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杰跟著程旬旬回到屋子裡,一直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後面,似乎一定要看著她打電話把這孩子接走才甘心。
程旬旬一直在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樣才能夠說服他。
她去房間轉了一圈,又去廚房轉了一圈,整個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幾乎都被她給轉了個遍,走到客廳的時候,她終於站住了腳步,抓了抓頭,說:「咦,這手機放到哪裡去了?剛剛還用過呢。怎麼就找不到了。」
「不如這樣吧,我先帶他出去吃飯,我都已經跟他說好了……」
孫杰往四下看了看,旋即彎身拿起了明顯放在茶几上的手,遞給了程旬旬,說:「找到了。」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裡的手機,挑了挑眉,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周遭便安靜了下來,兩人對視了片刻,孫杰轉開了視線,微蹙著眉頭,催促道:「打電話吧。」
「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周衍卿丟給我照顧,我都不生氣,你生氣什麼?而且我已經照顧他有幾天了,今天答應他要帶他出去吃東西,作為大人總不好言而無信吧?」程旬旬說。
孫杰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才忽的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說:「你什麼時候那麼言而有信了?既然你那麼言而有信。是不是應該嫁給我了?」
他握著她的手十分用力,程旬旬吃痛。用力掙扎了一下。說:「你這是幹什麼,一個孩子而已,又不是我跟別人生的,你至於這麼激動嗎?孫杰,你到底在慌什麼東西!」
「反倒是我想問問你了!我現在要是答應跟你結婚,你就真的會跟我結婚了嗎?那你跟別人的婚約呢?別以為我不問不說,我就不知道你的事情了,我只是不提,但不代表我不知道,這件事你不解決,就算我答應了你,我們也不可能那麼順利就結婚!你會違背你的父母?你會放棄自己的大好前途?」
孫杰微微瞠目,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片刻又露出了一抹笑容,往她的跟前走了一步,笑說:「原來你查過我?那我能不能把這個行為理解成你曾經考慮過嫁給我這件事,之所以不答應我,是因為我有婚約在身,是嗎?」
這人的情緒轉變也太快了一點,程旬旬頓了頓,眉梢挑了挑,用力一掙,終是掙脫開了他的手,轉開了視線,低低的咳嗽了一聲,說:「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你現在也沒那個底氣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不如等你搞定了家裡的事兒,再提也不遲。」
「如果我把這門婚事推了,你就會答應我,是嗎?」
程旬旬背對著他,「那也未必,這事你該好好考慮,慎重選擇。我要是你,我就聽家裡人的安排,父母總歸不會害自己的孩子,更何況你父母一直以來對你都不錯,他們給你選擇,一定是對你最有幫助的女人。」
「其實我不值得你對我這樣,我失憶了,忘記了跟你的約定,我曾經結過婚,現在又跟周衍卿糾纏。除了有個有錢有權有能耐的老爸之外,我身上並沒有值得讓你這麼執著的理由。我嫁給你,在仕途上幫不到你的,你明白嗎?」程旬旬難得的認真,這些話在她心裡壓了許久了,從來沒有對孫杰說過。
孫杰看著她,目光柔和了不少,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頭撥弄了一下她的手指,低聲說:「你說的這些,我沒那麼在乎。」
程旬旬笑了,「不在乎?不在乎這個婚事就不會拖那麼久,你能做到今天不容易,你說句實話,我又不會怎麼樣。每個人心裡都是有私心的,這很正常,我很理解。」
孫杰勾唇,抬眸看了她一眼,說:「你說的好像很了解我似得。」
