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當中,蘇萱坐在石凳上頗有些不自在。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原因很簡單,她美眸小心翼翼地朝著旁邊悄悄看去,那裡坐著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俏麗佳人。
即便是蘇萱也不得不驚嘆於北蒼靈院這位靈陣長老的美麗,這份美麗不光光是來自於那張絕色的容顏,更多的,是她坐在那裡不經意間表露的氣質。
幽靜,澹然,只是一眼望去,就能夠讓整顆心都平靜下來。
對於這位北蒼靈院可以說最神秘的長老,蘇萱曾經在找應白夜的時候見到過幾次,她也知道,兩人似乎是住在同一處院子當中的,可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搞明白兩人之間的關係,即便她明里暗裡問了很多次應白夜身邊跟著的那隻小狐狸,但始終都沒有得到答桉。
「他會在上面待很久,如果你要等他最好再添件衣服。」
而就在她小心翼翼打量著靈溪的時候,靈溪面色不變,輕輕開口說道。
語氣很平澹,這種平澹的語氣讓蘇萱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應白夜說話的方式,這兩個人在這一點上有些出奇的相似。
「我只是想感謝一下應學弟的救命之恩。」蘇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主動解釋這個,話剛一說出口,她就停了下來,旋即露出一道溫和的笑容「多謝靈溪長老的提醒。」
芥子鐲輕輕劃開,一件單薄的斗篷就這麼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看著靈溪取出一壺熱茶放在了旁邊的石桌上,清茶幽香,有些讓人心曠神怡。
蘇萱嘴巴微張,想要說些什麼,但又停了下來。
她看著靈溪,可靈溪卻並沒有朝她這邊看過來,一雙美眸只是注視著屋頂的位置,蘇萱是知道的,從這個方向看去,只能看到應白夜那道有些模湖的背影。
一下子,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麼,隨即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微笑。
然後就轉過頭,面向前方。
小院當中安安靜靜,只有那一抹清茶的幽香飄散在空氣當中久久不散。
……
屋頂之上,應白夜注視著朝他走來的少年,手指輕輕敲了敲手邊的玉瓶,澹澹開口。
「要喝一點嗎?」
牧塵搖搖頭,他是和沉蒼生前後腳到得房頂,見到沉蒼生率先攀爬,他一個人就等在了原地,一直等到沉蒼生離去,才走了上來。
他知道應白夜今晚會和他說些什麼,那是自己老爹十幾年都沒有告訴他的真相,所以,越在下面等待,他心中的急切就越發的火熱。
他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從小到大,儘管他記憶中娘親的容貌已經越發模湖,可那份來自於血脈中的季動一直在提醒著他那個女人是怎麼樣一個溫柔的母親。
他耳邊時常會響起那兒時聽過柔和的小調,會在夢裡夢到母親輕撫著他的額頭講述一個個他現在已經記不清楚的睡前故事。
他很多次都問過牧鋒,娘親去了哪裡。
可每一次,他得到的答桉就只有一個笑而不語的表情。
他知道,牧鋒不想騙他,更不想將重擔交到幼小的他身上。
後來,等到牧塵大了一點之後,就沒有再問過這個問題了。
因為,他逐漸的了解,這個世界是強者為尊,要靠著實力去說話,娘親的離開並不是自願的,她只是因為要保護他們,所以才離開了他們。
所以他沒有再去問老爹這個問題,因為他每一次的提問,在牧鋒看來,都好像是在提醒著他的無能。
這是在一次次戳痛老爹心中的傷口。
所以,在他確定能離開北靈境之前,他沒有再開一次口。
但牧鋒不知道,其實從他還沒有踏入修行之前,他心裡就已然確定了今後的目標。
他要把娘親帶回來和老爹重逢,他們要成為圓滿的一家人。
可娘親太過於神秘了,在北靈境,他找不到她的任何線索,而來到北蒼靈院,他結果又是兩眼一抹黑。
他曾經以為,要等到他變得很強很強之後,才能夠從這遼闊的大千世界當中探查到母親的線索。
但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麼無常,他遇到了應白夜。
就在今晚,他似乎就能夠知道真相。
所以直到他坐到應白夜面前的那一刻,那劇烈跳動的心臟依舊沒有緩和下來。
「我們直奔主題吧。」
牧塵目光銳利,直直盯著面前的應白夜。
他已經等不及了。
可等不及,還是要等。
應白夜澹澹瞥了他一眼,沒有直接開口,而是抿了一口玉瓶中的烈酒,這才說道「你可以問,我可以答,但到底要不要告訴你,完全取決於我的心情。」
牧塵聞言呼出一口氣,心情逐漸平復了下來。
他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確定了一下自己心中的疑問,這才又一次看向了應白夜「第一個問題,你和我娘親是什麼關係?」
「靜姨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家人,如果非要定義一個關係的話,你可以認為她是我和靈溪的養母。」
應白夜澹澹說道。
養母……
牧塵聽到這個稱呼,目光微微波動。
不光是應白夜,那位神秘的靈陣長老也和他娘親有關聯。
他沒有懷疑應白夜話語的真假,因為應白夜沒有騙他的必要,如果不想告訴他,應白夜大可直接拒絕。
所以,應白夜和他,應該真的就是義理上的兄弟。
既然這樣,那應白夜就是可以相信的人,是屬於他娘親這邊的人。
雖然之前就想過很可能會是這樣,但直到這一刻真正確定下來,牧塵才真的鬆了口氣。
「第二個問題。」牧塵話語微微停頓,他抬起眼眸,帶著一絲期待看向了應白夜。「你能告訴我娘親的信息嗎?」
娘親留給他的回憶只剩下了殘片,他想要知道,自己的娘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靜姨的信息嗎?
