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對,直系太強了……!」
要是在台上的徐樹錚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喪氣話的,但是『皖系』慘敗在『直系』大軍之下,也過了七八個月。他要是還說『直系』不過如此的話,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即便是如此,徐樹錚看上去也像是非常不甘心的樣子,笑聲中帶著苦澀,悲涼的情感,流露在臉上,就變成了一張看上去像是苦瓜一樣的臉。
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樣,漸漸地,徐樹錚的臉色漲的通紅,眼神中也帶著絕望中的最後一搏。
「徐哥!」
段宏業哪裡見過如此失態的徐樹錚,也不由的緊張起來。要是堂堂的民國上將軍,徐樹錚,在笑聲中忘記了喘氣,最後憋死了,說出去,那不成了曠世奇聞?
徐樹錚擺擺手,示意他沒有事,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平靜了很多。
『皖系』和『國黨』聯合,表面上看是互利的好事。但是這樣的決定要是不經過段祺瑞的許可,徐樹錚就是再受寵,也不敢單身匹馬去廣州,和孫先生談論南北聯合的事。
實際上,只要『皖系』和『國黨』聯合,加上『皖系』已經在直皖戰爭之前,就和奉軍獲得了一些默契。並將一批在天津的軍火,由徐樹錚送給了張作霖。
兩家的關係已經趨於緩和,之後『皖系』慘敗之後,張作霖也表示過支持『皖系』重組勢力範圍。但這些是曹錕和吳佩孚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一來二去的,『皖系』和『奉軍』的聯合,也只不過停留在口頭上。可即便是口頭上的聯合,也是不容小覷的實力。雖然段祺瑞躲在天津的日租界,不敢出來。可是『皖系』培養的大量軍官,還有當初督軍團的成員。對於段祺瑞的好感明顯要大於曹錕。
一旦時機成熟,段祺瑞再次出山也不是難事。
所以說,徐樹錚一旦抵達廣州,和『國黨』的聯合開始,那麼等於南北聯合的局勢就形成了。直系處於南北夾擊的狀態下。
唯一讓人擔心的就是,孫逸仙是否會放下當初的仇恨,能夠接納已經風雨飄搖的『皖系』勢力。
這一點,段宏業覺得懸。
當然,他不是政客,自然不明白政客的心思。
倒是王學謙卻非常肯定的認為。在廣州的『國黨』領袖孫先生會答應下來。
而徐樹錚也偏向於王學謙的判斷。
唯一,讓王學謙覺得難辦的是,事情太大,徐樹錚自己不敢下決斷,需要和段祺瑞通氣。可是段祺瑞在天津,徐樹錚在上海,上海和天津兩地相隔一千多公里,連電話都沒有。電台的話,盧永祥的司令部肯定有大功率電台。可以和天津方面聯絡。可是段祺瑞是在逃亡時期,怎麼會在臨時的家裡,置辦一台大功率電台呢?
可是時間又不等人,王學謙也是心急。本想要說自己倒是在上海有一部電台,但是遠在天津的段祺瑞怎麼接收呢?
總不能讓電報局的人,轉交吧?
這還不如發電報給天津呢?
至少實際上會短很多,來回的話。兩天時間應該能把事情說清楚。但是讓王學謙意外的是,徐樹錚拿起了家裡的電話,然後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之後。就放下了電話。
王學謙還在發愣的時候,就見徐樹錚在書桌上,攤開信箋,拿出一本康熙字典,翻開之後,也不按照目錄查詢。反而直接就按照讀音,開始往後翻,看到自己感興趣的字,就停下來,在紙上寫下來。
寫在紙上的也不是什麼容易辨認的字,反而是一連串數字。
王學謙頓時明白了,這是徐樹錚在準備給段祺瑞發一封密語電報,顯然這份密碼,是段祺瑞和徐樹錚事先約定好的。可是讓王學謙不解的是,就是電報內容保密性再好,可是沒有人發,徐樹錚怎麼能讓段祺瑞知道在上海發生的事呢?