「不管你對我那麼好是為了什麼,我是把你當成真心朋友,現在有機會,我就跟你實實在在的說幾句話。」
孫杰笑著,又往前走了一步,說:「你失憶了,所以你忘記很早之前我是什麼樣子的,我們之間沒有誰配不上誰的,我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好,我們剛剛好,很配的。」
程旬旬嗤笑一聲,「行行行,我們配,我們絕對配,行了吧?」程旬旬撫開了他的手。
然而,孫杰再次扣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一隻手扣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牢牢的圈在自己的懷裡<=".。同樣用認真的語氣,在她耳側低聲道:「旬旬,別再跟他糾纏了,我年紀也不小了,事業有了,是時候要成家了。我跟那個女人的婚約,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
「你知道的,到了我這個年紀還不結婚,催的人很多,不單單是我的父母,我家裡的親戚也都催著。你不知道前兩年我妹妹結婚之後,我的婚事就更多人催了。旬旬,你就不要再折騰我了,我快頂不住了,我們結婚吧,好不好?」他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聲音低低沉沉的,充滿了疲倦。
他這人面對她的時候,看起來嬉皮笑臉的,其實他平日裡有多辛苦,程旬旬心裡還是清楚的。
他說:「我真的很想身邊能有個人,讓我照顧,也可以照顧我,回家的時候,家裡不是空蕩蕩的。旬旬,我們結婚吧。」他又重複了一遍。
程旬旬頓了頓,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猶豫了好一會,才攀上了他的肩膀,輕輕的拍了兩下。
「你不想讓他好過,嫁給我之後,你還是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你要是成了孫夫人,他就不會隨隨便便動你了,這個身份可以很好的保護你。」他鬆開了手,轉而捧住了她的臉頰,「旬旬,答應我,我們結婚吧,這是你給我的承諾。做人要言而有信。」
話音落下,周遭便陷入了一片靜寂,孫杰的唇邊泛著一抹溫柔的笑,兩人對視半晌,他緩緩低下了頭,程旬旬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她抿了唇,雙手不自覺的抵住了他的胸口,往後避了避。
孫杰卻加重了力道,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姐姐,我能打擾你們一下嗎,我就想問問我們時候時候能出去炸雞,我好餓啊。」小諾就站在沙發附近,兩隻小手捂著眼睛,還挺懂事,知道現下的狀況是少兒不宜,只是五根手指張開,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們。
程旬旬有些條件反射的把孫杰給推開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不知為什麼,她莫名覺得小諾這表情看起來像是幸災樂禍,仿佛在說我要去告訴我爸爸。
小諾忽然蹦出來,不但打斷了孫杰的好事,更是讓他回過神來,挑了一下眉。
程旬旬說:「回房間去,出去我會叫你,實在餓的話就睡覺,睡著了就不餓了。」
孫杰看了小諾一眼,微微眯了眯眼睛,側頭看了一眼程旬旬,走到了沙發前坐了下來,說:「你打電話吧,先把這個孩子安頓了,我們再一塊出去吃飯。」
小諾一隻手扶著沙發,抬頭看了看程旬旬,又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孫杰,伸手扯了一下程旬旬的衣服,小聲的說:「姐姐,你要送我回去嗎?是不是爸爸要把我接回去了?」
「沒有,你爸爸不在這裡,你先去房間,一會吃飯我來叫你。你聽話,不聽話的話,我就不讓你見你爸爸。」
小諾癟嘴,眼珠子轉了一圈,不甘不願的就轉身回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程旬旬轉身面向了孫杰,不知什麼時候,他抽出了一根香菸叼在了嘴裡,吸了一口,說:「怎麼?你這是不準備打電話讓周衍卿把人帶走?」
