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佳睿萬分愧疚,他還以為節目組捨棄他這個小卒了:「唐老師,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一片好心。」
唐朵反過來安慰鼓勵他:「也怪我,沒有提前和你經紀人打招呼。你去找化妝師,準備拍攝吧,好好表現。」
二次選組的題目是即興配音。
唐朵原計劃,在節目裡直接連線醫院裡的袁佳睿,讓他通過電話現場配音。
她還特意讓導演組給袁佳睿挑了一段受傷將軍被奪權的復仇戲。
袁佳睿外形還不錯,比較陽剛,加上穿著病號服的憔悴感,兩個畫面配在一起,很能調動觀眾的同情心。
就算手機連線配音效果不好,也可以後期補音頻。
沒提前告訴他是想抓取真實的表情,失落之後的驚喜。
為了熱愛的配音行業,病臥而起。多好的噱頭,有效鏡頭多,播出後的關注和討論,肯定少不了。絕對比他正常參賽強。
她想了很久,頭髮都抓掉好幾根。
葉落落含著甜掉牙的進口巧克力:「這是你們家的藝人?」
唐朵搖頭:「不是,一個月的臨時約。」
葉落落努努嘴,表示遺憾。沒資源的藝人就得聽話,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聽話好管理的,經紀公司才願意推。
「可惜了,他聲音確實挺好聽的。」
唐朵:「一會兒你聽聽他的配音,如果滿意,可以找他試試。」
葉落落詫異地問:「浪費了你的心血,你還願意給他接活啊。」
唐朵看著認真準備的選手和導師:「是我經驗不足,沒有溝通好。不全怪他。」
第一趴的錄製結束,中場休息。
葉落落準備告辭離開,屋裡的燈突然熄了。
袁佳睿和另一個選手推著小車,上面放著一個點著蠟燭的大蛋糕。
「今天你生日?」葉落落問。
唐朵沒有回答。
生日蛋糕被推到唐朵面前。工作組人員也聚過來。
劇務老師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他收到了通知,不要給唐朵過生日。選手偷偷買的蛋糕,這可就跟他們沒關係了。
一個平時就很外向的女選手,用歡天喜地的音調,自帶歡樂今宵背景音樂的播音腔,大聲祝福:「唐老師,這是我們所有學員給你準備的生日蛋糕。祝你生日快樂,永遠青春美麗!」
「謝謝,幫忙把蛋糕分給大家吧。」唐朵沒有吹蠟燭,而是連根拔起,把燃燒的火苗直接插進水杯,撕拉一聲熄滅。
選手們都被這個操作,唬住了。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製片方不開心。
尤其是袁佳睿,臉色有些發白。
唐朵面容平靜,勾起唇角:「謝謝,我很開心。只是我以前吃過幾次蛋糕都過敏,又查不到具體過敏源。所以不敢吃。吹蠟燭又怕你們嫌棄口水。」
選手們立刻鬆弛下來,
「唐老師,我也是,對芹菜過敏。」
「我對人造糖精過敏,我媽每次買甜的東西,都拿我先做個實驗。」
「我對生花生過敏,熟的就沒事。」
......
屋子裡一時變成過敏源聊天室。
唐朵輕輕笑:「今天有零食,有蛋糕,大家吃開心點,一會兒繼續努力哦。」
葉落落大聲喊:「我再給大家定份喜茶,謝謝大家照顧我家唐朵。」
三十多個選手一起喊:「謝謝唐老師。」
組裡的同事也紛紛祝她生日快樂。唐朵笑著回應。
劇務一臉原來如此,失望地走開。
袁佳睿走過來,懊惱道:「唐老師,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吃不了蛋糕。是我自責沒聽你的話,聽說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提議大家買的。」
唐朵禮貌地微笑:「沒事,謝謝你。雖然吃不了蛋糕,但是你們的心意我都收到了。」
袁佳睿還想說什麼,導演助理叫著開始錄節目,便低著頭走開。
近百杯奶茶送到,葉落落嘬了一口。唐朵能喝奶茶,不能吃蛋糕,鬼才信。不過也沒熟到那個地步,這種隱私還是別問。
所以她也沒說什麼生日祝福的話,隨便聊聊,任務完成就告辭走了。
葉落落走後,唐朵一個人坐在角落。
郁文舟今天沒有跟她說生日快樂。不知道是想晚上給她個驚喜,還是知道,她從來不過生日。
她倒不是討厭過生日,只是覺得沒有意義。她連自己具體是哪天生的都不知道。
有什麼可慶祝的呢。慶祝她被一個不要她的女人,私自生下來?
