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茫茫霧氣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嬌艷溫柔的姑娘,深情地看著宇文不棄,他差些兒撲了下去一一
忽然,那美麗的面孔變成了兩個醜惡無比的人,他猛然收住自己往崖下衝去的勢子,由於收勢過於急促,一塊拳大的石塊被踢下了崖,片刻消失在雲霧中,連落入谷底的聲音都聽不見。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雖然只打出三隻飛爪,但郭正義已經窮於應付,因為三隻飛爪的來勢,和慕容廉明撲來的人,速度相同,他既要對付飛爪,又要對付撲來的人,尤其對方左手的鋼爪,可發可收,更須注意。
一時再也不加思索,腳下後退一步,左手一記「劈空掌」,朝前劈出,把三隻飛爪一齊震飛出去,身子下蹲,使了一個仆步,右手握拳,呼的一聲,朝上直搗過去。
「我們捉住了他的師父慕容廉明。」郭正義說:「出其不意給了那老妖仙幾乎致命的一擊,但被他逃掉了。這老妖妖術通玄,五行遁術爐火純青,唯恐他不死心前來報復,只有三位仙子的煉魂大陣才能克制他,所以老朽特地前來請諸位相助,也促請諸位出山共襄團結天下江湖同道的盛舉。」
當年,他敗在宇文不棄的手下,說起來只是微乎其微的差距,但他卻認了,從此隱姓埋名,而且絕口沒提過「報復」二了,這已足夠證明他人格的偉大。
於此,他聯想到慘死的親娘,葬身「沉魚潭」屍骨無存,而自己巧落在師父兜取落魚的網中得以存活,造就今天的自己,此恩此德,山高海深,此仇不報,娘親無以瞑目,若報,基於某種原因,又無以自處,現在展紅綾發了承諾,可是他是第三者,世無此理他沒有任何理由承擔!
他心中不由一驚,細辨之下,竟似由左前方一片密林中傳出。他心中不由為疑惑,什麼人敢在少林根本重地一一嵩山近側行兇?
藝高人膽大,他遂不考慮,晃身處,一道白影已如經天長虹,由馬鞍上飛射而起,只兩個起落,已飛近密林邊,宇文不棄連日遭遇強敵,江湖閱歷已非昔日可比。
他先在林外凝目聳耳觀察,四周白色皚皚,映印之下,雖比平日晚上要亮,但密林太過濃密,縱他已練就神目夜眼,亦難透林內數丈。
「大明湖」,在濟南城西北角,周圍十里余,約占全城三分之上,湖界城垣東北西三邊,凌晨及黃昏時,景色迷人。
「從「鵲華橋」沿湖而西北,兩岸垂柳披拂,湖中蘆蒲齊茂,特別是夏秋之交,秋荷方盛,紅綠如繡,令人有溘然吳下洲志感。
「大明湖」景色之美,美在凌晨與黃昏,但並不是說除了凌晨跟黃昏,就沒有遊客了,照樣有,不過沒凌晨跟黃昏的時候多罷了。
又是黃昏的時候。官道上出現了一個孤單的人影,不,應該說是一人一騎。那匹馬通體全白,無一根雜毛,異常神駿,馬上的人卻透著古怪,一身整潔的淡青儒服,在滾滾黃沙中竟是一塵不染,而且背上斜著一支長劍。
如果你仔細看一下,你定然驚奇那馬上儒生是那麼秀俊瀟灑,而且臉色白中透著異常紅潤,真所謂「龍行虎躍」,顯然是有了極深厚內功的現象。
只見郭正義神色一黯,微微點了點頭,強作笑容,說道:「小兄弟,我們一見如故,難得小兄弟對我說出心裡的話來,毫無半點矯情,而且恩怨分明,公私之間,大義凜然,這才是英雄本色,大丈夫的行徑,郭大哥能夠交到小兄弟這樣的朋友,心裡極為快慰,我絕不怪你。」
大江自洞庭至武昌一段航程內,經常會突然颳起可怕的怪風,片刻間便會波濤壁立,滿江濁浪排空,不論大小船隻,皆須及早逃避,躲至岸旁避風,稍慢些便會船沉人死。
這種風也許刮個一兩時辰,也許刮它三天。有些船不幸靠上人跡罕見的江岸,被強盜劫掠一空,大江的水賊,比洞庭湖的湖寇更惡劣多多。
牆角處黑影一晃,郭正義冷喝一聲:「什麼人?」立即撲了過去,但那黑影的行動有如鬼魅,只一晃,又到了另一個位置,郭正義當然不會放鬆,又追了過去,他快,黑影更快,一追一逐,竟然進了後花園,黑影停在暗影中不冉移動位置了,郭正義心裡有些發毛,因為對方對堡里的形勢似乎十分熟悉,他迫近前去,一看,驚呆了!
