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不棄道:「那裡不對了?」
凌杏仙道:「方才那暗角上,我明明看到有兩個人站在那裡,我想他們也一定已經看到我們了,只是他們故作不見似的,動也沒動,這情形,會不會是他們設下的圈套?」
宇文不棄聽的一怔,但舉目看去,前面三人已經魚貫進入銅沙宮大門,心頭一急,暗想:「錯過今晚,豈不坐失良機?」不覺橫上了心,低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顧不得這許多了。道友閣 m.daoyouge.com」
陡然一提氣,疾掠過去,繞到左側牆下,四顧無人,身軀平拔而起,躍起三丈多高,翻過圍牆,落在屋面之上。
凌杏仙緊隨著飄身躍上]嗇頂,宛如紫燕掠波,身形平飛,一下隱入暗陬,齊齊伏在屋面上,朝四下略一打量。
這一陣工夫,那裡還有夏總管三人的蹤影?
宇文不棄心中暗想,島主夫人,定然住在後院,他們只怕自己進去了。此時身入魔宮,那裡還敢出聲,暗暗和凌可仙打了個手式,就騰身朝後進追去。
說也奇怪,銅沙宮這樣廣大的後院,卻全無一點戒備,任由兩入穿房越脊,竟然無人攔阻。
宇文不棄心中雖覺可疑,卻一路朝後院撲去,直到第三進院落,才見一道清水磚牆,隔斷了內外,兩扇銜著白銅獸環的朱漆圓門前面,仁立著三人,正是夏總管和假冒自己的兩人!
敢情朱漆大門裡面,已是內宅了,未奉召喚,不能隨便進去。
宇文不棄不敢過於逼近,一拉凌杏仙,在暗處伏下。
過了一回,只見兩扇朱漆啟處,一個宮裝使女,手提宮燈緩步而出,說道:「夫人有命,著宇文不棄、凌杏仙進去。」
靜夜之中,她聲音輕脆,伏在屋面的兩人,聽來甚是清晰。
接著只見夏總管拱拱手,低低說了一句,便自轉身告退。但在他轉身之際,目光有意無意的朝宇文不棄兩人隱身處望來,摸摸下巴,微微一笑,聳聳雙肩朝外就走。
宇文不棄瞧的猛然一驚,心想:「自己兩人的行藏,莫非已被他看破了不成?但如是被他看破,又怎會輕易放過,掉頭而去?」
心念轉動之際,那假宇文不棄、假凌杏仙兩人,已隨著宮裝使女進去,兩扇朱門,立時關了起來。
宇文不棄顧不得許多,縱身掠起,兩個起落便已掠到高牆附近屋面,雙腳一點,身形凌空飛起,躍上宮牆。
正好庭前有一棵高大桂樹,枝葉茂密,當下暗暗向身後打了個手勢,兩條人影同時飛快的隱入大樹。
就在此時,宇文不棄依稀聽到耳邊有人低聲說道:「好險!」
宇文不棄又是一驚,急忙附著凌杏仙耳朵,悄聲問道:「妹子,你聽到有人說話麼?」
凌杏仙道:「沒有啊,誰……」
「噓!……」有人輕輕「噓」了一聲,這聲音就在兩人耳邊!
凌杏仙只道大哥叫自己莫要出聲,嚇得連忙住口。
宇文不棄也只當是凌杏仙瞧到了什麼,叫自己禁聲,兩人果然不再說話。屏息凝神伏著不動。
階前湘簾低垂,堂上燈燭通明!
假宇文不棄,假凌杏仙兩人,並肩坐在下首兩把繡披椅上,身邊一張几上,放著兩隻細磁茶碗。卻不見島主夫人出來,連那宮裝使女,也不見了,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聲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樹上兩人漸漸的等的焦的,就是堂上兩人枯坐了一陣,也已漸感不耐。
就在這時,只見宮裝婦人已從後堂緩步走了出來,宇文不棄只覺心頭一陣狂跳,屏息呼吸,凝目瞧去。
島主夫人表情冷峻,朝假宇文不棄兩人微微頷首,就在上首一把繡披交椅上坐了下來。
假宇文不棄起身拱手,似在說話了,但因相隔過遠,話聲微不可聞,接著島主夫人抬了抬手,意似叫他坐下再說。
假宇文不棄回身坐下,島主夫人目注兩人,問了幾句,由假宇文不棄、凌杏仙相繼回答,從兩人的神情上看去,好像甚是憤慨。
島主夫人臉色冷峭,兩道冷電般的眼神,不住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說的話,似極簡短。
這一情形,不用說,也可以看的出來,那是談到了娘的問題!
宇文不棄心頭大急,庭前除了這棵桂樹,就別無掩身之處,但桂樹距離堂上,實在太遠了,他們的話,簡直一句也聽不到。自己兩人冒險遠來,為的就是探聽娘的消息,如今他們談的正是有關娘的事了,自己縱然冒險,也得過去聽聽清楚。
他目光迅速一瞥,只有掠到階前,藉著廓上抱柱,掩蔽身形,才能聽到堂上的談話。但這是十分冒險之事,縱然彼明我暗,階前還有一道湘簾,若以島主夫人的功力,只怕無法瞞得過她!
