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你還在等什麼……」
秘境之外,各大仙門的修行之人也都看到了方原推倒第二根金柱的一幕,更是從他的表現看出了一股子絕然氣息,心裡的那份驚懼著實難以形容,紛紛簇擁到了金家人所在的仙台周圍來。 .崔家的長老更是滿面的焦迫,直衝到了金老太君面前,口吻也已經顯得不那麼客氣。
而金家幾位老祖,居然一個個神色黯然,沒有人在這時候站出來駁斥那位崔家長老。
到了這時候,他們如何還能不明白,金家已被逼到了死角?
那個烏遲國來的築基小兒,雖然話說的平淡,但用意卻實在是歹毒……
說什麼要逼著金家講道理?
講你妹的道理,他根本就是在逼著各大仙門與金家為敵!
如今且不說金家那些小輩,各大仙門,也都有不少人被他鎮在了金柱之下,更有許多仙門弟子,此時尚在秘境之中,根本來不及逃出來,那個小兒威脅金家說要推倒金柱,那其實就是在拿那些仙門弟子的性命作為要脅啊,他就是要讓那些仙門著急起來,緊張起來……
而這些仙門一緊張了起來,那麼這壓力便全都是金家的!
那個築基小兒,便是想通過這些仙門對金家施壓,逼金家交出那捲雷法……
「等什麼?」
金老太君在這時候,看起來反而像是最平靜的一個,聽了崔家長老的話,她淡淡的笑了一聲,才慢慢轉過了頭來,望著那崔家長老,道:「你跟老身說話,都這麼不知禮數嗎?」
「你……」
那崔家長老一時氣急,恨不得直接跟這老東西拼了。
適才他看到了崔家道子被方原爆打,心裡當真墜到了九幽,不過如今看到了崔家道子居然沒死,只是被扣了下來,又立時生出了不顧一切也要趕緊將道子接出來的心思,對這金老太君也有些不滿了,畢竟自家道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人爆打,實在是丟盡了臉面,而這一切,都是這金老太君的緣故,不過看到了金老太君的眼神,他也只能暫時壓下了怒火。
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老太君,我崔家道子是為了替您老人家分憂,替金家除害,這才入了秘境,中了那賊子的暗算,如今危在旦夕,難道金家不該快些想辦法救人?」
金老太君聽了他的話,面上不露喜怒,淡淡道:「怎麼救?」
那崔家長老深吸了一口氣,也沒功夫看她那裡老神在在的賣關子了,低喝道:「既然那小兒想要金家的雷法,那便先將雷法給了他便是,總是先將我家道子救出來要緊……」
「你家道子?」
金老太君臉上露出了一抹譏誚:「你們崔家人的性命,憑什麼要拿我金家的雷法去救?」
「你……」
崔家長老聽聞了此言,幾乎氣的七竅生煙。
「難道她真是嫉妒的發了狂,金家既無道子,那便讓崔家道子也跟著喪命?」
在他心裡,都忍不住生出了這等念頭,此前金老太君便說過,什麼「既然金家道子的性命沒了,那你們崔家道子憑什麼活著」之類的話,不過那時候,她剛剛親眼目睹了金家怪胎被蛤蟆一口吞掉的場景,還可以理解她是一時怒氣攻心,說的氣話,可如今呢?
她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崔家道子去死?
那可是偌大崔家的命脈所在,崔家長老又怎麼忍得住?
眼神里掠過了一抹怒意,他忽然冷聲道:「剛才那小兒的話,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其實在此之前,老夫便聽說過金家請動那位天道築基坐鎮的代價,便是將雷法傳給他,而如今,事情發展到了這難以形解的一步,難道不是因為金家食言在先?如今,你們金家秘境能不能保得住且不說,我們各大仙門世家的弟子,總還是要救出來的,你還不肯還人雷法?」
「嘩」的一聲,周圍忽然間怒聲大起。
「不錯,一切皆因金家食言在先,如今還要頑抗到底不成?」
「金家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各大仙門弟子命喪秘境而無動於衷吧?」
「一切都是因為金家欺瞞在先,還請仙盟定奪……」
不知多少大喝聲、議論聲都跟著響了起來,仿佛馬蜂炸了窩,充斥了四面八方。
其實事情的真相,各大仙門與世家的長老早就心裡有數。
區別只在於,究竟是相信自己猜到的這個真相,還是相信金我老太君的話罷了,此前他們當然是前者,畢竟要進金家的秘境賺取資源,還要通過那天道築基的人頭獲取金家給予的誘人報酬,可如今,自家子弟性命垂危,金家還如此執拗,卻讓他們別無選擇了……
這雷法金家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不交!
