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女生一個個全都臉似冰霜地看著我不肯出聲。
我這一路上也沒敢說話,心裡卻在不住地哀嚎:別人組建勢力,都是八方來投,納頭便拜;可是輪到我的時候,怎麼就只有四個面目猙獰的女生?
等我好不容易進了門,路小贏反手一下鎖住了別墅大門,冷著聲音道:「吳召,你說,我在揭穿花煙雨的時候,你是不是已經跟瓜子兒通感了?」
我頓時打了個激靈,這事兒打死都不能承認:「沒有沒有,我剛看見南宮伶撒毒藥,身上的毒傷就發作了,後面什麼都不知道。對了,你們怎麼揭穿花煙雨的?」
路小贏眯著眼睛道:「我怎麼覺得,你跟葉燼說的時間對不上啊?」
我連看都沒看葉燼:「什麼時間?你說什麼呢?小白糖,你臉怎麼那麼紅?還有關傾妍也是,你倆是不是涼著了,有點發燒?」
「別裝傻!」路小贏拍案道,「你過來跟瓜子兒當面對質。」
我向瓜子兒招呼道:「你過來,看著我的眼睛……」
我和瓜子兒四目相對的時候,飛快地跟它通感神識,在它腦袋裡扔下一句「你敢出賣我,我就把你嫁給隔壁那條老黃」馬上又退了出來:「瓜子兒,你跟她們說……」
我的話沒說完,瓜子兒忽然一轉身沖向了窗戶,一頭撞碎了玻璃溜了個無影無影。我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就聽見隔壁院子裡傳來一聲狗的慘叫。
緊接著,院子那邊就有人破口大罵了起來:「哪個殺千刀的養的狗,怎麼把老黃咬死啦!」
我的臉色頓時綠了一半兒,瓜子兒卻很快就從外面蹦了回來。
路小贏眯著眼睛道:「你剛才是威脅瓜子兒,要把它嫁給那條老黃狗吧?」
我臉色一板道:「那條老黃歲數不小了,可是色心從來沒減過,好幾次琢磨瓜子兒,都被她咬了回去。要不是我們看得緊,說不定瓜子兒早就把它咬死了。誰知道它最近是不是又調戲過瓜子兒。」
反正瓜子兒不會說話,我也不怕她把我威脅她的事情揭出來。
我不等路小贏說話就搶先道:「你們究竟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莫名其妙的?你們後來都幹什麼了,怎麼揭穿花煙雨的?」
路小贏她們四個沒有一個真的結過婚,我就不信她們能把什麼話都敢往出扔。
路小贏她們四個臉色頓時一紅,誰也不說話了。過了好半天,路小贏才說道:「算了,我們沒時間跟你瞎扯。豆媽,咱們做飯去。」
我這才鬆了口氣,總算是躲過一劫,這要是被她們知道了,那還得了。
誰曾想,路小贏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句:「吳召,小白糖身上白不白?」
「白!尤其是屁……」我剛說了一半兒就覺得不對了,馬上雙腳發力直奔瓜子兒撞壞的窗戶那兒跳了過去。可我還沒到窗口,就迎上了小白糖的一把藥粉,只覺得全身一軟,「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癱在地上喊道:「其實我沒看清楚,我主要是看懸鏡司那邊了!你們仔細想想,瓜子兒當初都沒回頭……」
我話沒說完就被路小贏好一頓拳打腳踢,那三個女生也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進來。
「小白糖,你也打我?」
「吳召哥,你太過分了!」小白糖氣得滿臉通紅,「還說……說我……白……」
「關傾妍,你打我幹什麼?我真沒看你!」
「我早就想打你!」關傾妍的拳頭一點不輕,「連看都不看我!」
「臥槽!沈風吟,有話好說,你拿槍幹嘛?我真沒看你,哎呀……」我那天頭一次知道被*子砸身上是那麼疼。
「風吟,別拿傢伙,小心打死了,他以後也是你老闆。」路小贏前一句話還算中聽,後面就變味了,「拿拖鞋抽死這個不要臉的!」
「對!表碾!」小白糖的話倒是跟得緊。
我被四個女生拳打腳踢了不知道多久,最後裝成昏迷才算逃過了一劫,被葉燼給拖到了樓上。
我一直睡到半夜還在渾身酸疼,剛想試試小白糖的毒藥過沒過勁兒,就聽看見窗前多了一道人影:「第七水藍!」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暗暗運功準備出手,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我的內力還是怎麼都提不起來。
第七水藍低聲道:「你不用緊張,我想殺你,你早就死了。」
我想想也是,乾脆挪了一下身子半坐了起來:「第七前輩深夜到訪,不知道有何指教?」
第七水藍道:「我是想聽聽你這次任務的過程。」
第七水藍不等我發問就說道:「你沒發覺,這次任務看似考核預選聖女,實際上是在針對你嗎?」
我疑惑道:「針對我什麼?」
第七水藍一字一句地說道:「有人在試探你有沒有得到戰無相的傳承。」
我心裡頓時凜然一驚。
戰家秘技共有四絕,刀法、風水、機關、毒藥各個獨步術道。如果回頭去想整個任務的過程,不正好就是針對這四種秘技而來?如果我運用秘技得當,早就可以揭開魔盒之秘了。
魔盒、頌龍碑,是在試探我的機關術。
北溝村的風水陣,是在試探我的風水術究竟有多高。
智行的一再挑釁,終於逼得我們出手,他們又用陣法壓制了我的禍命九刀,難道不是在針對戰家刀法?
