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瓜園會」的首腦人物,面孔方正,巨目隆準,古銅色的臉龐更顯得嚴酷而冷沉:現在,他雙眼炯然的望著站立於三步之外的一位仁兄:「妖丐」郭正義。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金光照尖銳的眼神似乎能將郭正義的五腑六髒看穿看透,盯得姓萬的額頭冒汗,心如鹿撞,好似喉嚨管都被什麼鉗緊了!
乾咳幾聲,郭正義略帶靦腆的道:「是,我便坦陳直述,不繞彎抹角了;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要填飽肚皮才能往下活,活也有活得好,活得孬之分,這全非銀錢莫辦,我萬某人一條勞碌命,兩隻飛毛腿,外帶領著根打狗棍,無才無德,除了替人傳傳消息,送送口信,還有什麼高招泥飯吃?所以麼。
慕容廉明笑道:「隨你喝多喝少都行,七幡主,你知道在貴組合之中,我最佩服、也最投線的只有你一位,這段日子相聚,使咱們有更進一步的交往認識,說起來亦不容易,才幾頓飯的把晤,業已同老朋友一樣啦,七幡主,喝酒只為助興,老酒三杯下肚,觀賞起那玩意來才越發有趣……」
宇文不棄想了一會,道:「我六歲的時候,有天在街上頑皮,差點被突然而來的奔馬撞死,被安姊縱身一把抱在懷內,將我救出,我當時年幼無知,不知急沖而過的奔馬有什麼可怕,只覺在安姊懷內,又溫馨,又依戀,從那一天起便私心羨望,唯願安姊能終身伴著我就好了,後來安姊心軟,就許嫁於我。」
他說時看了慈心仙子吳展紅綾一眼,展紅綾沒有正式搖頭,只有耳下的明珠耳環映了燈光微微幌動,宇文不棄知道是不要他說關於白石道長的事情,心想:「醫仙狄老師既是長老,便是那等第七代掌門人的師弟,當年敲九連環時一定在場的,掌門師兄突然羞憤自裁,一定是他心中的隱痛,還是不提為是。」
宇文不棄道:「師父當年遭人暗算,先父母也隨之遇害,他自離杭州以後,追索仇蹤,禁宮內宛,綠林山寨,以及一方大豪的家宅,幾乎無處不去,他記得暗算他的高手之中,呼喝叫罵之時,北方的口音甚重,所以一直在北五省盤桓,現在得了一點線索,或許追蹤出關了也說不定。」
那三人無不連連稱善,陳豫老道:「這等形式的問題,雖是不易設計,可是仍然不失為一條穩妥可靠的偵查途徑!」莫家玉造:「咱們大家動動腦筋,分從各方面提出問題。但有一個原則,那就是此案案情一定很不簡單,兇手的身份不易猜得出,所以咱們的原則是捨棄一般平淡普通的推測,專從高深怪誕方面著手。」
慕容大知道他是想在屍體上看一看那兩人的死因,用以猜測自己等人的實力,因此忙道:「應該的,老夫子請這邊來,此地除了那兩位之外,還有兩個是硬想往裡闖,呼喝不聽而致被小弟兄們放倒的。」他帶方子玉郭正義二人,來到屋旁的一個小間,那兒原是作臥房之用,一張大坑占了大半的空間,現在卻用了白布蓋了四具屍體。
在郭正義的想法,這是必然不會遭到拒絕的,誰知慕容大卻搖搖頭道:「不行,除了天王老子外,誰都不能看看這玩意兒,我們四弟兄足足化了兩年工夫,十來萬兩銀子,才造成了這五十支管簡,恁著它們,我們才能在京城立得穩腳跟,一個人,不怕他的武功再高,只要有三根彎筒對著他,神仙也難以保全他的性命。」
慕容大沉聲道:「方老夫子,老實說,今天這件事慕容某已經很後悔,只是已經沾上了,才不得不撐到底,起初我以為那八個人中,至少有兩三個是官方的,所以才穩得很,現在知道那八個人都是松廬派出來的,慕容某就上了心,我們陪郭正義到韋老爺子那兒去,是為了彼此間的利害,希望你們不要再打什麼主意,否則的話,我們哥兒們就會從四海班開始,見一個放一個,多少年來,大家都是熟面孔,而我們又是吃閒飯的,有的是時間。」
「我把郭正義跟雷剛弄進來以後,就想到有麻煩,所以通知弟兄們特別戒備,在外面放平了八個之後,我以為事情過動去了,又鬆懈了戒備,以免咎人疑,那知道竟是貴方的人在搗蛋,現在可好了,郭正義後面跟來的把一切都看去了,我卻連個人毛都沒撈著,回頭到了松廬,事情擺得平還好,擺不平的話,豈不是連我們都陷進去了。」