然後吃著甜甜的蛋糕,回憶苦苦的生活?
她喜歡吃蛋糕,只是不喜歡吃生日蛋糕。
她也希望郁文舟不要給他準備什麼生日禮物。
叮咚,好久沒聯繫的景叔叔發來了消息:最近一直忙,才閒下來。聽文舟說,你現在進步很大,已經開始做執行製片,恭喜你。
糖多多:謝謝景叔叔,只是暫時代理。
景叔叔:那也是相當厲害。記得勞逸結合,別讓自己太辛苦。
唐朵揉了下發酸的眼睛。
自從第一次景叔叔祝她生日快樂,她說她不過生日開始。景彧再沒有主動提過這件事。
但每到這一天,他總是會找各種理由陪她聊天,給她講有趣的事情逗她開心。
十年來,從無例外。
回家後,郁文舟見唐朵沒有像以往那樣,逮著機會就聊一聊白天發生的事情。
便一邊幫她吹頭髮,一邊主動問:「今天工作還順利嗎?」
「還好,就是袁佳睿自己提前跑回來。好在他狀態不錯,如願被汪淼老師選進組了。哦,葉落落想找個人錄段店慶口播。我推薦了袁佳睿。」
郁文舟收好吹風機:「好,我讓經紀人跟她聯繫。」
「老公,」唐朵轉過頭,「你今天有沒有準備什麼特殊的內容?」
郁文舟貼到她耳邊,故意逗她:「準備了幾個新姿勢,想和你試試。」
「你討厭。」
郁文舟笑著把她抱進懷裡,用鬆弛的語氣說:「我知道你不過生日。我們有無數個可以紀念的日子,我會在那些日子裡,給你很多很多你喜歡的驚喜。」
唐朵躺到他腿上,扣著他睡衣的扣子玩:「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我沒看到過自己的出生證明。姥姥說,上戶口的時候,隨便說了一個日子。偏遠小地方管得也不嚴,交點錢就給辦了。」
「我知道。」
唐朵抬起胳膊摸他的下巴,稀虛冒出些青青的胡茬:「這個景叔叔也跟你說了啊。」
郁文舟遲緩點頭:「因為,我也不過。」
唐朵安靜了一會兒,柔柔地問:「是因為你媽媽嗎?」
郁文舟枕著一隻胳膊,躺下身:「是。」
他不想說,唐朵便不再追問,只是安靜地摟著他,躺在他身邊。
過了許久,唐朵甚至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郁文舟緩緩說:「我媽,因為生我,難產去世的。」
唐朵身子抖了一下,後悔自己問他,心疼地捧住他的臉:「老公,對不起。」
郁文舟拇指摩挲著她的肩:「我本就該主動告訴你。」
唐朵眼圈泛了紅:「最起碼,你知道她在哪兒,知道她是真的想生你。而我媽媽是迫不得已才生的我。」
郁文舟一直記得,很久很久前,唐朵和景彧說過的一句話:
我們這邊的醫療條件不好。有些小孩,生下來就沒有母親。他們也在努力地向陽而活。老天爺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或者是讓我們延續,或者是讓我們開闢。總歸要對得起這個誕生。
郁文舟翻身吻唐朵的額頭:「唐朵,謝謝。」
唐朵不知道如何可以幫他紓解。細嫩的小手,緩緩解開他的衣扣。
今晚的郁文舟,隱忍又兇猛。暗啞的聲音,反覆喚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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