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也有春天 4.42 南國十二釵（續） 上
「姥姥安好。」吳塵一眼認出了不請自來的神秘客人。
「這棵樹不錯。」姥姥是千年樹妖，雖然失了本體，不過以她的實力，早已神形合一了吧。
「謝姥姥誇讚。」吳塵配合著她說道。
「聽說是毒藤女給施的法？」木姬姥姥直接問了出來。
吳塵一瞬間就決定不隱瞞：「是。」
「她還跟你說了什麼？」果然，姥姥的話就等在這兒呢。
「她說了一些她想說的話，而我也沒有反對。」吳塵說了個大概。
然而木姬姥姥卻理解了：「好。聽說你能制香皂？」
「嗯。」吳塵暗自鬆了口氣。
「有時間也給我做一塊吧。」木姬姥姥終於將目光投向吳塵：「說吧，你想要什麼。」姥姥的意思是讓吳塵提制香皂的條件。
「姥姥，下次放風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吳塵趁機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也想出城？」姥姥笑問。
「是。」
「如何也罷。找個時間，我帶你出去。」木姬姥姥轉身離去。
「有勞姥姥。」吳塵急忙在身後行禮。
送走姥姥，吳塵馬不停蹄的趕往有間茶坊，拉著慕容燕一起去了忘憂酒家。這次不等敲門，那鐵塔般的壯漢已經麻利的開啟了一扇門。放兩人入內。
歸雲釀是好酒沒錯，然而吳塵卻不敢一次喝一碗了。慢慢的品味，不至於醉的太快。
等慕容燕放下酒碗，吳塵這才將來的目的說出。
「湘兒姐。您是五行的行家。我想知道。這人肉人血所化的『血晶』，究竟是五行中的哪一行？」
「血晶乃五行之外。」老闆娘一語道破。
「原來如此。」吳塵略顯失望。
老闆娘又道：「雖是五行之外，可有些天賦異稟者依然能從中汲取能量。」
吳塵點了點頭，他想到了夜行神龍女王。她就能從血晶中吸取能量。完全不用吃喝。
「那麼血晶究竟是什麼？」吳塵追問。
「血晶，乃血精也。血中精華盡凝結其中。然而卻跳出五行之外，好看而無用。其中蘊含的能量，無法被調動。就仿佛混在煤石中的矸石，長得雖然很像煤石。卻沒有大用。」
「煤矸石。或者叫『晶矸石』。」吳塵理解了。
「正是如此。」湘兒老闆娘含笑點頭。
嗅著她暗藏在胭脂水粉下的佛門梵香，吳塵卻越發對老闆娘的身份著迷。話說，連邵氏十二金釵都如數家珍的技術宅，卻找不出眼前這位老闆娘的出處，這不科學啊……
不知道牢城裡的價值體系，反正吳塵每次來都放一塊小香皂作為酒資。湘兒老闆娘應該是滿意的。
答應吳塵有時間去他的香坊布一個五行守護法陣，吳塵隨即與慕容燕告辭離開。
送他返回香坊的時候，聽說吳塵要與姥姥一同前往城外，慕容燕的擔憂全在臉上：「吳兄，那位木姬姥姥出名的喜怒無常。亦正亦邪。城外又無不可殺人的鐵律，她若心生歹意。兄必危矣。」
「說的也是……」吳塵點了點頭。最近被左一句大師，又一句大師叫的他很有些飄飄然。險些忘了在初見木姬姥姥時，她是想殺自己來著！若不是白髮魔女擋下，估計自己現在已經變成紅水晶柱，被種在外面了。
嗯，不得不防。
想了想，吳塵前腳剛踏進香坊，後腳就去了夢荊棘生活館。
充滿了荊棘和夢幻氣息的生活館，竟然能夠實現『記憶重現』！
這讓吳塵驚詫不已。
所謂記憶重現，就像玩一場體感遊戲。通過特殊的藥水和儀器，將某個人記憶深處的某些他感興趣的片段重新激活，並通過夢境的方式重現。類似的電影也有很多，《重生男人》和《全面回憶》都有相關的情節。
為什麼這麼多人想活在夢境中。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現實太殘酷。所以想在曾經的記憶中尋找活下去的美好。
顯然毒藤女是用特殊的植物系神經毒素，實現的這一切。
很簡單，吳塵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的都是枯萎的樹藤，就仿佛走進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樹洞。裡面沒有虛擬現實技術需要的高科技設備。所以能夠實現記憶重現的方法，一定是神經藥劑了。
吳塵的到來讓毒藤女很意外。甚至可以說是驚喜。
吳塵也近距離的參觀了夢境重現的方法。
讓一個顧客躺在睡椅上，毒藤女先是用低沉悠揚的聲音催她沉睡，然後輕輕在她的雙眼中各滴下一滴翠綠的『眼藥水』。藥水滴上眼球的瞬間，顧客的瞳孔頓時變成妖異的彩色。
渾身繃緊，然後漸漸鬆弛下來。帶著微笑進入了夢境。
「怎麼做到的？」吳塵充滿了好奇。
「什麼？」毒藤女笑問。貌似沒有了正義和邪惡的陣營判斷，毒藤女在牢城裡顯示出了善良的一面。
