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杏仙道:「龍哥哥,你說邀遏道士這般人會幫我們?」
宇文不棄道:「我看他們像是彩帶魔女的對頭,他們也不見得會是真心想救我們,我總覺得他們這番舉動,似乎別有用心。大筆趣 www.dabiqu.com這中間好像牽連著娘,也牽連著彩帶門,我雖說不出道理,但心裡始終有這樣的想法。」
凌杏仙道:「那我們就去找邀遏道士,看他怎麼說法?」
宇文不棄搖搖頭道:「不過我想其中真相,他也不會告訴我們的。」
凌杏仙困惑的道:「那該怎麼辦?」
宇文不棄苦笑道:「我也想不出辦法,我們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兩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已走了十來里路,但見山嶺重重,兩邊樹木蓊鬱,溪流淙淙,景物極幽。一條小路,漸漸迄邐向西。
宇文不棄向路旁樵夫,問了去鐵牛廟的路徑,知道自己並沒走錯方向,就沿著山徑,朝西行去。
在山陵谷道上,又走了四五里路,但見前面山麓間,一角黃牆,業已在望,兩人腳下加緊,趕到廟前。
原來這鐵牛廟是一座破落了的古剎,牆垣圮頹,大殿上雖然較為完好,但也風雨剝落,神像不全,看去早就沒有香火,越過大殿,後進更是是荒涼,屋宇倒坍的只剩斷垣殘壁,草長及膝。
凌杏仙失望的道:「龍哥哥,這裡那裡還有人住?」
宇文不棄瞧了半晌,忽然朝草叢問一指,道:「如果沒有人住,這裡地勢荒僻,草叢中就不該有經人踐踏而成的小徑了,我們進去瞧瞧。」
凌杏仙仔細的一瞧,果然發現碎石亂草之間,依稀有一條彎曲小徑,朝里通去,分明時常有人走動,不覺笑道:「龍哥哥,你出了一趟門,好像懂了哼已多事情,這道理很簡單,但你不說,我就想不到。」
兩人循著小徑,往裡行去。繞過一片殘垣,果見西首有幾間殘破的小屋;盡頭處那一間,磚牆倒坍之處,有人搬了別處的門窗,把破洞擋了起來。
門口掛一條破損了的黑毯,當作門帘,以蔽風雨,這一情形,一望而知裡面有人住著。
宇文不棄走在前面,當先走近門口,提高聲音,朝屋中問道:「裡面有人麼?」
屋中有人應了一聲,道:「來了,來了,又是那一家找我老道,去做法事?還是要去鎮宅?」
原來往的果然是個道士,這裡再也沒有第二個人,那麼他準是邋遢道士無疑!
宇文不棄道:「道長可是邋遢道士麼?」
那人巴結的道:「正是,正是,他們都叫老道邋遢道士,地方大贓了,尊客有什麼事,請到裡面再談,老道做法事,只要幾吊錢就成。」
隨著話聲,又是一陣嘻嘻直笑,只見被毯中探出一個挽著道髻,獐頭鼠目的腦袋來!但當他兩顆豆眼睛骨碌一轉,望到宇文不棄身後還站著一個老太婆,口中噢的一聲,趕快縮回頭去,說道:「原來老施主和太太一起來的,老道這裡實在太不像樣了,兩位務請稍待,容我收拾收拾,再請兩位進來。」
接著但聽屋中響起一陣蟋蟋嗦嗦的聲音,敢情他在很快的收拾著東西。
一口工夫,只見破毯揪處,一個穿著又破又髒的老道士,當門打了個稽首,滿臉堆笑的道:「兩位老施主請到裡面坐。」
他這一揪起門口破毯,一股中人慾嘔的臭味,撲鼻而來!