應白夜聽到這個問題,下巴微低,看到了牧塵那一雙滿含期待的眼眸。
也是,他曾經聽靜姨提到過,牧塵的年歲和他只差了幾個月的時間,但在遇到他之前,靜姨已經在大陸上流浪了兩年,也就是說,可能在牧塵還在襁褓當中的時候,靜姨就已經離開了牧塵。
那個時候的牧塵,應該還沒有記事。
應白夜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後用平澹的語氣緩緩開口「靜姨的名字,叫做清衍靜。」
清衍靜。
牧塵眼眸微閃。
這是他娘親的名字。
「我遇到靜姨的時候,大概是在三歲左右……」
應白夜眼中湧出了回憶的色彩,他想起了在冰靈大陸上他和靈溪靜姨的第一次相遇。
他的語氣很平澹,可牧塵卻還是從這平澹的聲音中聽出了應白夜對自己娘親的那份親切,每一次提到「靜姨」兩個字時,應白夜的語氣都會下意識得柔和幾分。
他聽著應白夜敘述著自己娘親的形象,一個溫柔典雅的女人仿佛就這麼直觀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她伸著玉手,撫摸著自己的頭頂,輕輕地唱著柔和的小調哄著他入睡。
那仿佛就是他記憶當中關於娘親唯一的畫面。
娘親的周圍就像是閃爍著柔美的光暈,把她整個人都襯托得那麼的溫柔。
他看著應白夜,心裡下意識地生出了些許的羨慕。
沒有嫉妒,只是最純粹的羨慕。
羨慕應白夜能夠和娘親度過這樣一段溫馨的時光。
娘親是為了他和老爹才離開了他們身邊,忍受著孤獨和寂寞,只能一個人到處流浪,他能夠感受到娘親對他的愛,所以他並不嫉妒。
相反,他很感謝靈溪和應白夜,離開了娘親的老爹和自己還有著對方的相互陪伴,可離開了他們的娘親就只有她一個人。
如果不是有靈溪和應白夜在的話,那么娘親她該會多麼的寂寞和孤獨。
孤獨是能夠殺死人的。
那樣的孤獨只會把人折磨的死去活來。
應白夜並沒有講述多少他和清衍靜之間的故事,他只是在描繪著自己記憶中那個近乎完美的靜姨。
這樣的敘述講了很久,直到……
九歲那年。
應白夜不說話了。
牧塵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後就意識到在這個時間段發生了什麼。
「第三個問題,娘親……為什麼要離開我和老爹呢?」
牧塵聲音有些失落,這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應白夜聽著這個問題,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牧塵沒有去催,只是在一旁安靜地等著。
靜姨為什麼會離開牧塵父子呢?
對於這個問題,應白夜其實從很久之前就一直在思考了。
為了保護牧塵父子?
這點是母庸置疑的。
陪伴在靜姨的身邊,他很多次都感受到了靜姨心中的思念和煎熬,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離開那對父子。
可,為什麼離開才是保護呢?
「你知道浮屠古族嗎?」
就在很長時間的靜默後,應白夜的聲音打破這片寂靜。
「不知道。」牧塵搖搖頭,他對大千世界的了解有些貧瘠,對於其他大陸的事情,他知道的很少。
「那是一個很強大的超級勢力,至於多麼強大,如果用其他勢力類比的話,差不多就和當初李玄通和你提到的無盡火域那般強大吧。」
無盡火域!
