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杏仙看他只是瞧著嫗老嫗那張桌子發楞,不覺眼珠一溜,嗤的笑道:「尹大哥,你在想什麼心事?」
尹翔忙道:「沒什麼?」
凌杏仙抿抿嘴,調皮的道:「我知道你在看誰。一筆閣 m.yibige.com」
她這話,自然是說尹翔在偷看花衣少女!
尹翔怕她再說下去,被丑老摳聽到,急忙朝她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她們是枯竹教的人。」
凌杏仙回頭瞧瞧丑老嫗,也低聲問道:「你認識她們?」尹翔微微搖搖頭,道:「聽說過。」
宇文不棄道:「小弟聽說枯竹教在川邊竹山,很少在外走動。
尹翔道:「也許有什麼事來的。」
正說之間,只聽那丑老嫗沙著喉嚨叫道:「夥計,一共多少錢?」
夥計連忙走了過去,陪笑道:「兩碗面,一共七文錢。」
丑老樞摸出一串銅錢,數了七文。放到桌上。一邊站了起來,說道:「青青,咱們走。」
花衣少女跟著站起,丑老嫗已經走近左首三人那張桌子,伸手拍拍姓林的肩膀,沙啞的道:「你們方才說些什麼,老婆子耳朵沒聾,年輕人說話以後小心些!」
她緩步行去,大家剛聽到她的話聲,她已經在每人肩上,輕輕拍了一掌。
姓林的怒聲道:「咱們方才說了什麼?」
姓羅的臉色慘變,哭喪著道:「林兄,咱們已經被她在身上做了手腳。」
姓何的詫異道:「她在咱們身上做了手腳?」
尹翔看她出手教訓她們,原無話可說,但此刻看到她出手手法,不覺心頭大怒,劍眉一攏,霍地站了起來,冷笑道:「好歹毒的手法,這三位兄台,縱然言語上有開罪之處,但也罪不至死!」
丑老嫗和花衣少女堪堪走到樓梯口,聽到尹翔的喝聲,忽然停下步來,望望尹翔,口中呷呷笑道:「老婆子手下極有分寸,讓他們回家去死,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
尹翔並沒理她,一個箭步,掠到三人身邊,手起掌落,迅速的在各人後頸上,拍了一掌,起下三支寸許長,兩頭尖的竹釘。
原來方才丑老嫗說話之時,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們三人後頸上,釘入了一支竹釘。
全堂食客,聽到兩人的話聲,才知已經出了事故,紛紛轉眼望來。
丑老嫗看到尹翔手法俐落,居然把自己的竹釘起了出來。一張醜臉,登時一沉,獰笑:「看不出小哥,倒是有一手。」
突然目射凶光,惡狠狠的從路口一張空桌上,一把抓起筷筒中的竹筷,(酒肆成館,桌上都放有筷筒,插著十來雙竹筷。任客自取)隨手一揚。那一把竹筷、少說也有二十來支,此時宛如一蓬竹箭。勁急如矢,朝尹翔激射而來!
這真是電光石火般事,宇文不棄正在注意丑老嫗行動,瞥見她揚手打出一把竹筷,不僅射向尹翔,而且還把其餘三人也一起射在內。尹翔自可無慮,但那其餘三人,只怕就難逃毒手了!
一時那還猶疑,口中大喝一聲,身形一閃,徒旁掠出,但聽鏘然一聲,飛灑出一片晶瑩劍光,迎著竹筷而起!宇文家快劍,果然不同凡響,丑老姬擲出的一把竹筷,飛射而來,勢道固然極快,但宇文不棄的出手更快。劍光一閃,二十來支竹筷,每一支都不偏不倚,被劍鋒劈成兩片,灑落一地。
丑老嫗瞧的臉色大變,厲笑一聲,帶著她徒兒,匆匆下樓而去。
全堂食客,先自一怔,大家紛紛避讓,接著瞧清宇文不棄一劍劈下許多竹筷,不覺齊聲喝采起來。
尹翔回頭笑道:「宇文兄好快的劍法……」
話聲未落,突然臉色一變,左手一把握住宇文不棄右腕,抬目怒聲道:「好狡猾的老虔婆!」
宇文不棄道:「尹兄發現了什麼?」
尹翔切齒道:「你中了她的暗算。」
宇文不棄低頭瞧去,只見自己手背上,釘著一支極細的竹刺,不覺笑道:「原來她臨走之時,打了小弟一支竹刺。」正待伸手去拔。
尹翔一手緊握著宇文不棄脈門,喝道:「使不得,竹五娘的青竹刺,奇毒無比,不可沾上手指。」
說話之時,右手迅疾撕下一塊衣襟,裹著竹刺,輕輕拔下。
宇文不棄道:「尹兄說她竹刺上有毒,小弟怎會一點感覺也沒有。」
尹翔正待說出:「竹五娘的青竹刺,是以青竹蛇液浸襲,打中人身,走不出七步。」但話到口邊,眼看宇文不棄手背,起下竹刺之後,滲出一絲鮮紅血跡,心下暗暗奇怪,忖道:「照說此刻傷口,流出來的已是黑血,而且人也漸漸陷入昏迷才對,但宇文不棄依然神志清爽,傷口滲出來血,色呈鮮紅,根本絲毫沒有中毒現象!」心中想著,不覺沉吟道:「這就奇了!」
凌杏仙急急問道:「尹大哥,龍哥哥是不是中了毒?」
尹翔仔細的察看宇文不棄神色,確實看不出有中毒模樣,一聲不作,取起毒竹刺,往酒杯中一放。但見杯中黃酒,登時漸漸混濁,轉眼之間,色呈暗灰,成了一杯毒汁!