慕容大見他的態度突然變了卦,知道自己話說得太多,而且表現得太精明,已經引起了對方的疑心,表面上不動聲色,知道自己話說得太多,而且表現得太精明,已經引起了對方的疑心,表面上不動聲色,依然笑笑道:「謝班主,殺死兩個官差,慕容某不是擔待不起,但是對他們要探查的案子,慕容某卻招待不起。」
郭正義乾脆拉下臉來道:「慕容老大,松廬派出來的十名人員都是頂尖好手,居然全給你放倒了,可見你這兒臥虎藏龍,沒什麼提待不起的事情,謝某放句話在前面,這碼子事兒,你多辛苦一下,動動腦筋,擺平下來吧!誰叫你收了銀子,就得負責到底,根子不夠,還可以商量,反正人在你這兒,就是你的事。」
小沙彌守志聽的臉色發白,全身機伶伶的一顫,撲的跪倒在地,連連叩頭道:「啟稟方丈,一航師父說弟子去過前殿,這是冤枉的,弟子根本沒有離開過這裡,先是老師父要弟子到藏經樓前面去迎接范施主,范施主進入禪房之後,弟子送了一盞茶進來,就退了出來,在佛堂上伺候。直等范施主出來說老師父好像不對,弟子進去,看到老師父已經圓寂,後來就跟隨一心師父去稟報方丈,這中間,一直不曾離開這裡一步,一航師父只怕看錯人了。」
「我知道,你那兩位保鏢非常能幹。」丘星河的聲音突然增高一倍,而且粗野刺耳:「我知道有一些狗娘養的混蛋,自以為是懦夫鼠輩,只敢暗中玩弄偷襲暗算等等卑鄙的手段,替九華山莊效犬馬之勞。這種狗王八如果落在我獨行手中,我一定要他變成廢豬殘狗,決不容情。」
大廳檐廊之下,焦有德與鮑可依稀聽到裡面傳出異響。兩人對望一眼,狐疑的朝廳內張望,隔著窗欄,又外亮里暗,卻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他們正猶豫著該不該進去看看,檐廊那頭,已轉出兩個婦道來,一位白髮皤皤,一位青絲如雲,照面間,和和氣氣的對他二人點頭微笑。
檐廊轉角處,慕容廉明帶著幾名力家下人笑呵呵的奔了過來,兩具屍體很快移走,濺灑的血跡亦即刻清除;廳外的兩條命加上廳內的一條命,合起來宛如是個零,任何痕跡亦沒有留下,就好像原本不曾發生過什麼事一樣。宇文不棄與慕容廉明夫婦走出廳來,慕容廉明的一張黑臉依舊脹赤如醬。偶爾還打個酒嗝,慕容小蓉迎上去,聲音低低的:「姓勾的擺平啦?」
宇文不棄繞室傍徨,暗想:「若要照現在這樣做法,恐怕兩道火拼即時而興,連想依自己的主意,去關外拼命也是絕然難以辦到,太行山主也是一方之雄,怎肯吃這樣大虧,然而時鑒珊的一番好意,替自己將事情攬去做了,自己再蹙額深思,不以為然,那是難怪她弟子時翠心會以為自己是怕事之徒了。」
郭正義道:「告訴你也不妨,咱們說話之時,我已派一名精明能幹的手下人城到連福坊調查,由於你雖是侍婢身份,可是衣服質料華貴,人又大方,所以我當時囑他不要向土財主家浪費時間。此外,以你的美貌口才,一定有人留下深刻印象。何況你自己曾泄露一個「杜」字,陳某已聽得清清楚楚了……」
郭正義冷笑道:「慕容兄說對了,如果要移到松廬解決,何必麻煩你呢?咱們花了這麼多的銀子,主要就是飛翔個清淨,把松廬敝開,慕容兄是個明白人,何必又裝糊塗呢,說句老實話,我們丟了十名好手,心中不無所疑,對你慕容老大是另有一種看法,幸好我看了屍體之後,才知道是死於暗算,不算告著真本事,才放了你一馬,要你辦妥這件事為抵償,你就乖乖接了吧,四班中先後丟了十一條命,你以為我們是好吃的。」
慕容廉明連忙會什道:「修施主武當俊彥,貧衲幸會。」口氣策頓,又連念了兩聲佛號,續道:「敝寺掌門師兄要貧衲把那封附毒書信送請青峰老施主閱,實是怕因此引起兩家誤會。不料又墮奸人惡計,老施主因此中毒過世,這叫貧衲如何對得起老施主?又如何向掌門師兄交待?貧衲實是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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