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舐乾裂的嘴唇,宇文不棄又仔細的朝別處搜尋,唔,林子裡還不只這幾個人,更遠的地方,在樹幹的遮掩處,時而可見人影晃動,有穿紅衣的,也有穿黑衫的,他們像正在搜索什麼,但是,看情形卻不十分在意,行動大喇喇的東轉一下西彎一下,手中的兵刃隨隨便便的往草叢矮樹里撥弄撩掃,一副血戰之後的勝利者姿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起先,枯藤叟宋平與白髮老嫗,覺得不管怎麼說,郭正義這一出手,總算無意中,間接救了展紅綾一命,想袖手旁觀一陣,再作道理,萬萬想不到,九華掌門人武功之高,實在出乎二人想像之外,起手十幾招,還甚為平淡無奇,雙方勢均力敵,秋色平分,十招一過,郭正義奇招迭出,越戰越勇,謝雪峰父女便感難於應付,敗象漸呈。
錢總管實在想不透此時此地,堡主為什麼會問起這些來,但又不敢違拂,只得如背書般,一處一處地報了出來道:「順天應天兩府,各有銀號一座;蘇州、揚州、汴洲和岳州,各有酒樓。客棧一間;煙臺有兩間皮貨店;襄陽有兩間糧行;長安有兩家布莊、一間糟坊、一間鐵店、一家騾馬行。」
「你最好不要打立即殺我的爛主意。」宇文不棄臉一沉,不怒而威:「你說過,我被你利用的價值消失了,總算還有點良心,沒乘我之危下毒手滅口,所以我不計較你利用我的陰謀詭計。你大殺黑龍對我有利,功過相抵我原諒。但如果你再轉惡毒的念頭,你將永遠後悔。」
展紅綾道:「桓兄熟知這事,足見乎日留心國事,不似尋常武林之士,可敬可佩,數十年來,中原黑道上出了一位人物,武功高強,秉性邪惡,肆意縱橫大江南北,貪財好色,殘酷溢殺,結果引起五大門派公憤,派出高手多人,到處搜攻。但那人武功智謀高人一等,五大門派的高手如若落單,多遭鍛羽,傷亡甚多,直到最後碰上了司徒螃大俠,才不敵負傷逃走……」
另一個面色青白的漢子掂了掂手上的兩刃斧,打著哈哈道:「可不是,我們撲到那塊窪地里,他們的馬兒拴在那兒,看馬的約有十來二十個,照面之下這些傢伙吆喝著已排成了一列,我當時心裡還在奇怪他們在搞啥玩意?腦子還沒有轉過來,天爺,一陣鋼梭已飛了過來,前面的弟兄眨眨眼就躺下了一大片,好幾個還在地上痛得打滾,疤痞子也完蛋了,他卻乾脆,一隻鋼梭透喉而過,一點罪也沒受,只是那模樣兒好生可怕……
郭正義道:「不敢當得,不敢當得……這件事不算什麼秘密,本來也沒有什麼干連,但目下卻教老朽不得不聯想起來。那就是臣敝莊東南二十里路,有一處地方名叫惡鬼嶺,此嶺離大路甚近,聽說晚上時時鬧鬼,路上行人被嚇死的已有數起,因此這條路入黑之後,便沒有人再敢經過……」
郭正義苦笑道:「這是本朝的密史,連聖上都不知道,先祖等將那柄劍一斷為三,各留一柄,磨成了三柄匕首,上面還保藏那一點聖血,具有無上的權威,第一位巴圖魯是哈脫,他是在太宗駕崩後,世祖福臨順治皇帝即位,年歲尚幼,賴皇叔多爾哀攝政扶持,果乾有為,入關擊敗李自成,善用明將洪疇吳三桂等而有天下,以事功而言,多爾哀不愧人傑,他要是乾脆登基做皇帝,我們絕對擁護他。
「剛才王小輩在這裡,電劍公子那些人也剛走。」西城鍊氣士往北一指:「你們一部分人是從北面來的,該是追逐電劍公子那群人,應該了解情勢,你們南面來的人錯過堵截的機會了。九幽門曾經派人與貴會聯絡,希望能合作共同對付強敵,一直不曾獲得貴會肯定的答覆。目下情勢已完全失去控制,你們會乘機除去咱們。」
那些少女並不是每一個膽子都很大,有幾個起初很害怕,但看到公孫彥風度翩翩,無論談吐與舉止,都充分表現出是個正人君子,又不由得生出好奇心,公孫彥叫她們多走動一下,她們卻聚在一處,像一群剛出窩的小麻雀一樣,一面以眼角偷偷打量,一面低低議論起來。
展紅綾道:「這等行逕不可用常理推測,據先慈說,這竺公錫雖是長得風度翩翩,俊選瀟灑,但記仇之心極重,眥睚必報。當他受業學藝的過程中免不了曾被師父申斥,以此記恨於心。再加上他天生極為好勝,非把所有接近之人都壓倒不可,所以他的師父,自然就是他首先要取勝的對象。」