他暗聚真力,使出罕絕之神功「九幽搜魂」朝四周看看,靜蕩蕩,一線警兆皆無。天已全黑,林內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好在他神功絕頂,運功之下,依稀仍可辨明數丈遠近,他不再遲疑,提足護身神功,晃身快若輕煙,在林中飛繞而去。不一會,他已馳至盡頭,林外一片白皚皚的雪光,宇文不棄借它微弱的反光,看得清晰異常。
廳里四個人,坐著的兩個,一個比郭正義年輕點兒,挺白淨,也一臉英氣;一個是穿長袍馬褂兒的老頭兒,挺瘦,一臉精明像,精明得透著好滑,端著杆旱菸袋,湘妃竹杆兒,翡翠嘴兒,正吸著。
另兩個,是兩個穿褲褂兒的中年壯漢,眉宇間透著腰悍,腰裡鼓鼓的,就站在瘦老頭兒身後。
「嚓」的一聲,火摺子近風一晃,屋內頓時亮了起來,宇文不棄因為火在自己手裡,而那人在暗處,是以一時看不見那人,而那人卻驚呼一聲。
宇文不棄將火折向前略伸,立刻發現躺在地上的乃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年,看樣子有十五六歲,身上的衣衫更是髒垢斑斑,更全是補丁,一副小叫化子的模樣,這時正睜著大眼睛瞪著宇文不棄,似乎是無限驚訝的樣子。
四周觀戰的人但覺兩人劍法愈出愈奇,一個攻出的劍招已經十分精妙,一個拆解對方招術,立刻還擊,更往往出入意料。
這樣一來一往,越斗越快,使得雙方觀戰的人,看得眼花繚亂,武功稍差的人,連兩條人影都已分不出來,劍招更看不清了。
但見兩道匹練般的青光,互相糾纏,時而此長彼短,時而此進彼退,數丈方圓,盡在劍光飛舞流轉之下,一陣陣貶骨寒氣,逼人而來。
室門附近能活動的空間不大,宇文不棄是把關的天神,阻絕了出路,室內的人想圍攻也力不從心,只能叫吼著圍住了三方,但真正可以出手施展的範圍,只能容許一兩個人而已,除非像人牆般三面齊涌。
「老夫會盡全力處理,你們不必驚惶,沒人會對一個殘廢的老人下毒手,也不必疑神疑鬼胡亂猜測,那反而誤會,船到橋頭自然直;另外提醒你一件事,勿跟老小子師徒與宇文不棄為敵,他們並非真正的敵人,這由老夫來對付;還有,你和展如煙之間不許有任何牽纏,這是老夫對你的嚴重警告,你非聽不可。」展雄鷹最後特別加重語氣。
宇文不棄轉了好幾條街,仍不見一個花子,他心知不妙,正好前面一座酒樓,不時飄來陣陣酒香,由於自中午來尚未飲食過,不由飢腸漉漉,他腦中靈光一閃,心忖酒樓正是龍蛇雜匯這處,何不乘此填飽肚子,也許由酒店中,可竊聽一些蛛絲馬跡。
想著,遂步入酒樓,同時正是晚宴時刻,樓下擠擠嚷嚷坐滿了三教九流的各式人物。宇文不棄俊目一掃,見裡面雖有不少精橫悍的漢子,但皆不太顯眼,頂多是二三流之貨色,遂微皺眉間,信步往樓上走去。
展紅綾這個姑娘,是展雄鷹的獨生愛女,打小住在鏢局裡,生在這麼一個家裡,長在這麼一個環境裡,身體裡流的是乃父的血,加上十幾年耳濡目染,她應該十足的江湖女兒風,剛強、豪爽而大方,可是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她只一見宇文不棄,總是嬌靨泛紅,微偏螓首羞答答的,連眼皮兒都不敢高抬。
那少年轉頭望著他,臉上泥垢在漢子的懷中一陣揉擦,早已揩得乾乾淨淨,露出雪白的皮膚,宇文不棄卻發現這少年敢情是長得高大,是以才像十五六歲一般,從他臉上看,一派稚氣未泯的樣子,頂多不過十二三歲。
但,他這時小臉上卻流過一絲堅強的神色一一但那只是一剎那,立刻又哽咽著說:「可是,可是那些老賊啊,他們一路上輪流追我,追得我好苦……那個慕容老賊打了我一掌,一動就痛得要命……」
觀戰的人,所能看到的就是劍光和竿影,所能聽到的,就是嘶嘶劍風,咻咻竿嘯,兩條人影早已愈快愈淡,難以分得清楚。
這兩人一個是東海門下的記名弟子,一個是北海門下的首席高徒,兩人都有數十年修為,武功精湛,這一戰又各出全力,各展所長,少林、武當派的武功,一向領袖武林,但兩派弟子看到兩人這番拼搏,也莫不看得聳然動容,無法說得出他們的招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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