「我是說，你如何得知哪一段記憶是她想進入的？」這是吳塵的疑問。按照他的想法，沒有能夠翻閱儲存在神經元里的『記憶文件夾』的高科技終端機，毒藤女單憑藥劑如何能『選擇』客人想要激活的記憶存檔？
「是她自己的選擇。」毒藤女揭開謎底：「當她來找我的時候，我會先陪她聊聊天。這是很重要的一環。如此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回憶那段美好的回憶。只是可能因為時間久遠許多細節已經模糊不清，所以當心有所想，再滴入我的藥水，就會自然而然的進入她那段被塵封的美好記憶。」
「理解了。」吳塵欣然點頭。
「說起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毒藤女笑問。
「是這樣……」吳塵旋即將要與木姬姥姥一同前往城外的消息告訴了毒藤女。
「以我對她的了解，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她不會做。既然她決定帶你一起去。自然會護你周全。如果同去卻不能同回。她在牢城的名聲也就全毀了。在這座關滿了重刑犯的監牢，最難建立的就是與人的信任。失去了信任，她在城裡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因為沒有法律，所以道德就成了唯一的衡量保准。」吳塵理解了。
「沒錯。用你們的話說，『江湖事，江湖了』。這就是牢城的規矩。誰要是壞了規矩，離死也就不遠了。既然規矩中有一條：言必信，行必果。那麼她答應帶你出去。就會把你完好的帶回。」毒藤女笑道。
「是我枉作小人了。」吳塵自嘲的笑了笑。
「你是初來，不知道這些規矩也正常。」毒藤女將調配好的一瓶熒綠色的藥劑遞給吳塵：「然而規矩還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把它帶上，需要時可用來自保。」
「謝謝。」吳塵將一塊新晉從夜行神龍女王身上煉出的白玉蓮花香皂遞給她。
「哇，好清新的香味。」毒藤女貌似非常喜歡，立刻放到了鼻尖處聞了又聞：「我聽說你給瑪爾金特製了一塊香皂，個頭比這個大很多，是不是？」
「沒錯。」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那麼，你有空也給我秘制一塊吧？」
「沒問題。等我從城外回來。」吳塵和她約定了個大致的時間，告辭離開。
帶上魔女。吳塵趕去了第二釵經常掛單的地點百樂門夜總會。
彩色燈泡和霓虹燈管組成的招牌，充滿了夜上海的即視感。台階兩側擺滿了來捧角的貴客們送的花籃。緊靠大門外的花牌上寫著的出場歌星的名字。吳塵看了看，沒有他熟悉的人名。話說，類似大上海的歌舞片，他看的也不多。對這些大上海歌星的名字並不熟悉。記憶最深的就是《搖啊搖，搖到外婆橋》中的小金寶，《紅磨坊》裡的妮可，還有《芝加哥》裡的維爾瑪。
和所有的夜場一樣，入場是不要錢的。看表演也是不要錢的，然而坐下來消費那就很要錢了。
這裡的酒水比天堂夜總會可差多了。吳塵用通用的『牢城券』點了杯水，和魔女靜靜的坐在角落，觀看著舞台上的表演。
可惜都是一般的角兒，沒有能讓他眼前一亮的驚喜。
聽完最後一首歌，正打算離去，一個清脆的聲音忽從身旁響起：「大爺，買包煙吧？」
托著煙盒的賣煙女，扎著兩個麻花辮。和吳塵記憶中的情形瞬間吻合。只是……沒有植物的牢城哪裡來的菸草？
死狗光環旋即開啟。吳塵笑著彎下腰：「小姑娘，這煙怎麼賣？」
「三塊一包。」小姑娘脆生生的答道。
「好。」吳塵掏出三張牢城金券，遞給小姑娘。
小姑娘緊張的盯著三張金券，又看了看吳塵，終於鼓足勇氣開口「大爺，能給我一塊香皂嗎？」
「咦？」伸手握住魔女猛然繃緊的手腕，吳塵笑著問道：「小姑娘，你為什麼要香皂？」
「因為雪玲姐姐……因為雪玲姐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小姑娘都快要急哭了。
吳塵頓時心中一軟，掏出一塊自己的松香味香皂，放在了小姑子的煙盒中。然後沖擺在煙盒內的香菸指了指道：「我可以選了嗎？」
「可以可以！」小姑娘連連點頭，開心極了。
吳塵很仔細的選了一包。這種認真是擺給小姑娘看的。其實菸草對他來說都一樣，反正都是嗆人就對了。
轉過來才發現，煙盒的背面竟然印著木姬姥姥妖媚無邊的大頭像。頭像還是大上海特有的那種誇張嫵媚的招貼畫。
吳塵頓時拜服。
心中一動，示意女孩先別走，又用一塊香皂換了包另外牌子的香菸，
翻過來再一看，頓時瞭然。
這包煙的背面赫然印著毒藤女風姿約綽的的大頭像。
難怪兩人勾心鬥角，不死不休，這就是民族品牌之間的惡性競爭啊！(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