宇文不棄當先跨了進去,凌杏仙跟在表哥身後,忍不住用手掩著鼻子而入。
這邋遢道士不但生相狠鄙,而且住的地方,也邋遢無比。這間房子,不過一丈方圓,除了一張木榻,一條長板凳,一條破被棉絮,和一些燒飯用具,就家徒煙壁,但看去就是既髒又亂。
不過邋遢道士此刻卻在榻前一個小香爐中點燃起一支線香,裊裊輕煙,散發著如蘭如馨的清香。
沁人心脾,把屋中的濁臭氣味,蓋了下去。
道士把兩人讓進屋中,迅快的搬過板凳,用大袖抹了抹,一臉諂笑,說道:「請坐,請坐,老道疏懶慣了,平日又很少有貴客上門,屋中雜亂得很,莫叫兩位見笑。」
說話之時,連連抬手,自己也在上首木榻上坐了下來。
宇文不棄和凌杏仙一同在板凳上坐下,一面含笑說道:「道長好說。」
這邋遢道士雙肩聳動,露出一口黃牙,笑道:「老道士窮愁潦倒,身無長物,但這線香,是真正從安南帶來的奇楠香,功能驅穢解瘴,怕神醒腦……」
他上身微俯,湊近鼻子,就著線香,猛力吸了口氣。
宇文不棄眼看他一臉猥瑣,只是一個俗不可耐的遊方道士,絲毫看不出是身會武功的人,心中暗暗感到納罕,一面抬目道:「在下兄妹是蒙城裡豆腐老丁的指點,專程趨訪道長來的。」邋遢道士連連笑道:「正是,正是,老道早就知道兩位是老丁介紹來的,城裡有不少生意,都是豆腐丁介紹來的,呵呵,老道還未請教兩位貴姓?」
宇文不棄心中暗想:「莫非他不知道豆腐老丁要自己兩人來找他的來意?」一面說道:「在下宇文不棄,這是在下表妹凌杏仙。」
邋遢道士打著稽首,道:「原來是岳老施主,凌老太太……」
凌杏仙聽的又好氣,又好笑,接口道:「這是豆腐老丁替我們改扮的,我們還沒有老呢?」
邋遢道士連連陪笑道:「是沒有老,沒有老,兩位健朗的很,一點也看不出是上了年紀的人。」
宇文不棄皺皺眉,不耐的道:「豆腐老丁在臨行之時,告訴在下,只要到了鐵牛廟,道長自有安排……」
邋遢道士沒待宇文不棄說完,聳聳肩,豁然笑道:「正是,正是,老道這不是早就安排好了麼?」
宇文不棄聽他說出早就安排好了,正待問問清楚,忽覺一陣睏倦,眼皮沉重,打了個呵欠,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歪,緩緩朝地上躺了下去。
不知經過多少時光,宇文不棄似是從睡夢中醒轉,睜開眼來,但覺自己正躺臥在一張褥榻之上,身上還覆蓋著一條薄被。心中不禁感到大奇:「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怎會躺在這裡的?」
他長長吁了一口氣,翻身坐起,暗中提氣一試,只覺真氣難通,再一伸展四肢,手腳倒仍可自由伸屈,僅是無法使勁,分明被人用上乘手法,閉了幾處穴道所致,而且下手極有分寸,如不強行運氣,卻又絲毫不覺痛苦。
宇文不棄定了定神,想起自己和凌杏仙是在鐵牛廟後進一間破屋中,找到邋遢道士,似乎只說了幾句話,就昏昏睡去
自己準是被邋遢道士做了手腳!哦,杏仙呢?他一想到表妹,心頭頓時猛然一驚,急忙舉目四顧!
這是一間略帶長方形的暗室,四周門窗緊閉,黑沉沉的不見天光,凌杏仙就躺在對面靠壁處一張榻上,似是尚未醒轉。
宇文不棄看到表妹就在室中,心中總算放下了一塊石頭,舉足跨下床榻,緩緩走到對面榻前,伸手在凌杏仙肩頭,輕輕拍了兩下,低聲叫道:「杏仙,你快醒一醒。」
凌杏仙嚶嚀一聲,很快的坐了起來,揉揉眼睛道:「龍哥哥,天亮了麼?」
宇文不棄覺得好笑,問道:「杏仙,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凌杏仙張大眼睛,朝四下一轉,口中咦道:「龍哥哥,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怎會睡在這裡的?」
宇文不棄道:「我們是被人擒來了。」
凌杏仙吃驚道:「什麼人把我們擒來的?我怎麼會一點也不知道?」
宇文不棄道:「你還記得鐵牛廟那個邋遢道士麼?我們就是著了他的道。」
凌杏仙氣道:「該死,那老雜毛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說話之時,伸手插腰間一摸,不禁失色道:「啊,龍哥哥,我那柄短劍,和革囊都不見了!」
宇文不棄道:「兵器自然是被他們搜去了,而且在我們身上做了手腳,連真氣都無法運行。」
凌杏仙聽表哥一說,急忙提氣一試,果然一口真氣再也無法提聚,不覺心頭大急,一下撲入宇文不棄懷中,仰頭說:「龍哥哥,我們怎麼辦呢?」
宇文不棄想起母親時常說,不論遇到什麼事故,第一必須保持冷靜。他總究比凌杏仙大了一歲,上次出門,他經歷了不少事情,此刻早已鎮定下來,一手輕輕撫著她肩頭,安慰道:「我們眼前處境,已難自主,急也沒用,只有暫時忍耐,等待機會,再作道理。」
凌杏仙用手理理鬢髮,恨恨的道:「那老雜毛真是該死,下次遇上了,看我饒過他才怪!」
宇文不棄道:「據我看來,那邋遢道士也只是奉命行事,並非主腦人物?」
凌杏仙道:「我們和他們無怨無仇,幹麼要設下圈套,陷害我們。」
宇文不棄還未說話,突然聽門聲呀然,一道厚重的木門開處,透進光亮,只見一個長髮披肩的青衣少女,緩步走了進來。
宇文不棄、凌杏仙趕忙分開、各自退了一步,四隻眼睛一霎不霎盯在那青衣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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