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泉道:「好。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我不留你,出門時多多留意。別讓人盯去你們落腳的地方。見到金一號之後,要他早作準備,明天午後,如意坊這邊若是還不放人,我們就可以正式動手了。」
「是的,屬下明白。」
「你去吧!」
灰十六浪走出屋堂,四下張望了一番,方縱身一躍,越牆而出。
石荒等十七浪在巷子裡走了一段,才貼壁側身而下,悄悄盯綴上去。
他以為今晚一切順利,等下不但可以宰掉一條金狼,取得真正的解藥,同時還可以帶回一大堆秘密,收穫不可謂不豐富,不知本身行藏早已敗露,對方適才「取酒」和「辭行一,完全是在「做戲」的,對方真正的目的,就跟下棋一樣,人分兩批出門,純屬一種布局行動。
灰十六浪在快走近巷口時,忽然輕輕一嘎,停下腳步。
看樣子就像鞋幫里突然迸進了一顆小石子似的,他彎下腰去,伸手摸向足根,口中同時還喃喃地罵了兩句粗話。
石荒只好跟著止步。
哪知道就在這一瞬間,一點寒星,突自灰十七浪胯下射出。
石荒暗吃一驚,急忙側身閃避。
他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於無形中帶出聲息,以致引起了他狼的警覺,所以他這時仍然將兩眼注意力都放在灰十七浪身上,而沒有想到回頭去查察身後。
這是一個可怕的疏忽。
灰十七浪並不是一位暗器能手,他抽冷子打出一鏢,並未寄望這一鏢就能置石荒於死地。這一鏢的作用,只能說是一種信號。
就在石荒避開冷鏢,縱身撲向灰十七浪的同一剎那,另外兩條身形,也自高處撲落。
這兩人當然就是郝大腦袋和灰十四浪。
郝大腦袋仍然使的是一對虎爪,灰十四浪的兵刃,則是一根雙節棍。
儘管在比數上是三對一,依然無人空手出戰,這些可見金狼對修羅殿七殺手多多少少還具有幾分戒心。
石荒直到風生腦後,這才知道陷進了敵人的羅網。
羊腸巷,顧名思義,狹窄可知。
在這種不容二人並行的小巷子裡,強敵前後包抄,除了以死相拼,可說別無選擇。
這三個人之中,灰十七浪自是軟弱的一環。
於是,石荒不假思索,埋首前沖,就地一個翻滾,右肩衣服雖被郝大腦袋的虎爪鉤去一大片,他的一雙短戟,卻也到了手中。
石荒也不去檢察右肩是否受傷,彈身跳起,繼續撲向巷口的灰十六浪。
如果他在這一戰中,還有脫身之望,這個希望無疑就寄托在前面的灰十六浪身上。
只要能打倒灰十七浪,出了巷子,即使負點輕傷,他相信身後兩頭金狼未必就能攔得住他。
只是他馬上就發現,他還是選擇錯了。
因為等他來到近前,站在巷口的,已經不是灰十六浪。
如今把守在巷口的人已換成了蕭泉。
蕭泉對自己耍的這一手,顯得相當得意,滿嘴的大暴牙,完全露了出來,就像在咬著一截玉蜀季。
石荒面臨絕境,心情反而平靜下來。
如今擋在他面前的,別說只是一個蕭泉,就是換了十萬天兵天將他也只有付諸一拼。
所以,他去勢不減,雙朝如毒蟒吐信,帶著一片銀芒,直戳蕭泉胸膛。這是一種有攻無守的招式,勝敗存亡,同在這一舉。
蕭泉呷呷一笑道:「小子,沒有前天的那種好事了。」笑聲中,人往後倒,雙腳同時飛起,踢向石荒的腕節骨。
這一招並不新奇。
只要是在拳腳方面下過功夫的人,差不多懂得這種踢法。
石荒本來就常常喜歡使用這一招。
所以,當蕭泉向後仰身之際,石荒非但不感意外,心裡反而暗暗高興,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了這鬼老下一步想打的什麼主意。
精於這種踢法的人,當然也懂得這種踢法的化解方法。
化解的方法有好幾種。
石荒決定探取最冒險的一種,那便是當對方起腳時,佯作不備,待對方抽招換式,雙臂一沉一抖,兜底上挑,疾插對方雙股。
這種化解方法的好處是,雙方身子貼近,自己使的是兵刃,變化靈活,縱然不濟,也可以落一個與敵人兩敗俱傷,壞處則是,自己雙臂張開的那一剎那,胸腹空門大露,若是拿捏不准,遭對方踢中要害,當場即能致命。
如果換了平常時候,石荒絕不肯採取這種化解方法。如今他是逼不得已。
小巷狹窄,後有追兵,惟一的生路是向前突破。
把住巷口的若是灰十七浪,他固然非沖不可,換了蕭泉,他也照樣無法退縮。