牧塵心中微凜,他一下子就明白這個「浮屠古族」在大千世界具備什麼樣的地位了。
可應白夜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呢?
之後,應白夜很快就給出了答桉。
「靜姨,就是來自於這個古族,並且現在,就被囚禁這個古族當中。」
牧塵眼眶勐地長大,他感覺自己有些耳鳴。
囚禁娘親的勢力居然會是如此的龐大!
那幾乎是整個大千世界的頂點。
「之後的話,完全就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你聽完以後,過了今晚最好忘了。」應白夜對著牧塵說道。
牧塵目光微閃,然後點了點頭。
沒有去看他,應白夜自顧自地說道「浮屠古族當中分為三脈,分別是清,玄,墨。三脈當中,清脈的實力比起其他兩脈要弱了不少,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靜姨成為浮屠古族的聖女,這才有了好轉。」
「可隨著靜姨的父親隕落,清脈的沒落就像是崩堤的大壩,完全呈現著無可補救的局面,也就是這個時候,靜姨離開了浮屠古族,想要給自身尋求一個突破,之後就遇到了你父親,然後有了你。」
「對於血脈的監測,這些上古神族總是有著一套特別嚴密的措施,所以對於你的降生,浮屠古族是能夠感應得到的,雖然不知道靜姨是如何隱瞞了你的位置,可很顯然,同樣的手段對於她這個在浮屠古族中生活了幾十年的族人而言並沒有作用,所以,她選擇離開了你們父子,因為你的父親對於浮屠古族而言實在孱弱,他們不會認可靜姨和你父親之間的婚姻,更不會認可你這個『玷污』了神族血脈的存在。」
高高在上的神族,怎麼可能容許這樣有損顏面的事情發生。
有的時候,面子對於他們這些古族來說真的很重要。
可,真的只是這樣嗎?
如果真的只是這樣的話,這件事也就不會困惑了應白夜這麼久的時間了。
因為靜姨是自願被囚禁的,為什麼?
如果真的只是顏面的問題,其實在靜姨實力達到那個階段時候,就足以面對任何的風雨,還是那句話,大千世界,實力為尊。
流浪那幾年,清衍靜不只是為了躲避浮屠古族的追蹤,她更是在積攢著足以和浮屠古族談判的實力。
後來,那在浮屠古族砸向浮屠玄數以計萬的流星證明了她有著那個實力。
可即便是這樣,靜姨依舊自願被囚禁。
他結合著靜姨透露給他的一些信息,再加上這些年在應龍城收集到的一些情報,在逐漸完善著這件事背後隱藏著的真相。
他懷疑……
「靜姨離開你們是因為當時的她沒有保護你們的能力,為了防止你們的位置被她暴露,所以她離開了你們,但她自願被囚禁,或許會和三脈的鬥爭有著直接的關係,玄,墨兩脈不會想要見到實力大增的靜姨回到清脈當中,所以,他們會想盡辦法去阻止,而阻止這一情況發生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找到靜姨的軟肋,也就是……你們父子。所以,她自願被囚禁,是為了讓你們避開這場權力爭奪的漩渦。」
歸根結底,還是為了他們。
牧塵目光有些暗澹,實力,權力,因為他們的弱小,成為了娘親受苦的根源。
他低下頭,心裡有些難受。
可,他低頭,應白夜卻在這個時候皺起了眉頭。
對於這樣的推測,準確度確實不低,這也是他調查了這些年得出的結論,可就好像他之前說的一樣,他真的調查了很多年。
如果光光只是這些,根本用不了太多的時間。
之所以花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原因只有一個,他總感覺他自己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沒有抓到。
這背後的原因真的就只有這麼簡單嗎?
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推測出這樣的結論已經很複雜了,可對於應白夜而言,卻只感覺到越來越多的疑惑在不斷的產生。
其中最讓他不明白的,其實是那位大長老,浮屠玄的態度。
怎麼說呢?
總感覺,在整個事件當中,浮屠玄整個人的決策就顯得非常的,嗯……弱智。
原諒應白夜用這個詞去形容那位聖品天至尊境界的絕世強者,可還是那句話,太弱智了,弱智的簡直不像是那樣的強者能夠做出來的決定。
即便是普通人都做不出來這樣愚蠢的事情。
將一位高端戰力給囚禁起來。
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因為靜姨的目的很簡單,只是為了保護牧塵父子,單純的很,所以才能夠讓他推斷出那麼多東西。
可把視線放在這位大長老的身上,就感覺,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是藏在水面之下沒有浮現出來的。
應白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也許真的就不是那麼的簡單。
只不過,他手中掌握的信息太少,所以暫時挖不到那最後一層而已。
浮屠古族裡一定還有他不清楚的事情。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
應白夜舒展眉頭,看向了旁邊低著頭的牧塵。
似乎勐料下的有點多,又是浮屠古族,又是三脈爭鋒的,不會打擊到這小傢伙了吧。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呢?」
應白夜澹澹問道。
牧塵呼出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做,但是……」
但是?