差不多有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徐樹錚把電報的內容擬定完成,並全部寫成了密語電文。
正當王學謙好奇不已,徐樹錚家的門鈴想起來了,徐樹錚在二樓的窗口看了一眼樓下。緊跟著下樓,很快在門口像是有人再交談的樣子。交談用的語言也是日語。
段宏業偷偷的發現王學謙臉色有些迷惑,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頓時搖晃著腦袋,無奈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什麼呢?」
要說在清末民初,列強中最不受國人待見的。
日本,肯定要排在前三甲。
即便沒有八年抗戰,小鬼子、老毛子、還有英國佬,都是給華夏帶來最大苦難的列強。首先是英國人發動的兩次鴉片戰爭,老毛子乾的缺德事,就更多了;至於小鬼子,要是沒有甲午戰爭,或許還能成為睦鄰。但是甲午一戰,日本說展現出來的戰爭獠牙,頓時嚇傻了當時的清政府朝野上下。
而巴黎和會之後,日本侵占民國山東的行為,更是引起了一次次的反日新**。
徐樹錚回到樓上的時候,見王學謙的臉色有些異樣,說了一句:「是日本使館的總領事秘書,他替代我發給日本駐天津總領事,最快兩個小時獲得答覆。」
「日本人?可信嗎?」
雖然王學謙很不願意這樣質問徐樹錚,但是他還是問了。
如果徐樹錚說的太多,他的計劃就會暴露在日本人的眼中,一旦如此,造成的後果,將比拉上一個徐樹錚可要大的多。很可能將是前功盡棄的後果。
徐樹錚也不是好脾氣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把燕京的官場上下都得罪了個遍。
看了王學謙一眼,冷笑道:「我做事,還不用你來指手畫腳!」
見王學謙的臉色越來越白,段宏業暗道糟糕,果然王學謙站起身來,直接走到門口,回頭對徐樹錚丟下一句話:「這件事我會調查。要是你說了不敢說的,也不用去廣州了,我保證,你活不過明天。」
「哈哈……,小子,我活不活的過明天,再說。你小子活不過今天,你信不信?」
說話間徐樹錚不緊不慢的拉開書桌的抽屜,這下連當中間人的段宏業都是嚇的一身冷汗。
王學謙在上海的權勢,他最清楚了。
真要是惹怒了王學謙。他和徐樹錚都將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他還敢當面激怒王學謙。這一刻,足夠讓王學謙下死手了。
能夠躲在幕後,操縱整個華東局勢,王學謙的影響力就可見一斑。
徐樹錚其實也是懶得和王學謙解釋,在他看來,他沒有必要給王學謙解釋什麼。可是王學謙不這麼想。
尤其讓段宏業緊張的是,在樓梯口發生一聲巨響之後。書房門口出現了王學謙的那個司機簡保鏢。而徐樹錚從抽屜力不緊不慢的拿出的手槍,頓時讓鍾文豹警惕起來,手上沒有稱手的傢伙,隨手從兜里掏出一樣東西。就見一道電光火石一般的一閃,徐樹錚手中的手槍掉在了桌面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等到鍾文豹一個魚躍,準備下手制服徐樹錚的時候。王學謙說了一句:「我們走。」
樓下的汽車發動之後,徐樹錚這才反應過來,手腕上已經是血肉模糊。好在沒有傷到手勁。出門的那一刻,看到跟隨了他多年的侍衛,癱倒在地上,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這讓徐樹錚也感覺的了失態的麻煩,他的這個侍衛可是武術高手,也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怎麼可能在一撞之間,就被消除了戰鬥力?
看到徐樹錚的那一刻,侍衛嘴角有些血跡,顯然是受傷不輕。但說話不受影響:「形意高手,而且還是內外兼修。」
「你怎麼樣?」徐樹錚嘴角抽動道。
「手臂斷了,好在沒有傷到內腑,靜養兩個月就行了。」
段宏業無奈,只好讓自己的司機把人先送去醫院。而徐樹錚覺得自己的傷不重,只是破了一塊皮,就在家讓段宏業幫著包紮。
段宏業一邊用酒精給徐樹錚清洗傷口,一邊緊張的問道:「徐哥,我的活祖宗,你得罪誰不好,偏偏去得罪他?」
徐樹錚心裡哪裡不知道,段宏業是給他留著面子呢?自從參戰大借款之後,段祺瑞就被劃上了漢奸的頭銜,而日本人在段祺瑞身上獲得的利益,甚至超過了袁世凱時期。當然,段祺瑞給日本人的都是東北的利益,讓當時他的心腹大患張作霖頭痛去。
有這種前科,徐樹錚真要做出一些不明智的舉動出來,也不奇怪。王學謙緊張也不是沒有道理。
徐樹錚鐵青著臉,從小到大,他哪裡吃過這樣的虧?
當然臉色極其難看,還強撐著道:「我不過是試探一下這傢伙,沒想到這傢伙還當真了。再說了,這小子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有多少本事,我還得掂量一下,免得到時候吃虧的是我們。」
「什麼事能試探,什麼事情不能試探,你不知道麼?這是要死人的。」段宏業著急道:「這樣一來,比不答應他更糟糕,你知不知道?」
「死人?你以為他是誰?」徐樹錚冷笑道。
等到段宏業給他包紮好了之後,他走到了窗台邊上,笑道:「你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可隨即,他的臉上得意的笑容,凝固起來,因為他的小樓對面的街頭,多了一輛汽車。
顯然他已經被監視起來了。
段宏業連忙跑到窗口一看,也傻眼了。連忙將窗戶關好,拉上窗簾。這時候,房間裡的電話響起來,把兩人嚇一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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