宇文不棄考慮了半晌,決定冒險一試,這就附著凌杏仙耳朵,悄聲說道:「妹子,你在這裡千萬別動,我下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話聲出口,忽聽有人細聲說道:「使不得!」
這下宇文不棄聽清楚了,果然有人在耳邊說話,迅速回頭望去,這桂樹上,除了自己兩人,那裡還有第三個人?心中不禁納罕:「聽此人口氣,自然是友非敵,只不知說話的究竟是什麼人?他們躲在什麼地方呢?」
思忖之間,但覺凌杏仙暗暗扯了自己一下衣袖,低聲說道:「大哥快瞧,他們進去了。」
宇文不棄急忙抬目望去,果然島主夫人已然轉身朝後堂走去,假宇文不棄和假凌杏仙也跟著站起,緊隨她身後,步入後堂。
宇文不棄心頭猛然一緊,暗道:「那是島主夫人答應他們探視娘去了!」一時但覺熱血沸騰,再也忍耐不住,低喝一聲:「杏仙,跟我下去!」
話聲才落,悄身一躍,人已經到了兩丈開外,一個箭步,掠上石階,一手掀簾,大步往裡走去。
凌杏仙再也想不到龍哥哥會突然冒險深入,不禁急出了一身冷汗,要待阻止,已是不及!只好跟著飛身落地,一手掏出迴風蝶,一手緊握劍柄,急步跟了過去。
兩人進入堂上,居然不曾有人攔阻,宇文不棄早已橫起了心,目光迅速一轉,嗆的一聲,掣劍在手,轉身朝後堂尋了進去。
凌杏仙眼看龍哥哥已經抽出了長劍,也不再猶豫,從身邊拔出劍來,壯著膽子,往裡走去。這後堂,原來竟是一間佛堂;中間是一座金碧輝煌的神龕,供奉的是一尊笑口大開的彌勒佛。
神案上點了一盞琉璃燈,案前放一個錦墩拜墊,敢情這殺人不眨眼的島主夫人,居然還茹素禮佛。
宇文不棄、凌杏仙手仗長劍,雙雙衝進佛堂,不禁瞧的一呆,只見神龕兩側,伺立兩名宮裝使女,但她們卻秀口微閉,靠著粉牆打盹!
島主夫人和假扮自己的人兩人均已不見。
宇文不棄瞧的大奇,再一細看,兩名宮裝使女似是被人點了穴道,略一遲疑,回頭道:「杏仙,這兩個使女好像是被人點了睡穴,你且過去拍開她們穴道,我有話問問她們。」
話聲方出,只聽那彌勒佛口中忽然細聲說道:「使不得、使不得,憑你們兩個娃兒,只怕連人家三招也接不下來。」
宇文不棄驀然一驚,撤劍旋身,喝道:「什麼人?」
凌杏仙腳下也不禁後退一步,驚慌的道:「龍哥哥,這聲音好像是從佛像口中說出來的?」
正說之間,那神龕突然無聲無息的緩緩移開,露出了一道門戶!
宇文不棄心中一動,暗想:「這裡發現地道人口,那么娘一定被他們囚在地窖中了。」這就低喝一聲:「杏仙,我們進去。」
手仗長劍,俯身朝地窖中走去。凌杏仙也急急跟了下去。
這是一道麻石鋪成的石級,一路往下,約有數十級之多,石級盡處,出現了兩條岔道,分向左右兩側延伸過去。地窖之中,雖然十分幽暗,但兩條岔道的轉角處,卻都點著壁燈,燈光不亮,已可看得清甬道上的景物。
宇文不棄既不知道自己母親被囚在那裡?腳下不覺略一躊躇,就朝著左首那條岔道走去。
甬道並不寬闊,只容兩人並肩可行,壁上油燈,又相距極遠,望去燈光如豆,走在中間,死寂陰沉,瀰漫著恐怖氣氛!
凌杏仙總究是女孩家,平日又沒在江湖上走動,此刻到了這等陰森的地窖之中,一顆心早已砰砰跳動,握劍右手,也不自覺的沁出汗來!
兩人放輕腳步,加快前行,一會工夫,甬道已盡,轉過彎去,已有一道鐵門,擋住了去路。宇文不棄走到近前,仔細一瞧,那鐵門上只有一支鐵閂,並未加鎖。當下拔開鐵閂,輕輕一推,呀然一聲,鐵門隨手而啟,一股陰風,迎面吹來!
凌杏仙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噤,低聲道:「龍哥哥,這地方有些不對!」
宇文不棄道:「我們既然來了,總得進去瞧瞧!」一探手從懷中摸出火摺子,隨手一幌,橫劍當胸,舉步朝那鐵門之內行去。這是一座十分寬廣的地底密室,四面都是黑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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