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千姽嫿 第91章 啞兒淺淺9

    「既然能留淺淺在夢魘極地，為何又說沒辦法救她？」姽嫿收回靈力，冷不丁的開口問著夢魘老頭，這老頭子，說話真的越來越不靠譜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誰讓你偷聽我想法的？你這樣做是不行的，姽嫿，下次可不能這麼做了」夢魘老頭趕緊假裝生氣的埋怨著姽嫿，這丫頭越來越膽子大了，竟然敢偷聽自己的心聲。

    「別扯開話題，若不是你做了虧心的事，我能聽得到？」其實，真的有機會的話，真的希望淺淺能有一線生機。留在夢魘極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也算是自己的閨女，這樣便可以帶浩淵過阿貴來看望她了。

    「唉……我也只是這樣想想而已，淺淺的病已經是很嚴重了，按理說我們不該管人間的事，更不該接手去醫治他們。人各有命，姽嫿，你一定要記得，我們不是聖人，沒有辦法去救每一個人。至於淺淺，我們已經儘自己所能去幫助她了，便也不遺憾。」夢魘老頭語重心長的說著，每個看似有能力的人，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規矩就是規矩，打破了還是得重新圓回來，能做到問心無愧，便是最後了。

    「算了，還以為你大發慈悲了，走了，自己痛著吧」姽嫿無奈的搖搖頭，朝著阿貴的方向走去，這轉變的雲彩，真的很美，像淺淺一樣呢。

    「哼」夢魘老頭雖然哼著，其實心裡很開心，姽嫿這丫頭，還是很擔心自己的嘛。

    「阿貴，我們回去吧，你要好好記得答應過淺淺的，她都這麼勇敢，你也要勇敢起來。活著，便是希望，活下去，便是感恩」姽嫿走過去，拍拍阿貴的肩膀說著，既然選擇了，就該好好的生活下去。

    「夫人，你說這些雲彩是不是淺淺變的啊，我好想去找她啊，求求您成全我吧，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吧……求求您了……」阿貴抬頭看著四周，沒有任何的堅硬的東西，自己想死都沒有任何的工具可以幫助。

    「你就這麼想死？就這麼不珍惜淺淺傾盡全力也要讓你繼續努力的活下去的機會？」姽嫿背著手，看著這柔軟美麗的雲彩，哪怕是最柔軟的東西，它也會有最堅韌的一面。為何本該堅強的，反而不堪一擊呢？

    「對，我就是想死，我一秒鐘都不想再活下去，沒有了淺淺，生活還有什麼意思啊。現在，爹娘沒了，淺淺沒了，家也就散了，您說說，一切還有什麼意思？不如隨他們一起去了，也落得個乾淨。」阿貴跪著，不停的用雙手拍打著自己，沒有誰能體會得了自己的這份痛苦，也沒有誰能理解自己這種無助，活著，不過就是受累而已，死了好啊，一了百了。

    「好，既然你這樣辜負自己，辜負淺淺，我看也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想死是吧？我成全你」姽嫿說著，雙手一揮，雲彩全部都消失了，在阿貴面前的是一座高高的懸崖，往下一看，便是無盡的深淵，人跳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你現在站在山頂，是你爹娘和淺淺用真心送你到這裡的，他們希望你能看盡一切，珍惜這份來之不易。可你卻毫不珍惜。那就跳下去找他們吧，他們現在就在這山崖底下等著你，去給他們道歉，去給他們贖罪，去死吧……」姽嫿站在阿貴的身後，這萬丈懸崖，跳下去好好清醒清醒吧，人總是這樣，永遠不珍惜現在擁有的，永遠認為自己是悲傷者，是過錯者。當真要經歷過了，才會痛徹心扉的醒悟？

    「好，謝謝夫人了，我這就去找他們，我去道歉去懇求去讓他們原諒。只要能再遇見他們，死又何妨，反正已經是賤命一條了，永別了！」阿貴站在了懸崖邊，眼神里充滿了絕望，淺淺，爹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爹爹就要食言了，眾多的虧欠我們相見再說吧……

    「跳吧」姽嫿冷冷地說著，阿貴啊，希望這一趟懸崖之旅，能讓你真正珍惜，哪怕是瀕臨絕境了，也不該輕言放棄，生命很珍貴，它是很多愛你的人賦予你的，活著，就該帶著希望繼續下去。

    「恩，淺淺，爹爹來了」說著阿貴縱身一躍，毫不猶豫的朝著懸崖跳下去。

    姽嫿則閉上眼睛，該結束了，回去了，小傢伙該等著急了。

    當看到畫卷出現了特別的顏色，浩淵和暗色則趕緊起身，娘親終於出來了，現在都辰時了。

    「站在那裡，不要過來，這裡的結界會傷到你們」姽嫿收著畫卷，將它放回腰間的玉盒裡，又把薰香收起，才緩緩撤開結界。這道結界還是有些威力的，還是不要讓這兩個莽莽撞撞的碰傷了。

