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白茶一頭霧水的問道。文師閣 m.wenshige.com
蕭金衍將三年前親手埋葬薛長之事情告訴了白茶和寶路,連前兩日去他墳前察看時發生的怪事也一併說與他們。
兩人聽了嘖嘖稱奇。
「若你們認識的薛長已死,那這幾個月一直在這裡的薛獸醫又是哪個?」
蕭金衍也覺得奇怪,之所以沒有揭穿,是因為覺得這是王半仙的一個陰謀,想要靜觀其變,卻沒有料到薛長卻在天絕丹煉成之時搶先出手。好在,他搶走的只是一個贗品,但醫聖前輩卻因此喪命,讓他也覺得有些遺憾。
如今薛長已逃,至於他的真實身份,是起死回生還是借屍還魂,恐怕只有王半仙知道了。(注)
白茶又道:「這天絕丹的思路,其實是薛獸醫提出來的,只是他說自己醫術有限,而具體的煉製和試驗,則是毒聖和醫聖兩位前輩來做的。」
薛包、薛皮皮、薛長本都是神醫世家傳人,醫術應該差不到哪裡去,按說一起生活這麼久,不會察覺不到薛長的問題,這令人費解。
蕭金衍道:「不管如何,他搶走的只是贗品,真正的天絕丹在我手中,只要王半仙要實現他的人間淨土計劃,必然會來找我。」
蕭金衍終於占據了主動。
一直以來,他跟無頭蒼蠅一般,到處尋王半仙的下落,而王半仙東躲西藏似乎躲著他,讓蕭金衍無可奈何。
他可是連至尊天道都找不到的人!
可如今,天絕丹世間只此一粒,王半仙必然會主動找他。
蕭金衍又道:「你們二人待在這裡也不安全,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上一躲。」
寶路不解,問道:「我們在這裡有吃有喝,為何要離開?」
蕭金衍解釋道:「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如今王半仙已成了一個瘋子,若你們在這裡,我怕他們用你們二人的安危來威脅我。我與王半仙之間必有一戰,我不想讓你們捲入進來。至於極樂神教,只要他一死,就會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寶路又瓮聲問,「蕭金衍你是大俠客,就算王半仙不用我們威脅你,若他用成都、用襄陽數十萬百姓來做籌碼,要你交出天絕丹呢?」
這個問題十分犀利,以王半仙目前的精神狀態,極有可能走出這一步,那蕭金衍又如何應對?
交出天絕丹,助他實現人間淨土計劃?
還是犧牲一城一池,來取了王半仙性命?
這又回到了當年宇文天祿問他們的那個問題。想當年,他在面臨定州百姓之時,也曾陷入這個困境。
好在寶路這一提醒,讓蕭金衍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思索對策。一個失去理智又無比聰明的瘋子,誰能猜到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只有將戰場選擇人跡罕至處,才能最少的避免損失。
究竟哪裡呢?
蕭金衍忽然想起了一個地方。
他對寶路道,「若王半仙發現天絕丹是假的,必然回來找我,你告訴他,天絕丹就在我身上,一個月後,我在招搖山等他。」
……
?東方暖暖來到了定州城。
作為光明神教聖女,她早就知道了這裡,只是踏足這裡,卻是第一次,這裡有宇文天祿、有宇文霜,卻沒有蕭金衍。
如今,他正在四處尋找王半仙吧。
東方暖暖想到。
她打量著這座城池。
二十多年前的那場浩劫,這裡被宇文天祿毀掉,變成了一片焦土廢墟,短短二十年,宇文天祿憑一己之力,又恢復了昔日的繁華,甚至更勝於昔。
定州屠城,是宇文天祿一生的污點。
如今,他又在這裡完成了自己的救贖。
翻新的城牆之上的一些石頭上,還有當年大火留下的痕跡,這也是宇文天祿刻意保留下來,用來警醒自己的。
東方暖暖跟在人群之中,排隊入城,心中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天道降臨之夜,這座城池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壞,她看到城牆之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根精鐵鑄成的柱子,上面密密麻麻纏繞著黃銅線圈,就像是某種機關陣法。她身為光明聖女,對奇門陣法頗為熟稔,卻從來沒聽過有這樣的陣法。
城門官在檢查了她的路引之後,盤問了幾句,倒也沒有為難她,很痛快的放行。
饒是她早有準備,當入城之後,城內的繁華與川流不息的人群,還是超出了她的意外。
她來到城北一家客棧,交付銀兩之後,住了下來。才安置下東西,洗去臉上的風塵,就聽到小二敲門聲。
「樓下有位公子找您。」
東方暖暖覺得奇怪,自己在定州並無熟人,怎得剛入城,就被人找上門來?