向前沖,尚有一線生機,往後返,則是死路一條。
只可惜他這次又估計錯了。
他估錯了的,不是蕭泉的招式,而是蕭泉這個人。
蕭泉是天狼長老,不是金狼長老。
武功高低之分,不在招式,而在於招式的變化。叫得出名稱的招式,人人都知道如何出手,出手之後,如何隨實際情治的變化,則未必人人相同。
變化之成敗,決定於速度。
蕭泉雙腳踢出的速度,實在快得驚人。
石荒一個念頭尚未轉完,只覺雙腕微微一麻,兩支短戟即告不翼而飛。
平凡的招式,神奇的速度。
蕭泉踢飛了石荒的兵刃,也等於踢飛了雙戟溫候的信心和生機。
石荒雖然沒有受傷,雖然還有再戰的能力,但由於蕭泉這一踢實在出人意料之外,顯已使頗負盛名的修羅殿殺手,於一時之間失去鬥志。
蕭泉哈哈一笑,身形一彈,又回到了老地方。以他的身份,在三名金狼面前,只要露上一手,扳回前天的顏面也就盡夠了,捉瓮中之鱉,自然不必他天狼長老親自動手。
事實上也的確不必天狼長老親自動手。因為就在石荒雙朝脫手震出,微一怔神的那一瞬間時,郝大腦袋的一對虎爪,以及灰十四浪的一根雙節棍,已然雙雙撲至。
這兩人,也許都不是石荒的敵手,但在目前這種坐享其成的情況下,兩人中的任何一人,均不難以舉手之勢,置石荒於死地。
不過,兩人已得到吩咐,要拿活口。
所以,當這兩件兵刃遞出之際,所指之處均非要害。
郝大腦袋的虎爪,仍然措在石荒已經受傷的右肩上,灰十四浪則因利趁便,一棍點中石荒的鳳尾穴。
石荒穴道受制,真氣無法凝聚,向前踉蹌絆出數步,隨即不支倒地。
郝大腦袋和灰十四浪兩人得手之後,立即收回兵刃,退向一旁。
蕭泉捋弄著頰下幾根稀疏黃亂的山羊鬍子,點頭微笑道:「好,好極了!老夫早就警告你跟宇文不棄兩個小子,要你們提防老夫的手段,難得你小子送上門來,可替老夫省去不少周章,如今有你作餌,要宇文不棄那小子上鉤,也就方便多了。」
他緩緩轉向左邊店檐暗處,點頭接道:「十七浪,你過來,底下該輪到你活動一下筋骨了。」
這老魔也真會安排,拿人,解俘,全依名分之高低,公開處理,井然有序。
店檐下的陰影中,一人應聲走出,但並不是灰十七浪!
灰十六浪沒有這人年輕,走起路來,腰杆也不及這人挺得直。
另有一點最大的分別是,灰十七浪的兵刃,是尺不是劍。
這人手上提著一把劍。
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
發出森森寒光的不是劍鋒,而是劍背上的七顆銀星。
北斗七星劍。
蕭泉,郝大腦袋,以及灰十四浪等人在看清了這把劍之後,全不禁當場一呆。
就連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石荒,也為之大感意外。
因為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如今從暗處走出來的這個人,竟是修羅殿七殺手中最難招意的北斗七星劍郭申。
郭申走出來的地方,正是灰十六浪原先站立的地方,如今北斗七星劍突然於灰十七浪原先站立之處出現,十七浪又到哪裡去了呢?
是不是已被北斗七星劍收拾掉了?
灰十七浪一身武功雖抵不上郝大腦袋等人,但一般說來,亦非泛泛之輩,兩人距離不遠,為何適才沒有聽到響動?
不過,目前顯然誰也沒有這份心情,去關懷灰十六浪的安危存亡。
目前,他們必須先顧自己。
北斗七星劍成名之戰,是力斬長白三煞。
長白三煞是異姓兄弟,人人均有一身獨特的武功,早在十多年前,即名播一時,三煞信符所到之處,黑白兩道人物莫不退避三舍。
像長白三煞那樣的人物,都在這小子劍下成了斷頭遊魂,試問還有誰敢在這小子面前掉以輕心?
所以,一看到北斗七星劍突然現身,郝大腦袋和灰十四浪登時緊張起來。就連蕭泉的一張面孔,也為之微微變色。
老魔臉孔一沉,冷冷問道:「你是幹什麼來的?」
郭申停下腳步,也以同樣冷漠的聲調回答道:「算賬來的!」
「算什麼賬?」
「有新賬,有老賬。」
「什麼叫新賬?什麼叫老賬?」
「老賬是珠寶商楊德旺的一條人命,以及價值三萬兩紋銀的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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