你先將雷法給了他,事後再怎麼著,誰也不會去管。
但如今你要不給,那就是各大仙門弟子一起陪葬的結果,誰能接受?
「老祖宗,事已至此,不如就先將雷法……」
就連金老太君身邊的幾位老祖,也已忍不住向金老太君開口。
沒辦法,金家總不能成為修行界公敵吧?
「閉嘴!」
可也就在此時,金老太君忽然間厲喝一聲,煞氣滾滾,瞬間傳遍了周圍四面八方,將那無數的大喝聲都壓了下去,一個個心驚膽顫,然後就看到金老太君飛身到了半空之中,法力如雲,呼嘯四野,沉喝道:「我金家何等身份,豈能為這等小兒所逼迫,他若是好生向老身求法,那也罷了,但敢用這等手段求我金家秘法,老身便是粉身碎骨,又豈能如他所願?」
「嘩……」
周圍人只覺心裡異常壓抑,又異常的憤怒。
這老太太,是真要死犟到底不成?
「說什麼好好求法,不就是你不肯傳法,又胡亂應人,才走到了這一步的嗎?」
也就在此時,忽然間一個聲音怒喝了起來,正是崔家的長老。
他修為雖然不如金老太君,但膽氣卻是極壯,仗著崔家底蘊,並不懼怕金老太君,大喝了起來:「二百多年前太華之事,周圍各大世家誰不知曉,你們金家仗著秘法在手,戲弄人心,難道不是一個人盡皆知的事實?而如今,終於自食惡果,這是你們金家的報應,憑什麼讓我們陪你一起承擔?你若敢置我家道子於不顧,我崔家便與你們金家勢不兩立……」
「對,與你們金家勢不兩立!」
「各方道友,一起出手,滅了這不可一世的天來城金家!」
「我這才知道原來真是金家有錯在先,誣賴好人,那就先除了此害……」
一時間周圍紛紛大喝,剛被金老太君強行壓下的騷亂,居然又百倍的升騰了起來,居然有不少人,不懼金老太君之威,紛紛跳將了出來,祭起諸般法寶,凶威騰騰壓來……
無數金家族人,到了這時候,都已經臉色大變,戰戰兢兢。
誰也沒想到這一步,一場大戰,居然就要應聲而已!
「我們金家子孫無能,後繼無人,已經淪落到被你們蔑視的程度了嗎?」
而金老太君,則幾乎要雙眼噴火,厲聲大喝了起來:「那你們就來試試!」
說話間,雙臂一振,陰風四散,直將她身邊一群離得近的修行之人都擊飛了出去,不知多少人臉色大變,直接被她那強橫的法力壓得喘不過氣來,甚至那位距離她最近,說話也最不客氣的崔家長老,都被她這一招擊飛了出去,撞到了一株大樹上,口中鮮血狂噴……
「你們不是要滅我金家嗎?」
金老太君森然大喝:「老身在此領教,你們誰有這等資格?」
「你這……這瘋婆子……」
各大仙門長老等人被她凶威震住,齊齊後退,但眼裡,卻只有更深的怒意。
「夠了!」
但也就在此時,忽然一個溫和而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周圍眾修士,聽到了這個聲音,心裡忽然一定,生出了些許安寧之意。
就算是金老太君,聽到了這個聲音,也是眼神一冷,轉頭向他看了過去。
「金家還是有人出面的,且再看看,又有何防?」
說話的正是仙盟太虛先生,他這時候也站了起來,輕輕向著空中一指。
眾修士心裡皆是一怔,轉頭看去,便見那半空的虛影里,露出了一張年青女子的臉,那女子二十歲左右,生得膚白如雪,眸子裡帶著些絕望又堅定的表情,慢慢走向了方原。
「金寒雪?」
有人認出了這個女子的身份,心裡只覺得無比的詫異。
這麼多高手都敗了,這個金家小輩又能有什麼用?
可是很快的,她們便看到了金寒雪身後,又出現了一個人,那是一個穿著青袍的女子,身上衣飾極其的樸素,看起來三十幾歲的模樣,臉色蒼白,帶著一種難言的憔悴之意……
「是她?」
看了許久,才有人低呼道:「那是金家很少露面的第十祖……」
然後便是無盡的詫異:「她們進去做什麼了?」
「難道說,金家還有什麼秘法,可以製得住那個天道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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