帶著疑慮,她來到樓下。
一名年輕公子哥,站在樓下,笑吟吟望著她。
東方暖暖問:「你是?」
公子聽她問話,拱手施禮道,「在下孫光,今日入城之時排在了姑娘後面。」
「沒有印象。」
孫光又道,「在下看到姑娘貌若天仙,心生仰慕之心,入城之後,斗膽一路尾隨來到這裡。在下是本地人氏,在城內稍有些薄面,姑娘若不嫌棄,願給姑娘當個嚮導。」
東方暖暖心說,原來是城中浮浪子弟,以前身為聖女,出行都有人跟隨左右,從未遇到過這種人,見此人如此孟浪,不由生怒,「滾,沒興趣。」
孫光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生氣,往前兩步,低聲道,「姑娘可知我是誰?」
「不想知道。」
孫光見她油鹽不進,反而激起了興趣,他小聲說,「我爹是孫晟。」
孫晟?
定州城主?
「堂堂定州城主的兒子,會跟在人群之中一起排隊入城?就連公開身份,還要偷偷摸摸?」
東方暖暖見過一些官宦子弟,無一不飛揚跋扈,仗著父親勢力,欺男霸女,橫行霸道,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啊。
孫光道,「城主之子,也不能搞特殊嘛。」
倒不是他不想搞特殊,他爹是定州城主不假,但在定州城上面,還有兩尊大神,有那一對父女在,就算孫光有心,也沒有那個膽量,而且那個宇文霜,還曾警告他,要是他在城中亂來,第一個饒不了他。所以,他只能偷偷摸摸了。
東方暖暖本想不理他,但忽然想到一件事,於是笑道,「原來是孫公子,真是失敬。對了,我想在定州城內弄一個暫居的牌子,不知能不能幫上忙?」
孫光哈哈一笑,「別的事,我或許幫不上忙,但這件事,別說暫居牌,就是定州的戶籍,我也能幫你搞定。」
他又恢復了一副自得的樣子,「在定州地界,姑娘若遇到什麼問題,提在下名字,他們還是給幾分薄面的。」
說罷,他將椅子往旁邊一拉,作了個邀請的手勢,「那今日就由在下作東,為姑娘接風洗塵。」
東方暖暖冷笑一聲,「不必,你先把事辦了,再說別的。」說著,轉身就要回屋,孫光連道:「要辦牌子,我總得知道姑娘的芳名吧?」
還未等東方暖暖說話,就聽得有人道:「她啊,複姓東方,名暖暖,光明神教聖女,武功通象境,孫光,記住了嘛?」
孫光聽到來人聲音,嚇了一跳,回頭訕笑,「宇文大小姐,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在定州城,他天不怕,地不怕,老子也不怕,唯獨害怕這位宇文霜?大小姐,曾經有一次,他入城沒有排隊,被宇文霜看到,狠狠的收拾了一頓,回去後,還被他爹禁足了十天。
宇文霜笑道:「我的情敵來到定州,我若不來瞧瞧,豈不顯得咱們做東道主的不夠厚道?」
情敵?
乖乖隆冬,煎餅卷大蔥。
我的媽呀。
自從那個姓蕭的來了後,宇文霜整日跟他黏在一起,他才過了兩月的舒坦日子。
如今又來了一個情敵?
以後定州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不過雖如此想,心中還是十分羨慕那個姓蕭的。聽他老爹說,這姓蕭的是個大俠,原來當大俠有這麼多好處,世間的美女都投懷送抱了,不由懊惱,早知道,就不當紈絝子弟,拜師學藝當大俠了,要是真如此,什麼宇文霜、東方暖暖,哪裡還有他姓蕭的什麼事兒了?
想歸想,但他看到宇文霜,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只想快速逃離這裡,想到此,他貼著牆根,準備偷偷溜走。
宇文霜道:「孫光,坐下。」
孫光很自覺的坐了下來,豎起兩隻耳朵。
東方暖暖有些好奇,「宇文姐姐,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宇文霜呵呵笑道,「你通關之時,就已經被我們城內的比目組織盯上了。」
「此話怎講?」
「一個女子,孤身一人來定州城,路引之上的通關之印,如此不全,可見一路上並非逢城必入,此事當然有蹊蹺,若非江洋大盜,便是身負武功,引起了我們的人的注意。」
東方暖暖點頭,「看來,你們定州城的工作,做的還是不錯。」
宇文霜又道,「這還不算什麼,你入城之時,雖然刻意隱匿了身上的真元氣息,但卻逃不過我們定州大陣的感應。」
東方暖暖響起城牆之上的那些奇怪的柱子,心中恍然,原來是能夠感應江湖修行之人的陣法。
「一個通象境的人來到定州,若我們還察覺不到,只能算是我們的失職了,只是沒有想到,來定州的人,竟是你。」宇文霜問,「東方暖暖,你來作甚?」
東方暖暖莞爾一笑,「我說來找我的蕭大哥,你相信嘛?」
註:三觀前幾日寫到這裡時忘了薛長已經死了,只好找補一下劇情,應該算是填上這個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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