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都市 476.混種墮天使的收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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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高明也忍不住在走下旅館頂層時吐槽：「你這樣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周楚沒有轉頭的回答：「什麼是負責任？」

    周楚的話把高明問住了，什麼是負責任？如果說要負責任，那麼就是周楚等人，將巴布拉卡接管下來，然後進行管理與統轄，並且經營，並且為比利亞隨時可能到來的大軍，帶領惡魔們進行抵抗——但這現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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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高明還是嘴硬：「那至少宣言別那麼隨便嘛。」

    「我只是想什麼說什麼罷了，而且他們明白意思就好，又不是什麼要真的在地獄裡搶占地盤自立為王的，怎麼看我們都隨便，只靠宣言建立起來的感覺，我覺得很虛和很不真實，惡魔們未必會信，與其信誓旦旦霸氣無雙什麼的，不如就這樣，願意跟上的自然會跟上，不願意的，在之後看到了我們的實力和真的可能重返地面之上後，也會加入。」

    周楚這樣說著，但到了旅館的頂層，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朝下走著。

    「你去哪裡？」高明問。

    「忽然想起來有些事情要做，接下來的你看著辦就行，我很快就回來。」

    周楚這樣說著，然後走下了樓，消除去了頭盔，以原本人類的樣子從旅館的後門悄然離開。

    在周楚的宣言完之後，除了鄰近旅館的一帶之外，其它的地方，可以用井然有序的混亂來形容。

    這是兩個矛盾卻又能夠在這裡共存的形容詞——井然有序是因為瑪基的軍隊仍然在看守著，所以燃燒的房屋、到處廝殺的場面並不存在，混亂卻是因為周楚的宣言之後，被宣稱「自由」了的惡魔們，開始根據自己的喜好和判斷，來選擇自己的行事。

    尋找平日裡早就看不順眼的仇家復仇，或是收拾行囊準備離開，又或者在街頭上大聲嚷嚷，提前替瑪基的軍隊招攬人手等等，一切都熱鬧而混雜、並且混亂，而瑪基的士兵們，只要不搶劫店鋪，湧入民房，對於眼皮底下的單人廝殺或者多人鬥毆，狂歡、到來或者離開，都是熟視無睹。

    這才是惡魔應該有的樣子。

    但這和周楚無關，他只是想到了那一天和高明出去時，所看到的某個畫面，然後決定過去看看。

    在繞開形形色色，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理解這場戰鬥的惡魔後，周楚來到了巴布拉卡的後備軍營處。

    這裡倒是沒有什麼混亂，因為瑪基的軍隊已經把這裡接管了，只是兵營里也沒有剩下多少惡魔，在裡面的，大多是被逮捕和關押的惡魔將領與等待投降的惡魔士兵們。

    在兵營的前面，有著瑪基派遣的士兵把守，但這並不是問題，周楚只是在那裡站了一下，不一會兒，喬裝打扮的瑪基就趕了過來，在看到瑪基之後，周楚就跟隨著瑪基走進了兵營。

    在走進兵營之後，瑪基就從之前的帶領的姿態和位置，變成了並肩行走的位置，若不是周圍還有著士兵，瑪基就會自覺的落後半個身位，這是規矩。也許周楚不在乎，但瑪基自己卻很在乎。

    「不知道大人前來兵營，究竟是為了什麼？」

    周楚便將那天與高明的所見所聞，告訴了瑪基，因為瑪基或許知道更多。

    果然在聽完周楚的描述後，瑪基點了點頭。

    「卡迪亞斯大人說的是魔化天使啊？這只是比利亞不切實際的妄想罷了，事實上在這一方面，做得最成功的，還是路西法大人。」

    見到周楚是為了魔化天使而來，瑪基也就給周楚解釋了這些奇怪的生物的由來。

    瑪基的描述，用周楚的意思來理解，那就是——

    不知道自何時起，在第二次聖戰之後的某一天，也許是阿撒茲勒，也許是薩麥爾、又或者是比利亞、或者路西法，總之某位墮落的墮天使，對於在第二次聖戰中，墮天使被天使全面壓制的局勢很不滿，於是想出了惡魔墮天使化，或者墮天使惡魔化，這樣的辦法。

    無論是惡魔墮天使化，還是墮天使惡魔化，其實都是同一個意思，通過將墮天使的能量核心、植入惡魔或者異族的體內，讓其在擁有能量核心的同時，也同樣擁有生物的血肉與心臟，從而成為具備兩套同時運轉的系統，這樣對於墮天使墮落之後的能量核心有著完全克制優勢的天使，在摧毀能量核心之前，還需要面對惡魔強壯和能夠抵抗大部分魔法的血肉與身軀。