    「娘親，淺淺呢，她好了嗎？可以說話了嗎？」浩淵一見姽嫿收拾好一切，就趕緊著急的問著，真的很期待看見新的淺淺。

    「這麼著急幹嘛？」姽嫿走到桌子邊坐下，倒了杯茶水慢慢喝著，該如何對浩淵說啊，看小傢伙這眼神，一副很期望的模樣。

    「因為我已經把琴譜寫好了啊，而且還標註好了很多地方的。就想送給淺淺呢？娘親放心，今天早晨的功課，我也有做完的哦」浩淵笑著，把自己寫的琴譜高高的揮著，淺淺看到這個禮物一定會很高興的。

    「浩淵，淺淺，淺淺，回不來了，她讓我告訴你，她很喜歡你，很感謝你，謝謝你陪著她度過了最開心的一段歲月，所以，她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幸福的生活下去」姽嫿不擅長說謊，也不知道還用什麼話去掩飾，所以還是實活實說了，自己的兒子可不能再這麼脆弱下去。

    「娘親，你騙我的對不對？淺淺這麼可愛，這么小，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她還沒能說話，沒能彈琴呢，怎麼，就回不來了，娘親不是答應我，要帶淺淺回來的嗎？怎麼能開玩笑啊」浩淵臉色大變，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自己才不會相信，淺淺就這樣沒了。

    「沒有騙你，淺淺的病很嚴重，生死有別，娘親也沒有辦法。所以，你可以難過傷心，但不要鬧，好不好？」姽嫿喝著水緩緩說著，知道浩淵現在心裡特別難受，但是沒有辦法，有些事，必須接受。

    「娘親，我沒有鬧，我只要淺淺活過來，她是浩淵的第一個好朋友，我都答應淺淺要照顧她的，娘親，我不要淺淺離開，我不要淺淺離開」浩淵大聲的吼著，淚水刷刷地往下流。

    「淺淺，你醒醒，你醒醒，浩淵哥哥給你準備了驚喜，你起來看看好不好？我不要你說話了，不要你陪我玩了，只要你起來，我天天彈琴給你聽，好不好？淺淺，淺淺，你醒醒」浩淵回頭看著床邊的淺淺，不斷的哀求著，只要淺淺醒過來，自己怎麼辦都可以，淺淺這麼瘦弱，這麼好，怎麼有人願意要了她的性命呢。

    姽嫿無奈的搖搖頭，起身走到浩淵身邊「浩淵，淺淺已經離開了，她是很幸福的離開，所以，你別太難過」

    「娘親，這不是難過，我不要淺淺就這麼離開，不要」浩淵一把推開姽嫿朝屋子外面跑去，娘親是可以接受，可是自己接受不了，淺淺怎麼能說回不來就回不來，姑姑都有救，為何淺淺就沒有？

    「主人娘親，不該告訴主人的」暗色看著浩淵那模樣，也很難過，主人真的很喜歡床上那個小女孩的，這種死亡該如何接受得了。

    「事已至此，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暗色，你去看著他，不要讓他做傻事，我還有點事處理。晚些的時候，帶他回鎮上的客棧吧，我在那裡等你們」姽嫿朝暗色說著，小傢伙這麼出去，一定會有危險的，有暗色跟著，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好，主人娘親，這是上薇靈女送來的，您先收好。也請您不要擔心，我相信主人會慢慢好起來的。我這就去看著主人，不會讓他有任何事的」暗色遞給姽嫿上薇送來的東西，便轉身消失了。

    姽嫿收起那盒子，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自己都顧不了這麼多了，只希望阿貴能好起來吧，這樣也算是自己對淺淺的補償了，小丫頭也能安心了。

    走到床邊，看著滿頭大汗的阿貴，此刻的他應該還在不斷的重複往懸崖下掉的痛苦吧。姽嫿伸手，在阿貴的頭到腳微微抖動著，紫色的靈力瞬間縈繞著阿貴，穩定著他的掙扎。

    「阿貴，生與死，死與生。赤身來，空身去。人生短短几十載，活著便總會有希望，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既然答應了淺淺，你就該帶著她的祝福繼續幸福下去，過去的都是過去，請你記得，錯過的過錯，已經彌補了，餘生下的時光，只為自己來之不易的生命，只為心底祝福著自己的人活」

    說完，姽嫿將自己手裡的靈力移到淺淺的身上，閉上眼睛默默地為她祈福，自己是夢界的女王，也是以前的嫿靈山女，這樣的福澤希望能讓她一路安好，有個好的來世。

    「唉」打典完這一切後，姽嫿微微嘆氣，轉身去收拾好包袱，最近真的好累，先回客棧去睡一覺吧，但願一切都慢慢地好起來，悲傷過去了，快樂就慢慢來了。

    浩淵一個人傷心的奔跑著，朝著阿貴家的對面那座山跑去，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穿過了熱鬧的街道，浩淵都沒有停留，那些有趣的事好吃的都在這一瞬間變得風輕雲淡，沒有淺淺，沒有了分享的人，一切都似乎突然沒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