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掌飛出,見玲瓏手一躍而前,他不以為意,並不改他那一掌的去勢,仍朝宇文不棄發去,他這一掌送出,手下的感覺始終輕飄飄的,與平時敵手應掌而傷的感覺,很不一樣,先是一滑,之後是反震之力,源源不絕,他功力既然深,經驗閱歷更是豐富,知道宇文不棄貌雖文士,實是勁敵,問道:「你到底是誰?」
只見宇文不棄應掌而飛,滿空飛舞,這正是宇文不棄新婚時在梅林山築倏然妙悟而得的「六龍御天」,旁觀之人不識其中奧妙,蒙面七人大喜,如煙等人大憂,齊齊動身欲往場中趕去,卻見宇文不棄臨空飛舞,始終不離老者頭頂丈許方圓之內,老者卻始終揮掌空擊無功,這一下頓時令憂者喜,而喜者卻都一變而為憂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如煙也接口道:「咱們姐妹好不容易收伏了武當的五個弟子,正想放出去給我們作耳目,你出主意趁全勝在時,去送信給他們掌門人,說是有你在旁邊看著絕我危險,那天無塵來要人,若不是我們姐妹應付得宜,把黑鍋給全勝頂了,郭大人,我可不是小看你,無塵那一掌你可抵擋不了。」
她轉頭四顧,看了好一陣。郭正義暗暗奇怪,心想她對沙漠中的黃昏落日,難道還有這麼大的欣賞興趣?季彥凌目光回到他面上,說道:「我有兩條路供你選擇:一是縱放了你,讓你自己逃出沙漠;另一條路是你隨我返宮,我把你關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直到你自願供出秘密為止。」
郭正義仰臥席上,全身儘量放鬆,感到十分舒服,不過他知道這種舒服很快就變成過去,就像他這些年來率隊奔波江湖中,時時有人乏馬倦的情況,當他們投宿時,一躺下去舒服得簡直永遠不想起床了。可是這一切都隨著時光消逝,到了到日,他們仍然風塵僕僕地繼續奔波。
她聳聳肩,道:「你走吧!再耽誤下去對你更不利啦!」郭正義默然轉身牽馬離去。季彥凌一直望著他,直到他背影消失於遠處的沙丘那邊,才走到馬車的另一邊,伸手一托,那輛雙輪馬車登時掀起,恢復雙輪落地的正常位置。她隨即把轅杆駕在馬背上,結束停留,隨時可以駛行。
如煙皺眉道:「南班中的馬戲的確可疑,他們所訓練的野獸幾乎只只通靈,不僅能聽得懂人言,而且還會認字算數,動作也特別靈活,有些似乎還通諳撲擊之術,我正在奇怪他們是怎麼訓練的,因此如煙說那是由人所扮演的,那是叮信,但我認為那是以外科手術,把獸皮蒙在人的身上,絕不可能是人變的。」
如煙道:「格格,我們是親眼看見的,記得前年宮中恰好因為太后的宿疾霍愈.詔令四海班中的東海清吟小唱班八官扮演戲出為賀,您也去看看戲,婢子因為不入宮,承你放了半天的假,要婢子到什剎海去看另外一個班子的演出,她子沒有去,跟幾個同門弟子破召到另外一處應院中聽取教主傳道,大家都親眼看見兩名弟於因失職而受征,脫光了衣服,鞭打了一百皮鞭後,由教主施法把兩名昏迷的弟子放進一口木箱中,念念有詞,不過一柱香的功夫,打開箱子,就變成一頭花豹,一頭綿羊。」
如煙道:「義之所在何論男女,我只是就事論事,並不是說她不對,不過她自己屈於邪惡,不敢舉發,卻害了多少人!如煙,你自己知道的,你在我身邊,接觸到的機密最多,相信你也為他們傳出去了不少。據我所知,這一兩年來,有好幾位真心不計榮利的遺老志士,都莫名奇妙地失蹤了,很可能都是落在他們手中了。」
郭正義道:「在下跟隨金老爺子,快二十年了,在四川地方上,不論官府或是黑白兩道,差不多都有個認識,這裡莊主是做大買賣的,有些地方,就要打通關節,所以就屬意在下,在下年過半百,總不能當一輩子總管,當然希望有優厚待遇,積些錢,作為防老之用,就這樣到這裡來的。」
「一代女邪滿天星的歹毒暗器。」慕容廉明是見多識廣,說出針的來歷:「我曾經聽人說,這位一代女邪,嫁給東海神蛟潘東海,潛居東海一帶,多年不在河湖上走動了。這個姓潘的女人,很可能是東海神蛟的女兒,咱們跟蹤了不少時日,居然不知道這女人身懷絕學。幸好,剛才那人逼她露了一手,不然日後咱們將有不少人,不幸在死在這種歹毒的勾魂毒針下。」
