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這兩個先天高手,一個是死在戚成祥手裡,一個是死在洛妃手裡。剩下的七個,有的是普通武者,有的可能只是剛到夜遊境界的術修。
楚弦看了這些人的穿著衣物,隨身物品,心裡已經是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首先藏海和尚這些人,是一路奔波到禹州,很可能已經是沒有好的棲身之所,其次,他們人數不多了。
從一個先天武者的身上,搜出了一份采賣吃食的單子,就從上面羅列的數量來看,也能大致推斷出對方的人手。
死了這九個,藏海和尚身邊,最多也就四五個人了,這還包括祿光和尚。
再仔細看那一張單子,楚弦有所發現。
那就是上面的字體。
每一個人的字跡,實際上是不一樣的,細微的差別,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但楚弦能看得出來。
他記憶力極好,只要是見過就不會忘掉。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字跡,是他一個認識的人所寫,此人,楚弦一度以為已經死了。
「周放!」
那個在安城貢院時就跟隨在崔煥之身邊的人,後來是被自己搶走了機會,如此記恨在心,之後又在鳳城,機緣巧合下,被祿光和尚擄走。
本來,楚弦認為這個周放已經死了,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對方的字跡。
因為在巡查司楚弦見過周放寫的東西,所以還記得對方的字跡,仔細在神海書庫這麼一比較,楚弦可以確定,這是出自周放之手。
周放沒死?看樣子,居然還和祿光和尚藏海和尚攪合在一起。
如此說來,周放在安城當差那麼多年,自然是對這裡熟悉無比,想到這裡,楚弦當下是叫來洞燭內衛吩咐。
「帶二十名內衛立刻趕往安城,去貢院打聽一個叫周放的人,看此人在安城有無房產或者親朋,打聽出來,立刻前往查探,無論誰在那裡,直接抓來見我。」楚弦吩咐完,那洞燭內衛立刻去辦。
這一點上,根本無需懷疑洞燭內衛的能力,他們就是專門訓練做這種事情的,查探,抓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二十名洞燭內衛,即便是遇到藏海和尚,也能將其斬殺。
楚弦沒去,一來是想要在家裡陪陪母親,二來楚弦估摸,這一次未必能有所收穫,而且一定抓不到藏海和尚,因為如果他的推測是爭取的,那麼,藏海和尚任務失敗之後,和祿光和尚一起,便如喪家之犬,絕對不敢再回安城自投羅網。
果然,就在楚弦在家裡和母親楚黃氏說話的時候,派去的洞燭內衛有消息了。
「大人,我們在貢院打探到那個周放果然在安城有房產,趕過去之後,發現一個人正鬼鬼祟祟打算離開,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們江那人抓來了。」
洞燭內衛小聲對楚弦說道。
楚弦點頭,示意自己知道的,讓洞燭衛先下去,然後扭過頭來,一臉笑容的聽母親說話。
「弦兒,洛勇和洛妃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他們兩個也是可憐人,這么小就沒了爹娘,而且還是被邪教妖人給害的,你幫他們,這件事做得對。」楚黃氏這時候開口說到,她身邊,洛妃十分乖巧的站在一旁:「師奶奶,多虧師父收留我和我哥,要不然,我們兩個怕是早餓死了。」
顯然,對於洛妃來說,楚黃氏對其是十分的疼愛,似乎是真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疼了。
楚弦看了一眼洛妃,後者一別頭,不看楚弦,估摸還在生楚弦的悶氣。
之前她被楚弦叫去照顧那個姓紀的女人,只不過洛妃也是女人,而女人的直覺是很敏銳的,居然發現,那姓紀的女人居然是在『裝暈』,當時她故意端著一碗水,裝作走路不穩,要撒到對方身上,果然,那姓紀的女人居然是一下坐起,躲開了這一碗水,不然必然會被淋一頭。
最可恨的是那姓紀的女人,明明是裝著嚇暈還不承認,洛妃也不傻,對方不承認,自己也沒證據,所以也就不和師父告狀了,但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好好對付這個狐狸精,洛妃不信,自己還鬥不過一個老女人。
楚弦當然不知道洛妃和紀紋已經偷偷斗上了,陪著母親說完話,楚弦這才讓洛妃陪著母親,自己和戚成祥去看看洞燭衛抓回來的人是誰。
此刻已是天黑,就在院子外一個無人的小巷子裡,幾個洞燭內衛挎刀而立,黑暗中,只能看到幾個站的筆直的身影。
而在地上,跪著一個人。
這個人瑟瑟發抖,楚弦到了的時候,火把燃起,幾個洞燭內衛立刻是行禮,楚弦低頭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一眼就認出是誰了。
周放。