「是的。」程旬旬也不跟他繞彎子,她看了看時間,說:「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找時間再給你打電話,請你吃飯<=".。」程旬旬說。
孫杰並沒有起身的打算,連著抽了兩口煙,很快周身瀰漫了淡淡的煙霧,他微微皺了皺眉,低垂著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了好一會,一根煙抽完他吸了口氣,將菸頭摁滅在了菸灰缸里,拍了拍腿上的菸灰,抬頭看向了她,說:「你叫他出來,我陪你們一起去,我請客。」
程旬旬挑了眉,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孫杰站了起來,雙手插在了褲子口袋裡,說:「怎麼?不樂意啊?」
「你不是很討厭這孩子嗎?幹嘛要妥協?」
「因為你啊。」孫杰一臉無奈,揚了揚下巴,說:「不就是想跟你多待一會嗎?等以後你嫁給我了,我走到哪兒,你就得跟到哪兒。」
「神經病。」程旬旬白了他一眼。
孫杰擺擺手,說:「快點,你再等一會我就改變主意了。」
程旬旬想了想,覺得沒什麼問題,就回了房間,把沒化完的妝容補上,換了一身休閒服,走到小諾房門口敲了敲門,就開門進去。
這人還真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面向牆壁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起來了小屁孩,出去吃炸雞了。」
小諾回頭,整個人呈大字狀躺在床上,側頭看了她一眼,說:「我餓暈了。」
程旬旬嗤笑一聲,「餓暈了,還能說話啊。趕緊的,再不起來就不帶你出去吃了啊,我煮水煮蛋給你吃。」
小諾聞聲立刻坐了起來,可整個人還是軟軟的,看起來還真是沒什麼力氣,甩了甩自己的手,說:「我真的沒力氣,餓扁了。」
程旬旬雙手抱臂,斜倚靠在牆壁上,笑問:「那你想怎麼樣?」
他張開了雙手,「你來背我吧。」
程旬旬哼哼一笑,收斂了笑容,用鼻孔看他,說:「給你十分鐘重啟的時間,過了十分鐘,我就去給你煮水煮蛋。」
她說著,抬手看了一眼腕錶,已經開始給他計時。
小諾問:「重啟是什麼?」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說:「你還有九分鐘,炸雞還是水煮蛋,自己選擇。」
小諾依舊坐在床上,「姐姐,外面那個叔叔是誰啊?」
程旬旬不理會他的問題,目不轉睛的看著腕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他磨蹭了五分鐘,才跳下了床,提了提褲子,吸了吸鼻子,說:「走吧。」他揉了揉鼻子,抬起了自己的手,準備給她牽。
程旬旬看他的衣服亂糟糟的,便蹲下了身子,給他整理了一下,說:「一會孫叔叔跟我們一塊出去吃飯,記得聽話一點啊,你要是聽話明天他會請客帶你去主題公園玩,要是不聽話,這孫叔叔的脾氣可不好。」
「跟你一樣。」小諾奶聲奶氣的說。
程旬旬頓了頓,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說:「我看你是皮癢<=".。」
小諾不說話,只看她一眼,這大概就叫做好漢不吃眼前虧,等爸爸回來了,再報仇也不遲。
隨後,程旬旬便牽著小諾的手走了出去,孫杰就等在玄關處,見著他們兩個出來,臉上不覺露出了一絲笑容,小諾看了他一眼,禮貌的叫了一聲叔叔,然後自己坐在小板凳上,把鞋子穿好。
他們按照小諾的喜好,去了他喜歡的炸雞店,叫了一份炸雞,程旬旬他們多點了一份啤酒,程旬旬和小諾並排坐在一塊,程旬旬的臉上雖然表現的對小諾並不喜歡,也不願意多管,但從各種小細節上,還是能夠看出來,她對他的照顧。
很難得,今天孫杰的話不多,端著啤酒,看著眼前這一大一小。
程旬旬只吃了幾口,就放在了一旁,點了幾個甜點上來。
飯後,程旬旬又帶著小諾去廣場的娛樂中心玩了一會,她和孫杰站在外面等著。
「你挺喜歡孩子。」孫杰去附近買了個甜筒和飲料,將甜筒遞到了她的面前。
「小諾又不在。」
「我給你買的。」他說。
程旬旬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一笑,伸手接過了甜筒,笑說:「天氣那麼涼,你還給我買冰淇淋,是想凍死我啊?」
「我剛才看到好幾對情侶在買,女孩子都很開心,我以為你也會開心的。」孫杰挨著她坐了下來,一手攬住了她的肩膀,笑說:「看來我老婆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以後不能拿哄少女的那一套對付你了。」