尤是是最後出現的毒藥。如果我手頭早就有按戰家秘技配置出來的藥物,想要解開那區區毒藥根本就不在話下。
如果這樣看,對方一開始就讓四個魔盒同時出現,為的就是把我和路小贏她們分開,再將我引到北溝村去。孫曉梅肯定也參與了試探的計劃,如果沒有她,我也不可能順利找到北溝村去。
好在我從鬼域回來之後,不僅在一直養傷,也陷在感情問題當中無法脫身,才沒有時間去消化戰家的秘技,很多東西我能看出來卻解不開,否則,我學會了戰家傳承的事情早就瞞不住別人了。
我沉聲道:「試探我的人是誰?」
第七水藍道:「是懸鏡司,也可能是太虛聖地。我本人更傾向於懸鏡司,因為他們對戰家的事情最為用心。而且,這次布局的風格和林妖女非常相似。」
我自言自語道:「應該是林妖女!」
林鏡緣雖然沒有參與到這場考核當中,但是她卻及時出現在了莊園之外。把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確像是她的風格。
第七水藍道:「你把任務的事情說一遍,一點都不要漏掉。」
我把任務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之後道:「目前看,我唯一露出去的就是用了戰家的反手刀。」
第七水藍道:「這個確定不了什麼。戰家刀集刀法之大成,很多門派中刀法的精華都被融入了戰家刀。反手刀本來就不是戰無相獨創的招式,光憑這一點,他們什麼都確定不了。不過,這種試探以後還會有。只要你不去用戰家四絕的核心內容,任誰也確定不了你就是戰家傳人;如果你用了,那麼一定要把所有看到的人全都趕盡殺絕,不留後患,否則你會給自己惹上天大的麻煩。」
我不解道:「什麼意思?」
第七水藍說道:「半命九脈合併的預言一出,就有人問過戰無相:為什麼唯獨拋開了人脈?戰無相當時的回答是:人脈不可合,否則,必然會惹出滔天大禍。」
「當時的地脈之主也曾經根據戰無相的話推算出了兩句話:神鬼合,天地動;人鬼合,術道崩。也就是說,人脈、鬼脈一旦合二為一,就會給術道帶來一場腥風血雨。」
第七水藍看向我道:「現在人鬼雙脈已經在你身上合二為一了,對你來說究竟是福是禍,實難預料啊!」
我看向第七水藍:「你也相信『人鬼合,術道崩』?我有那麼大本事?」
「你現在肯定沒有。人鬼雙脈的傳承,你連一成都沒得到,說你能引發術道大劫,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不過,將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准呢?你好好休息吧!我想確定的事情已經確定完了,我也該走了。」
第七水藍站起身時,我忽然喊道:「前輩留步。前輩能不能告訴我,魔盒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我會這樣去問第七水藍,也只不過是腦中靈光一現,事先並沒有任何準備,甚至也從來沒有想過去探究魔盒的秘密。可我卻不知道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叫住了第七水藍,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第七水藍看向我時,答非所問地說道:「剎那靈光?你的命數水平進步了不少。」
剎那靈光,是指常年修煉命數的高手自行產生的一種近乎於神通的本事。簡單地說,就是命數師腦海當中或者是眼前忽然閃過的事物,很有可能就是一種不經意間出現的預測。這種預測往往關係到某種對命數師而言極為關鍵的東西,有時候甚至會關係到命數師的身家性命。
我也不知道我剛才是不是真的產生了傳說中的剎那靈光,但是第七水既然說是,那我就必須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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