這傢伙果然還活著,而且不光活著,居然還剃了個光頭,變成了一個和尚。
「大人,這傢伙之前帶著一個帽子,摘了帽子,就剩下光頭了。」一個洞燭內衛開口道,然後展示了一個布帽。
戴帽子,顯然是為了掩飾身份。
楚弦掃了一眼,開口道:「周放,你怎麼說也是榜生出身,如果沒有那麼多心眼和詭計,踏踏實實做事,現在應該已經是人官了,畢竟,你也是跟了崔大人那麼多年,可你居然自甘墮落,加入了邪教。」
周放聽到楚弦的聲音,猛的抬頭。
一年多時間裡,周放的樣子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不變的是那一雙眼睛。
帶著怨毒,嫉妒,憎恨和不服。
不過周放沒說話,估摸是知道落到楚弦手裡沒有好,所以索性不吭聲,咬著牙,一副要殺就殺,他絕對什麼都不會說的表情。
但周放比起楚弦,還是太嫩了。就見楚弦此刻眼中閃過一絲冷笑,隨後搖了搖頭,一聲嘆息,然後竟然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扶了起來。
「怎麼說,你我也曾經共事過,崔大人對我有恩,而我也答應過他放你一馬,今日我不殺你,但你畢竟是作惡多端,放了你,有違我人官操守,不如這樣,咱們玩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我給你一天時間,你可以逃,也可以找你的幫手救你,總之,一天時間,過後我會派人追捕,如果再抓住你,那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到時候,格殺勿論,畢竟你是天佛門餘孽,根本不需審訊,可以就地處決。」
楚弦一邊拍著周放的肩膀,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
周放突然感覺有些冷,就像是一條冰涼的蛇鑽入脖子一樣,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無蹤,這更像是一種錯覺。
周放沒有在意,而且聽到楚弦的話,他眼中放光,便將剛才那一點異樣感覺拋在腦後。
本來他被抓住,想著可能是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這楚弦居然要放他一馬。
周放心中冷笑,暗道楚弦啊楚弦,你不就是打著放長線釣大魚的主意麼,放了我,然後暗中跟著我,找到其餘的人,這樣一來,便能一網打盡。
想的是不錯,但可惜,你周放爺爺早就看穿了你哪一點小把戲,想要將周爺當成魚餌,想都別想。
只要放了自己,那他就有後路逃走,只要離開安城地界,這楚弦又去哪裡找自己?
唯一的麻煩,是怕對方派人偷偷跟著自己。
但只要想法子將尾巴甩掉,那就沒問題了,對於這一點,周放還是有把握的,所以此刻他心中激動,隨後故意露出不信的表情道:「楚弦,你真的放我?」
「真的放!」楚弦一揮手,周圍的洞燭衛立刻是讓開一條道。
「不過說好了,只有一天時間,明天的這個時候,再被我的人抓到,那就對不起了。」楚弦指著前面,示意周放可以走了。
周放還是不相信,但他試著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沒人阻攔,跑了幾步,也沒人來追,當下是再不猶豫,悶頭就跑。
周放知道,他必須得抓緊時間,離開臨縣,離開安城,離開禹州,只要這一次能脫困,他打定主意不會再來招惹楚弦。
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他日子過的不錯,甚至在天佛門裡坐到了一個不低的位置,那些信徒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自己說什麼,他們聽什麼,簡直比在官府里當小吏要威風百倍。
這樣的日子,周放已經習慣了,而且享受其中。
哪怕天佛門被聖朝剷除,周放也不怕,因為他已經熟悉了天佛門的一些套路,而且他還有靠山。
他的師父。
只要能逃出生天,然後跟著師父,隨便去一個地方,憑藉師父的本事,都可以過的十分滋潤,便是重新締造一個類似於天佛門的廟門,也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楚弦,周放雖然痛恨,但他更怕。
他怕楚弦。
似乎從最開始對上楚弦,他就沒有贏過,一直都是處於下風,這很邪性,有的人就是這樣,命里就有這種克星,只要遇到了,準保是被壓的抬不起頭,而且還會走霉運。
周放覺得,楚弦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對待克星怎麼辦?
惹不起你,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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