的招待所房間,親自送來了明天的武器。
「韓大哥,放心吧,我機靈著呢。」陸慎想到自己帥氣的干趴了李二兄弟,默默的跟自己說:「咱很強,起碼比那兄弟倆強。」
「好好好,我知道,兄弟你是個精細人。」韓兵眉頭緊皺,心不在焉的說著,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北邊不遠處的派出所。
「韓大哥,你想報警?」陸慎猜到韓兵的意圖。
「哎,有點糾結啊。」韓兵在陸慎面前也不裝淡定了,「劉偉的情況我了解了,就是個潑皮無賴,這種臭狗屎,粘上了就沒有好事。」
「而且他是剛剛放出來沒多久,之前是故意傷人,輕傷,判了一年半的。這種人,一個不好容易出事兒。」
陸慎也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把玩著指虎,順著韓兵的話說道:「那就報警啊,找朱所長,把他們都關進去。」
韓兵無奈一笑,「他們還沒犯事兒呢,我報警,就是折了自己的旗子,以後也沒法在這邊混了。」
陸慎想了想,好像確實是無解,只好沉默的玩著指虎。
韓兵拍了拍陸慎肩膀,向門口走去。
「兄弟,這事兒和你沒關係,什麼矛盾我心裡都門清,他們就是要折了我立威,我認了這個慫,以後就別在這縣城一畝三分地混了,我不認,就看誰的拳頭硬了。明天如果形勢不好,你就跑吧,哥哥不怪你。」
看著韓兵走出房門,陸慎沉默了,他知道在高家莊,和別的村在旱地爭水的時候,也打死過人,兩個村子人在那裡打出真火,根本收不住,明天怎麼樣,他心裡沒底。
「要是老陸還活著就好了,他肯定會告訴我怎麼辦。」陸慎躺在床上,帶著指虎,一拳一拳的打向房頂的電燈。
「老陸肯定會說:兒子,別跟著瞎參和,活著最要緊。」
「如果只是活著,啥都躲著走,最後還是要躺著埋進地里,這一輩子又有啥意思呢?」陸慎眼神變得堅定,一拳擊出,房頂的電燈被窗口吹進來的風吹得晃蕩。
「機靈點吧,打不過就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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