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禹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問道:「什麼身世?」
「看來你是真的毫不知情。也罷,便由我這個叔叔代為轉告。」項蒼微然一笑,道:「其實你並非我項氏一族子孫,只是當年你母親從族外撿回的一個棄嬰而已。」
「一派胡言!」
項禹聞言,心中不由怒氣大生,拳頭握的「咯吱吱」直響。
「老夫所言句句屬實,你若不信也沒有辦法。另外,當年我之所以狠心殺死你父母,也實在是逼不得已。當年你父親對聖魔殿的拉攏一直能避則避,始終未給回應。要知道,那聖魔殿可是修天界十大門派之一,我等小小族群又如何對抗?一旦真惹怒對方,我項氏一族怕旦夕之間便會在修天界除名了。所以在聖魔殿的威逼之下,老夫這才做出大義滅親的事情來。」
項蒼說著,面上隨之露出幾分無奈之色。
項禹卻譏諷一笑,道:「除了威逼,恐怕誘惑也不少吧?想來你能夠進階先天,成為先天境玄修,應該也是那聖魔殿所賜了?」
「不錯」項蒼面上悵然一掃而空,反而露出一副火熱之色來,頷首道:「本族的霸元功僅有後天九層而已,根本無法進階先天。而聖魔殿不但答應事成之後助我收服附近氏族,同時還會賜給我一部魔功。」
項禹目光灼灼的盯著項蒼,沉聲道:「項氏一族對於聖魔殿來說,僅是一個彈丸之地罷了,究竟是為了什麼,居然會許下你如此多好處。」
項蒼卻沒有回答的意思,臉色一沉,道:「你沒有必要知道這些。既然你執意要為你父母報仇,老夫也只能心狠手辣了。」
項禹聞言,心中不由一緊。
如他一般,僅僅後天境界只能算是玄士而已,而一旦達到先天境,便可稱作玄修。
而進階玄修後,玄士體內真氣已轉換成了元氣,更是可以調動靈魄之力施展玄術,兩者實力的差距可不是一絲半毫,他可沒有多少獲勝的把握。
但事到如今,也沒有他後悔的餘地,只能捨命一搏了。
項蒼見項禹臉上緊張表情,暗暗冷笑一下,忽然身子一閃,人就出現在了項禹頭頂上方,然後舉掌猛然一拍,一股氣勁狂撲下來。
勁風吹過,項禹臉上好似刀割一般,神色一驚下,連忙往後飛身而退。
「轟」
一聲巨響,地面竟被項蒼一掌之力,打出一個尺許深的掌印來。
項蒼只是一聲冷哼,便如影隨形一般緊隨而至,且抬手一掌朝項禹胸口拍去,似緩實疾,掌力強勁。
項禹心中大驚,一咬牙,同樣揚起手掌,打算將對方掌勢格擋下來。
「砰」!
二人雙掌登時交擊在一起,項禹一聲悶哼,身子便似斷線風箏般的倒飛了出去,好在他身子凌空一翻,這才沒有摔在地面,但身子還是倒退出丈許來遠,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可項禹臉色一片通紅,左掌更是青筋隆起,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顯然剛剛一擊受創不輕。
「你的霸元功雖已修煉到了頂峰,但也只是後天玄士罷了,又怎麼可能是老夫的敵手?」項蒼見項禹一副咬牙強挺的模樣,一臉的輕蔑之色。
項禹卻一臉決然,眼中閃過一絲冷芒,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項蒼雙眉一挑,目光微眯,冷聲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就送你下黃泉。」說完,項蒼伸手從長袖中抽出一柄黑色長劍來。
長劍有二指寬,約三尺長,只是輕輕一抖,便傳出一陣清鳴。
項禹目光落在長劍上,不由驚呼道:「一品神兵!」
項蒼手指在黑色長劍上輕輕拂過,陰森笑道:「這地藏劍自從被我得到後,還是第一次使用。能死在地級神兵之下,也算你的榮幸了。」
說著,項蒼腳下一動,當即一抖地藏劍直奔項禹劈下。
項禹見此,面色一沉。
雖然只是一品神兵,但也已經脫離了凡兵之列,根本不是自己手中這把凡兵鋼劍可以抵擋的。
不過,項禹心中一橫,臉上露出一副毅然之色來。
「倏」的一下,地藏劍就已到了項禹頭頂上方,只要再往下尺許,項禹便會被劈成兩半。
項禹心中一橫,當時右臂一揮,「當」的一聲,手中長劍一下被劈斷成了兩截。
項蒼哈哈一笑,隨即反手一抖,地藏劍狠狠的刺進了項禹胸口。
但接下來,項禹的舉動卻讓他後悔莫及了。
項禹對插入自己胸口的地藏劍居然視若無睹,伸出左手,一把緊緊的抓住了項蒼手腕,然後用力往懷中一拽。
「噗」!