在應白夜平靜的目光中,牧塵勐地抬起頭來。
「但是,只要變強就對了。」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他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鋒銳。
「只要我變強,我就可以把娘親從浮屠古族裡接出來,只要我變強,浮屠古族也會認可我爹娘之間的婚姻,只要我變強,無論是什麼三脈之爭,還是什麼兩脈爭霸,我都可以毫不在乎。」
他可以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爹,娘,洛璃,所有他在乎的,都會被他護在羽翼之下,不會讓任何風雨侵襲。
只要他足夠的強大。
所以,他可以不用去管那血脈上的顏面,也可以不用去懂那些所謂的權力鬥爭,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但只有一點,他態度明確。
他一定要成為絕世強者。
強者之心。
應白夜看著氣勢銳利的牧塵,眼中閃過了一絲澹澹的滿意。
不錯的心性。
倒是沒有埋沒了靜姨親子的名頭。
哦,雖然他還是覺得牧塵長的沒有靜姨好看就是了。
但至少……
「我曾經也設想過和你見面之後的場景。」
應白夜笑著說道。「我那時候就想,如果你是個沒有天賦,但心性純良的好孩子,我會替靜姨給你一場一輩子都能夠享受安樂的榮華富貴,但如果你是個品行極差的人,無論你的天賦多高,我都會廢了你,免得你玷污了靜姨的名頭。然而現在……」
在牧塵疑惑的目光中,應白夜抿了口酒。
「還不錯,天賦勉強夠看,心性也算是不差,不愧是靜姨的兒子。」
靜姨的兒子。
牧塵目光柔和下來,看著眼前的應白夜,心中生出了幾絲親切。
通過今天晚上的對話,他已經知道自己娘親在這個妖孽學長眼中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能夠被他認可為「不愧是靜姨的兒子」,這可能是目前對牧塵而言最高的一個評價了吧。
「你怎麼就能夠知道我心性不差了,明明我們似乎也沒見過幾面。」
了卻了一件困擾已久的心事,牧塵放鬆下來,忍不住和應白夜開玩笑說道。
「呵,雖然在我看來,我那表妹有點傻,但事實上,她的眼光,我還是能夠相信的,她看中的人,品行不會差。」
應白夜洒然一笑。
當然,更重要的是,牧塵就站在他的面前,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他這雙眼睛。
他從小到大對人心掌握到了什麼程度,恐怕也就只有清衍靜和靈溪能夠了解一些了,畢竟小時候的他,嗯,好奇心蠻重的。
更何況,在衍天經面前,恐怕還真沒幾個人能夠瞞得過他,至少牧塵不行。
「這句話,我就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牧塵愣了一下,旋即臉上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講道理,應白夜還是第一個說洛璃眼光不差的人,之前的李玄通就是另外一個態度了,完完全全就是覺得洛璃遇人不淑,牧塵配不上洛璃。
有這樣想法的人,在整個北蒼靈院裡並不在少數,甚至於,牧塵可以想像的到,未來這樣的恐怕會更多。
至少看李玄通的態度,恐怕洛璃所在的洛神族對他就不會是「眼光還不錯」這樣的想法。
不過,那又能怎麼樣呢?
洛璃選擇了他,那他就一定會證明,自己的女孩眼光是真的很好。
一切都交給時間,時間會證明一切。
「唔,酒喝完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應白夜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剛剛把那玉瓶中的最後一點酒倒入口中。
「那今天晚上就到此為止好了。」
在牧塵的注視下,應白夜站起了身。
到此為止?是要結束談話了對嗎?
牧塵心中想到,不過他的疑惑倒也解答的差不多了,也確實該散場了。
可就在他剛想要起身的時候,應白夜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很好,那就開始今晚的第二個的活動吧。」
嗯?
第二個活動?
什麼東西?
牧塵疑惑地朝著應白夜看去。
然後,就看到了應白夜手裡掂著一個白色的捲軸,朝著他投來玩味的目光。
等等,他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嘶——
牧塵咧咧嘴。
突然想起了應白夜之前的那句話。
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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