七八個紅衣大漢跟在那名大塊頭之後,又懶洋洋的往前面行去,他們才走,又有兩批人搜了過來,同樣的在發著牢騷,毫無顧忌的彼此嘲謔談笑,他們只是在應付公事,做個樣兒,他們都以為激戰已成過去,現在是擺場面耍大爺的時候了,他們卻不知道,一頭傷虎正隱伏於側,雖然那是一頭傷虎,嗯,卻也吃人的呢。
郭正義凝思片刻,道:「老朽年幼之時,曾經去過幾次嶺上,礦坑大半深入地下,不見天光,宛如蛛網膠四通八達,其中更有些極深的井洞危險萬分,縱然全身武功之人,如若不慎掉落井底,即使不當場摔死,也無法獨力出困,老朽現在回想起來,印象已甚模糊。這就阱近村落找尋那些數十年前曾經採礦的老人們,設法畫出詳圖……」
慕容廉明大笑道:「你若是這樣想,那就錯到底了,所謂,只是對外人而言的一個藏身之處而已,那些皮筏沒有一具能用的,我把它們藏在中,就是防到有人識破了我與毛利天皇陛下之間的秘密而萌逃亡之心,故意藏了幾具皮筏在那個地方,事實上那些皮筏的藥性較為緩和而已。
「確是如此。」宇文不棄點頭同意:「在熊耳山,神龍設下計謀,要從黑龍手中奪取神力金剛,而且全力以赴,就可看出兩條龍互相圖謀的激烈程度了。奪藏寶圖只是奪利的表面假象,骨子裡卻是把對方火併掉,以便唯我獨尊,江湖獨大。咱們走吧!眼不見為淨,讓他們互相殘殺,讓他們死個一乾二淨。」
他,依舊一身黑衣,臉色蒼白削瘦,滿臉淒愁幽怨,而又呈極端憤怒之情,好像心中蘊藏著無窮傷心往事,無限情愁愛恨似的,冷電似的眸光從展紅綾、枯藤叟宋平與白髮老嫗的身上一掃而過,最後狠狠地盯著郭正義,道:「小子,你又來啦!好極好極,老夫恨你們父子入骨,正愁找你不到!」
錢總管緩緩接下去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我至今依然莫名其妙。剛才,我們回來之際,本來談得好好的,堡主他不知道發現了什麼事情不對勁,喃喃說得一聲:『不好,我們中了這廝的毒計了!』接著,便像換了個人似的,不斷地自責,口口聲聲說對不起我們大家,尤其對不起高宗武高師父,甚至稱他自己為金龍門中『一個不肖的弟子』!」
「你不要大呼小叫,像一個潑棍。黑龍的每一個人,皆是武功驚世,真正威震江湖的高手名宿,不要自貶身價像個下五門潑賊。你必須像個人樣,保持你的聲譽和尊嚴,和我這剛踏入江湖的晚輩理論,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有為世表率的份量。取下你的頭罩吧!讓我看清你是否值得我這個晚輩尊敬,看你到底是哪一位當代的高手名宿,證明你所說的話有多少份量。」
展紅綾沉吟了一下、道:「這惡鬼嶺形勢如此險惡,大堪注意。如果敵人到此嶺作為進犯貴莊的大本營,真是最理想不過的地方。大莊主說那嶺上礦坑洞井秘如蛛網諒必四通八達,十分難行,如果大莊主能夠找到熟悉地形之人,畫出詳圖。那時倘使敵人當真盤踞此地,我有法子教他們死光死絕!」
可是這種海鯊另有一種可怕之處,就是它們的拼命精神,只要看見了豬物,立刻就搶攻上去,完全不理本身的死活,有一次我有個手下弟兄掉入海中,被它們包圍了,那個弟兄有一身好功夫,手中拿著利刃,水性很精,但仍是遭到了毒手,因為那些海鯊都不要命的攻上來,我親眼看見他一刀將一條海鯊劈成兩截,可是那上半截魚身依然衝上來,咬掉了他的一塊肉。」
當下他顧不得再去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忙以安慰的語氣接著道:「堡主,你靜一靜,目前洛陽這一方面,我們的人手不能算少,不論那廝使出什麼卑劣的手段,我想我們還不至於無力應付。就說剛才派出去護送那些女娃兒的祖師父他們幾位,即使落單中伏,以他們幾位身手,只要不遇上那廝本人,相信絕不會吃虧到哪裡去,如果堡主是為這個擔心,卑屬馬上再加派一批人,趕下去接應就是了!」
他如今望去之處,正是剛才排了六枚金錢的地方,他目不轉睛地呆呆諦視著,仿佛六枚金錢仍然排在那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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