地藏劍一下從他背後穿過,竟生生刺透了胸膛。
項禹非但沒有任何的痛苦之色,反而一聲長笑後,右掌一揚,手中斷劍狠狠地刺進了項蒼胸口。
「你……你竟然!」
項蒼怒目圓瞪,滿臉的蒼白之色,剛說出幾個字,便吐出一口鮮血,身體無力的跪倒在地,氣息皆無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個進階了先天一層的玄修,居然會死在只有後天九層的項禹手裡。
而項禹雖說殺死了項蒼,但情況同樣不容樂觀。不過,他卻沒有任何生命流逝的樣子,一咬牙,「噗」的一下,抬手將插進胸口的地藏劍硬生生拔了出來。
然後,項禹輕輕的將胸口衣衫扒開,見胸口上赫然多出一個二指寬血洞。
但奇怪的是,在血洞四周皮膚上,居然憑空冒出一枚枚指甲大小的墨色鱗片。
這些鱗片緩緩的往中間凝聚而去,很快便將血洞包裹在內,原本泊泊噴涌的鮮血,也為之消失了。
如此詭異的一幕,項禹卻並沒有感到奇怪,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身子一沉,便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起了粗氣。
不過,很快他就神色一動,往遠處的大道盡頭瞅了一眼。
遠處雖沒有任何的人影,卻傳來一陣輕微的獸蹄聲響,似乎是有獸隊往這邊而來。
項禹眉頭一皺,剛要站起身來,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不過,他眼睛一瞥後,卻發現項蒼身前地面上多出一個精緻的方形木盒,似乎是剛剛從項蒼胸口掉落下來。
項禹心中一動,也沒有細看,隨手將木盒放入了自己懷裡。另外,項禹也沒有忘記那把地藏劍。
他扯下項蒼身上衣袍,將地藏劍緊緊的包裹起來,綁在了背上,然後又將項蒼腰間掛的錢袋摘下放入了懷裡。
待做完這些,項禹再沒有停留,立刻身形一晃的沒入了叢林,消失不見了。
時間不大,一列獸隊就出現在了附近。
在每頭碩大的荒獸背上,均胯著一名黑袍人,一個個臉上帶著恐怖的黑色面具,看不清樣貌,腰掛佩劍、彎刀。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穿戴著厚重戰甲,黑色面具上僅露出一雙眼珠來。
「越首領,被殺之人是項氏一族的項蒼和幾名項氏族人。」一名黑袍人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幾具屍體,眼中透出出一絲驚愕,連忙向甲衣男子稟報道。
「項蒼!」甲衣男子雖聲音低沉,但也聽得出有些意外,忙吩咐道:「看看典籍可在他身上。」
黑袍人在項蒼屍體上搜查了幾遍,卻沒有絲毫收穫,拱手道:「回首領,項蒼身上並無任何典籍。」他低頭瞅了項蒼,旋即又道,「不過據屬下觀察,項蒼屍體還有溫度,想來刺殺項氏一族的兇手並未走遠。」
甲衣男子怒哼一聲,道:「敢從聖魔殿手中奪寶,看來此人是活的不耐煩了。給我分頭搜查,一定要將兇手找到。另外,項蒼已達先天一層修為,對方修為必定在他之上,定不能輕視大意。」
「屬下遵命。」
眾黑袍人聞言,均領命一聲,然後斜身落在地面,各抽出長劍、彎刀,兩三人分為一組,紛紛的衝進了密林搜尋起來。
半個時辰後,一眾黑袍人卻又再次折返而回。
「越首領,屬下等人已將霧渺山全部搜查過,並未發現可疑人影。」黑袍人朝甲衣男子稟報道。
「可惡,來晚一步,如今大荒經失落,必須要儘快稟報殿主才行,隨我立刻回宗。」
甲衣男子目光一凝後,朝四下黑袍人大手一揮,就催趕身下荒獸往原路飛快而去。
眾黑袍人稱「是」一聲,也紛紛的翻身騎上荒獸,緊緊的跟隨在後。
……
雲松山是臨近獵獸城的山峰之一。
此山和其他高聳山峰略有不同,除了範圍極廣、山林茂密外,山勢卻較為平坦,是最適一些散修的居住之地。
可以看到,從雲松山山腳至山頂,幾乎全都是一些人為開鑿出來的山洞、石府,有的很是平整光滑,但有的卻顯得很是粗糙。不過這些山洞之間卻隔著一些距離,並非緊臨在一起。
這時,一名面目英俊,皮膚為古銅之色,年紀在二十來歲的玄袍青年出現在了雲松山下。
正是截殺項蒼後,奔逃而走的項禹。
項禹早就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衣袍,他抬首瞅了瞅,便縱身往山峰某處攀爬起來。
他仿似剛剛並沒有受創一般,居然身輕如燕,動如靈猴,很快便落在了三十來丈的一處岩壁上。
岩壁大概有數丈方圓,對面則是一扇厚重石門。
這座石府正是項禹平日的居住之所,他吐出一口氣後,伸出雙手緊抓住石門,用力一推。
石門看似有數百斤之重,但卻在項禹雙臂較力下,很快便打開一個缺口,然後他一閃身便邁入了裡面,然後重新將石門封了起來。
石府里空間不大,僅有數丈方圓,很是單調,除了一張石床和石椅外,就再無他物了。
項禹邁步來到石床上盤坐下來,然後扒開胸前衣衫,低頭一瞅,見原本那被地藏件刺穿的血洞已然結疤,而且現出一些新長出的皮肉來,他能夠明顯感到一陣陣的麻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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