程旬旬剛好吃了一口甜筒,差一點沒噴出來,抬了一下手,想要掙開他的懷抱,說:「別油腔滑調的,還有這老婆兩個字是亂叫的嗎?」
她的話音剛落,孫杰忽然湊了過來,一口咬在了她手裡的甜筒上,程旬旬嚇了一跳,一抬手直接將甜筒堵在了他的臉上,冰淇淋糊了他一臉。
孫杰低呼了一聲,往後躲了躲,嘖嘖了兩聲,說:「程旬旬,有你這樣的嗎?我就是想嘗嘗味道。我對你這麼好,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程旬旬看著他的臉,忍不住咯咯直笑,一邊笑一邊說:「你想吃你早說了,你這麼忽然探個頭過來,嚇我一跳,我這是出於本能,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還不給我拿張紙巾?」
「對對,你忍著點啊。」程旬旬趕緊從包包里拿出了紙巾,抽了兩張塞給了他。
孫杰不接,只揚起了下巴,「你來。」
程旬旬給他胡亂的擦了兩下,然後直接塞在他的嘴裡,「你還是去洗手間洗洗吧。」
孫杰白了她一眼,嘁了一聲,說:「你也知道啊,下次再這樣,我絕對不饒你。」
說完,他就起身去衛生間了,程旬旬看著手裡的甜筒,也是沒辦法吃了,丟進了垃圾桶,順便拿出了濕巾擦了擦手。
如此一個小插曲之後,兩人便安安分分的坐在座位上,手裡拿著熱飲,程旬旬側頭看著淘氣堡內玩的樂呵的小諾<=".。
「你喜歡他?」
程旬旬聞聲,整個人頓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啊?你說什麼?」
「我說的是小諾?你以為我說的他是誰?」孫杰清楚的看到了她眼裡的那一抹驚慌之色,像是被戳中了心中的秘密,有些驚慌失措,雖然她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但孫杰還是看的很清楚。
「沒有啊,我最討厭孩子了,怎麼會喜歡那種熊孩子,很煩的。」程旬旬擺擺手,低下了頭,擺弄手裡的熱飲。
孫杰挑了挑眉,「是嗎?既然討厭,你為什麼還要替他照顧?他周衍卿就算沒有時間親自照顧孩子,也根本輪不到你來照顧。」圍樂台號。
「我已經吩咐讓人給你找房子了,你搬出來。住在周衍卿的房子裡,你就不覺得害怕?還是說你這是打算當他的情人?他現在可不是單身,你真打算跟著他,只能當見不得光的老二。以前的虧還吃不夠?還想再來一次?」
程旬旬依舊低著頭,用習慣不停的攪動著紙杯里的熱奶茶,輕輕的吹了口氣,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味道還不錯,她不說話,也沒有什麼反應。
孫杰等了一會,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掉過一次坑,好不容易才爬出來,識趣的就應該避開,躲得遠遠的,而不是再去跳一次,讓自己再受一次傷。好不容易老爺天給了你一次重來的機會,讓你忘記過去的一切,你就應該珍惜這樣的安排,而不是重蹈覆轍。」
程旬旬抿唇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必擔心,你還是擔心自己的事吧,雖然你說的很輕鬆,但我知道你的未婚妻並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就能擺脫掉的人,你沒那麼容易。孫杰,說到底你不是一個人,你有家人,你們孫家多少人都是從政人事,都說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走了這條路就不該為所欲為。」
「這些你比我清楚多了,我的事你暫時不用管,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現在的我,更愛我自己。」
兩人對視了半晌,孫杰才笑著轉開了頭,「不說這些,我們說點開心的事。」
「正有此意。」
程旬旬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對了,你上次跟我說陸筱的事情說了一半就沒說了,到底什麼事?陸筱現在還在欒城嗎?」