凌杏仙駭然道:「竹刺果然有毒,尹大哥,這可怎麼辦?咱們快追上去,要老虔婆交出解藥來。」
宇文不棄右手五指伸屈了一下,笑道:「我真的一點也沒有什麼?」
尹翔舒了口氣,點頭道:「如此看來,宇文兄倒確實並未中毒,否則此刻只怕早就不省人事了。」
凌杏仙道:「但這枚竹刺上,明明有著劇毒!」
尹翔突然心中一動,望著凌杏仙,臉上綻出神秘笑容,說道:「宇文兄血液里大概有著不怕奇毒的功能。」
原來他忽然想起黑石島門下假扮盧大媽的楚雲娘,不是餵過宇文不棄一粒藥丸。
試想黑石島是以用毒出名,他們的療傷藥丸,自然以毒物練制的無疑,那麼宇文不棄的血里,就有了防毒功能,也在情理之中。但一個站在敵對立場的少女,要餵宇文不棄傷藥,其中自然有著微妙心理,這話當著凌杏仙,就不好多說。
凌杏仙瞧瞧宇文不棄,搖頭道:「這不可能……」
她這一回顧,發現鄰桌上那三個華服少年,早已走了,不覺咦了一聲,道:「尹大哥,那三人已經走了!」
尹翔道:「他們不過是紈絝子弟,自然溜了。」
凌杏仙哼道:「早知如此,尹大哥真不該出手,救了他們性命,連謝也不謝一聲。」
宇文不棄笑道:「尹兄出手,是為了竹五娘不該驟下毒手,可並不是為了要人家道謝。」
尹翔大笑道:「宇文兄真是兄弟知己,我輩行走江湖,就是要扶弱鋤強,何用去計較人家?這三個紈絝子弟,經過這次教訓,以後總可以檢點些了。」
經過這一鬧,食客們也紛紛散去,尹翔三人會過酒帳,就繼續上路。
第三天中午,他們已經趕到嶗山腳下。
嶗山雄峙東海,山勢嶙峋,清幽詭秘,為道家的發祥地,山上有七十二觀,遍布全山,全由道士主持,古有:「泰山自言高,不如東海嶗」的諺語。
通天觀在嶗山南麓,地勢極幽,但道觀卻甚是破舊,一共同有兩進殿宇。
宇文不棄真沒想到在江湖上號稱九大門派的嶗山通天觀,只是這麼一座瞧不起眼的道觀。
三人到了觀前,但見兩扇久經風雨剝蝕的觀門,緊緊閉著,這情形,顯見通天觀平日裡既無遊客,亦無香火,門前十分冷落。
尹翔低低囑咐道:「宇文兄待會見到謝觀主,只要說奉仙子之命,投書來的就好,不用替我引見。」
宇文不棄道:「小弟理會得。」
尹翔道:「好,你去拍門吧!」
宇文不棄跨上一步,舉手在門上拍了幾下,空山應聲,響起了蓬蓬之聲。
過不一會,觀門啟處,走出一個年輕道士,朝三人打量了一眼,目注宇文小觀,問道:「你是宇文施主?」
宇文不棄一眼認出這年輕道士,正是謝無量的四弟子陸道清,曾在泰山見過,這就拱手道:「在下正是宇文不棄,有重要之事,求見謝觀主來的。」
陸清道問道:「宇文施主有什麼事,要見家師?」
宇文不棄道:「在下千里趕來,此事極為重要,謝道兄代為通報。」
陸道清瞧瞧三人馬匹,說道:「三位來的不巧,家師不在。」
宇文不棄想起彩帶門下交待自己,不但要把書信,面呈謝無量,而且等他看完書信,還得跟他一同去找一個姓葛的人,求取幾顆藥丸,要自己儘快趕去桐柏。
顯然此行十分重要,如今謝無量不在,這可如何是好,
陸道清先前聽宇文不棄說出有重要之事,如今又看他沉吟不語,臉上似有焦的之色,忍不住道:「宇文施主三位遠道而來,家師外出未歸,不如見見二師兄,也是一樣。」謝無量外出,大弟子羅貫清,已在泰山死去,自然他二弟子當家了。
宇文不棄心中暗想:「銅沙島主要班遠採取行動,消滅嶗山派,此事關係嶗山一派安危,謝無量外出未歸,他門下弟子自然知道他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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