    這樣的想法與理論確實是不錯，但無論是惡魔墮天使化，還是墮天使惡魔化，都存在著最大的問題——兩者的靈魂/能量核心不可協調，一個人也許能夠擁有兩個心臟，但一個人卻只能擁有一個靈魂，而無論是路西法還是阿撒茲勒，甚至貝魯賽巴布，都無法做到，能夠完全的清除與抹去一個靈魂/或能量核心對於原本身體的烙印，即便是採用了強行的手段，將墮天使的身軀內的意識完全抹去，或是將惡魔身軀里的靈魂完全驅逐，新植入的墮天使意識或者惡魔靈魂，仍然會與原本的身軀出現排斥現象。

    所謂的排斥現象，就是指前期或許情況與狀況良好，但後期這墮天使惡魔，卻會隨時出現與發生靈魂分裂（精神分裂），舊有意識復生等一系列靈魂與意識（精神病與心理疾病）等等問題，導致本身成為不定性隱患，所以在一次大規模惡魔墮天使發生失控與暴*事件之後，墮天使惡魔化，和惡魔墮天使化，這一嘗試就此停了下來。

    因為靈魂是神的範疇。

    但這並不代表惡魔墮天使化和墮天使惡魔化就此絕跡，在無法讓兩個活體融合的情況下，魔王們又嘗試了死體試驗，也就是在已經死去的惡魔軀體或者墮天使軀體上，植入活著的墮天使能量核心與惡魔靈魂，或者在活著的墮天使與惡魔身上，植入已經死去的惡魔軀體，或者墮天使能量，結果呢？

    雖然並沒有再出現靈魂與意識方面的問題，因為原本的植入體已經死亡，但生物體與能量體相斥的天然特性（顯然魔王們沒有了解和意識到這一點，意識到了這一點也無法理解），讓所有混合了惡魔身軀，或是墮天使能量的混合體，都存在著一定的問題，不是生命周期極為短暫，便是能夠在短時間內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但之後的戰鬥力甚至連一個新生的惡魔都不如。

    各種各樣的缺陷與弊端出現在這些混合體身上，雖然作為生命體，他們並不會再出現兩個活體混合的靈魂失控等現象，但作為戰爭兵器來說，他們是失敗的，各種各樣的問題，導致這一群體，在漫長的時間與歲月里，不斷被嘗試和製造出來，卻又一直都存活在地獄之中的最低端，就和異族的地位一般低下。

    「這樣的情況一般都發生在墮天使魔王們的國度，不過薩麥爾大人的國度里沒有，薩麥爾大人一直主張著死亡才是新生的輪迴，所以他並不贊同這樣的嘗試。」

    瑪基在最後，用這樣一句有幫薩麥爾開脫的話來作為總結，卻也讓周楚知道，墮天使出身的魔王，才熱衷於這樣的事情，而原始的惡魔魔王們，對於這事情的態度，卻有些值得玩味。

    但這些只是需要記下的東西，卻不是重點，他今天來的重點，可不是僅僅為了聽這些典故的。

    他和瑪基很快就來到了收容與關押這些惡魔墮天使與異族墮天使的地方，之所以說是收容與關押，是因為原本這些惡魔墮天使與異族墮天使們，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這設立在軍營之內的收容所里，也許有些商隊與商人，還私藏著一些，但是大部分都在這裡。

    平時的白晝里，這些混種墮天使們，會前往交易所和懸賞所，期待著被人看上與僱傭，在日落時返回兵營的收容所，換個角度來描述，這些已經被排擠到最下層，地位地下的混種墮天使，和殖民時期的黑人奴隸差不多。

    周楚前來，做的就是類似解放黑人奴隸差不多的事情，但仍然是有所差別——因為他並不想，也暫時沒有能力去改變整個地獄裡的大環境，包括對於混種墮天使的認知，而只要這些幾乎等同於常識性的認知沒有變化和改變，那麼即便解放了他們，到後面仍然會成為其它惡魔領主與魔王的奴隸。

    所以他要做的，並不是說什麼高大上的大話和虛話，而且他也知道，這些並非是現在的混種墮天使們所需要的。

    瑪基帶著周楚走進了收容所，在看到士兵們陪同著兩個人走了進來，昏暗的收容所內，有些混種墮天使立即警惕的站了起來，而有些，卻仍然是蹲坐或者躺在地板上，只是抬起眼來，看了周楚和瑪基一眼。

    「我是卡迪亞斯。」

    周楚環視了收容所一圈後，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