孫杰聞聲頓了頓,轉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說:「等等吧,等我查的再清楚一點,再告訴你,我可能弄錯了。你要知道,世界那麼大,要想到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程旬旬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那行吧。」
……
之後的一個星期,程旬旬一直照顧著小諾,周衍卿一趟也沒回來過,不過每天晚上她都要打電話過去,讓他給小諾將故事。
日子過的還算平靜,周衍卿那邊的項目談的不是特別順利,亂七八糟的事兒有點多。
安盺自那日見過周衍臻之後,就再沒有理會他的騷擾,態度很堅決。倒是周衍臻落單的時候,被暗算了一次,傷了胳膊,所幸他反應快,躲避及時,否則的話恐怕不單單只是傷著胳膊那麼簡單了。
簡小涵幫他包紮傷口,說:「是安盺做的吧?」
周衍臻沒有說話,但從臉色來看,他心裡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她可真夠狠的,之前背叛你還不夠,你坐牢了還不讓你安穩,現在你出來了,還想著讓你死,你說這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能那麼心狠手辣,也就只有你,對她還心軟,我都不懂你還留著她做什麼。」
周衍臻一揮手,掙開了她的手,瞪視了她一眼,低聲說:「滾。」
「周衍臻……」
「我讓你滾,聽不懂是嗎?」
簡小涵抿了抿唇,同他對視了一陣,蹭的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出了房間,並重重的關上了房門,以此來顯示自己的憤怒。
周衍臻自己隨意的包紮了一下手上的道口,旋即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之後,就將手機丟在了一旁,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眯眸看著窗外的夜色,片刻才發出了一聲陰冷的笑。
幾天前小諾感冒了,夜裡還發高燒,程旬旬夜裡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順道去看了他一眼,發現情況不對,就連夜送他去了醫院掛點滴。
程旬旬沒法子也只能請了幾天假在家裡照顧著,掛了兩天的瓶,身體倒是好了不少,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整個人又活靈活現了起來,說:「姐姐,明天我想去樂園城玩。」
「不行,好了就去上學。」
小諾一聽,整個人又軟了下來,看起來奄奄的,特別不高興,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喃喃說:「要是爸爸媽媽在就好了。」
程旬旬哼了一聲,毫不留情的說:「你生病也不見得你爸爸媽媽回來照顧你啊,他們在你也得去上學。」
話音落下,身後就沒了聲音,程旬旬正在削蘋果,漸漸的聽到小聲的啜泣聲,才知道不對,回頭一看,就發現他癟嘴正在揉眼睛,一雙眼睛紅紅的,眼睫毛上沾著眼淚,這是哭了。這幾天生病,最難過的時候他都沒哭,這時候倒是哭起來了。
程旬旬不會哄孩子,見到這架勢,立刻道:「好了,我明天帶你去,你別哭啊。一個大男人,流血不流淚的,知不知道?女孩子才總是哭哭啼啼的,不准哭啊。」
小諾揉了揉眼睛,一句話也沒說,只跳下了沙發,兀自跑回了房間,嘭的一下關上了門。程旬旬愣住了,手裡的蘋果才削完,還沒送出去呢。
不知為什麼,程旬旬心裡還挺難受的,在客廳坐了好一會,吃掉了手裡的蘋果,想了很久才進了房間,原本是想安慰幾句,結果進去發現小諾趴在床上已經睡著了,眼角還掛著眼淚,想來是哭累了,就睡著了。
生病的孩子,最需要的就是父母的關愛,而他的父母卻都不在身邊,著實可憐。
程旬旬用熱毛巾給他擦了擦臉,還有手和腳,幫他換了衣服,替他蓋好被子,就在邊上陪著。
當晚她索性就跟小諾一塊睡了,側身躺在他的邊上,連被子都不蓋,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小諾就窩在她的懷裡,睡的還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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