「別打岔追問,聽我說。」老花子先問別人,卻不許別人追問:「我湊巧行腳鄭州,落腳在三川客棧,無意中偵悉走狗們布下天羅地網,引誘玉麒麟離巢;打算一舉殲滅商莊主以及他那些朋友。我一急之下,著手準備冒險示警。豈知被鄰房一位年輕人發覺,我居然興起滅口的念頭,沒料到——」
「哪有說的機會?」慕容廉明苦笑:「我師徒接應他們突圍,而且負責阻擋追兵,等我回頭去找他們,他們早已不知逃往何處去了。我慕容廉明遊戲風塵,與商莊主交情泛泛,我不想高攀他這個大菩薩,救他純粹是基於武林道義,也不齒走狗們所為,所以才管了這檔子鬧事。迄今為止,商莊主躲在錦繡山莊避禍,一直不曾派人帶口信給我。去他的蛋!哼!」
郭正義單手握住槍尾,微微一抖,整條槍身顫顫如蛇,起著波浪似的曲線,更發出一種細密的嗡嗡聲;在他平凡的面孔上,顯示出與他容貌絕不調和的獰厲神情來:「我浸淫了大半生的心血在我槍上,宇文不棄,我和我的槍可以心意相通,方才它已經暗示過我,它已嗅到你鮮血的味道了!」
精亮的槍尖穿織成光雨漫天,又如梨花飄零,似撒舞著旋轉浮沉的蘆絮,不盡不絕的來去隱現,宇文不棄便在那不容發的間隙中閃躲,毫釐之差的沾肌距離下移騰;屋子裡幅度狹隘,同樣也不方便他的長鞭揮灑,但是,眼前他寧肯多承受若干窒礙,亦不願冒險衝出,原因很簡單,他不相信「八幡會」的來人,只有現下露臉的三個!
幾步之外,金鈴已加肩連臀的挨了李少雄好幾棍,姓李的存心羞辱金鈴,也可能奉令儘量活捉,他下手出招是又刻薄又輕佻,專找金鈴肉多皮韌的部位敲打,用力恰到好處,打得金鈴痛叫不絕,卻不至於傷得太重;李少雄的想法,金鈴如何會不明白?但藝不及人,處處都束手束腳,展動不開,她雖氣極恨極,除了咬牙拚拒,便沒有再好的應對之道……
郭正義的獨目中開始閃動著灼灼的光芒,他凝視貝心如,仿佛可以透悉貝心如的內腑:「你有點後悔了,是麼?因為你的計算有了失誤,很大的失誤,而這種失誤會要了你的命,你原本抱著五成以上的成功希望,現在呢?你忽然發覺已陷於絕對不利的困境之中,你並不想死,並不想為任何人去死;你年輕、英俊,有好功夫,好出身,死亡對你而言應該還算是長遠以後的事,目前突兀臨頭,你一定感到十發惶驚驚恐,貝朋友,你會想到將來,美好燦麗的將來,你也不甘把永生的幸福就此拋舍,女人算什麼呢?尤其像金鈴這樣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婦道,更不值做如此犧牲,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比金鈴強十倍的女人?貝朋友,我說得可對?告訴我,你真的後悔了麼?」
於是,郭正義笑,真正的笑了,不戰而降人之兵,乃是最精妙的武家法則;南海「搜麗堂」一脈高手迭出,能人甚眾,一旦翻臉成仇,對「八幡會」說來也並不是件輕鬆愉快的事,他犯不上替組合惹下這麼一個厲害仇家,就這般擺出架勢,軟一陣硬一陣的攻心為上,便將極可能捅出大紕漏的這位對頭攻得「走為上策」,他安能不心胸歡暢?
她們已經穩占上風,所以語言中一絲火氣全無,那老者的毒掌練得那樣出神入化,可以將毒氣送入內腑,號稱為「斷魂落魄掌」,對毒藥自然知之甚深,知道越是這等無形無影之毒,越是厲害無比難以解救,聽麗水說得這等輕巧巧的全是譏諷也只得冷然靜聽,徐圖報復之法。
她見眾人雖然俱各蒙面,眼中的焦慮不止,笑道:「撥劍之後,怕郭大人乘機以反擊為名,將我們誤傷掌下,所以趕快還劍,又怕郭大人吸毒不深,直待你老人家運氣周身,將吸入的些微毒氣,帶入全身奇經八派之中,更從郭大人一掌驗毒,這才知道好些年不用的毒藥倒還不曾失效。」
如煙不答,宇文不棄又嘆了口氣,方道:「我追下來偷窺,知道那伙蒙面人好像是官府中人,他們首領不知是誰,聽那用毒掌老者的語氣,好似想借蛟丹參王之爭。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5s 3.670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