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幽靜的咖啡館裡,姚迪嘆了口氣:「你要走?」
到底,孫一柔還是決定要走,之前看她挺灑脫,還以為是真的呢!
孫一柔抿了抿唇,原本,她也沒打算扔下舅舅一個人自己走的。
可是昨晚,厲偉他……
她可以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和他糾纏不清,但孩子不行,絕對不行。
她還沒打算要替他生孩子!
姚迪有些為難,用力攪了攪面前泛著陣陣苦味的咖啡。
「柔柔,我不是想嚇唬你,但我太了解廖軍那個人了,他說會動你舅舅不是說說玩玩的,他很卑鄙,之前為了逼我出來,他真讓人把我媽扔大江里……」
想到這些,女人恨的牙根都痒痒了。
無奈的閉上眼睛:「我可以送你走,但是,你真的放心你舅舅嗎?你不怕?」
她當然不放心,當然怕,只是心存一絲僥倖,現在,這些希望卻在姚迪擔憂的目光中漸漸落空,破滅。
「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幫厲偉,或許也不是幫,他們之間的糾葛你我看不懂,也不用懂,單說厲偉,你覺得,他能輕易放你走?」
真放的了手,就不會強逼她生孩子,這是要把柔柔綁在身邊一輩子嗎?
姚迪攪了攪咖啡,趁沒人注意,從包里拿出一小瓶藥推給她:「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想生孩子有的是辦法,如果走不成,先應付過去再說。」
孫一柔陷入困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日子還得照常過。
姚迪為了讓她心情好點,特意拉著她去商場買衣服,走過男裝區時,孫一柔停下腳步……
昨天沐雲帆因為她們被吳威的手下劃破衣服,她心裡一直過意不去,應該補償他一件的,即使這裡的衣服很貴。
孫一柔和姚迪走走停停,終於看到一件和他昨天身上穿的那件差不多的羽絨服,趕上春節打折,才500多塊。
結賬時,服務員說可以贈送一張新春賀卡,讓她寫祝詞。
女孩猶豫著,想了想,歪著頭,娟秀工整的寫道:「主任,昨天的事謝謝你,新春快樂,孫一柔。」
買完東西,兩人走出商場,意外的看到廖軍的車。
姚迪冷笑,說要送她一段,孫一柔搖頭拒絕了。
將手裡的購物袋遞給她:「你幫我給他吧。」
姚迪想了想,點頭,接過袋子,連同她買的衣物一起被保鏢放進後備箱裡。
夜幕降臨,姚迪在浴室洗澡,床上原本直視平板的男人猝然抬頭,眯起一雙如狼般精銳的眼眸。
走到衣櫃前,拿起其中一個購物袋,抽出裡面的衣物,一張卡片從裡面掉了出來。
他看著上面的字,勾唇冷笑,拿起手機。
「想不想知道你的小女人背著你做了什麼?」
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厲偉聞言蹙眉,視線瞟過浴室里正在洗澡的女人背影。
20分鐘後,孫一柔從浴室出來時,厲偉不在,幾分鐘後他才進門,帶著一身寒意走到玄關處換鞋。
「你出去了?」女孩詫異的問。
厲偉進門,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你舅舅怎麼樣了?」
孫一柔正梳頭的手指微微一僵,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舅舅,心虛的咬了下唇,慶幸是背對著他,他看不見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
深吸口氣,面容平靜道:「沒事了,只是有點貧血。」
「是嗎?」男人笑。
笑容不達眼底。
再未開口,雙手向後扯下毛衣,隨手扔在地上,露出矯健結實的胸肌。
女孩忐忑著不敢回頭,怕被他看穿謊言,直到聽到身後砰的一聲,浴室門關上,她才半轉過身體。
剛剛他射在背後的視線帶著一股極致的寒惻,陰冷,無情,孫一柔心虛害怕。
關燈後,她爬上床,想早早睡去,可是,翻來覆去的卻怎麼也睡不著。
5分鐘後,那男人一身清爽從浴室走出,孫一柔閉眼,側了側身假裝睡著了,然而,那惡劣的老男人卻直接掀起她的被子,覆了過來。
「厲偉?」女孩睜眼驚叫。
男人的身體在夜色中如同出了閘的豹子,根本不給她任何拒絕的餘地,固定好她的身體。
「別亂動,弄疼你,可別跟我哭。」
孫一柔白了臉,緊繃的小手用力攥緊被子,咬著牙,夜色中承受著他一次比一次兇猛的冷冽。
這一夜,如同之前的那一夜一樣,他一直纏著她,直到她筋疲力盡沉沉睡去為止。
孫一柔睡了,厲偉卻在夜色中越發清醒。
看著她淚痕交錯的睡顏,心緒複雜,起身走出臥室。
借著夜色走到窗前,赤膊著胸膛,隱在黑暗中點了根煙,金色的火星忽明忽滅,他仰頭深吸一口,看著樓下的垃圾桶若有所思。
不知道為什麼,厲偉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囚禁著她。
很累,也很窩囊!
不知道自己何時變成了這樣,厲偉氣她的同時,也在氣自己。
這樣沒用,這樣憤怒而無力。
承子說3歲一個代溝,他大她16歲,所以真的融合不了嗎?
他想寵著她,護著她,卻演變成這種變態般的囚禁與身體上的發泄。
她喜歡他,難道只是他的錯覺?
她受傷的事可以隱瞞他,她差點被吳威帶走的事也可以隱瞞他,她甚至打著她舅舅的名義出去給別的男人買衣服。
只是因為感激嗎?感激那男人救過她?還是又生出了其它的情愫?
半靠進沙發,厲偉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右手的手背搭在頭頂,雙眸闔起,左手拿著煙一口一口往嘴邊送,滿目疲累。
沐雲帆只救過她一次,她就感激帶德的買了衣服送他。
而他救過她那麼多次,怎麼不見她有一絲感激與笑容,甚至連個內褲都沒給他買過。
厲偉在夜色中睜眼,咒罵:「狼心狗肺的女人,真是養了只白眼狼!」
……
12月,新的物業公司終於裝修完成,沒想到竟是在厲偉那家修配店的隔壁。
兩棟樓挨的很近,中間只有一堵薄薄的牆隔開,平時辦公的時候,隔壁的男人大聲笑罵這邊都能清晰可聞。
物業公司的人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新人,剛剛從校園裡走出來的女大學生,最喜歡厲偉這樣渾身充滿野味的男人了,冷漠的時候拒人於千里,邪笑的時候又恨不得把你的魂魄勾了去。
新的環境,新的人,孫一柔有意向她們隱瞞了她和厲偉的事,然而往往,那男人就像故意要和她做對似的,偏要拆她的台,揭穿她的偽裝,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那天,一個很平常的下午,孫一柔剛剛吃過午飯,端著沏好的咖啡走到辦公桌前。
姚迪的下巴往透明玻璃門上一弩,手指若有似無的敲擊著桌面,看著她曖昧不已的笑。
孫一柔的目光從門口那幾個女孩的身上收回,自從物業公司搬到他隔壁,這種事情她已經習以為常了,他一向招蜂引蝶,孫一柔不是第一次見了,毫無反應的打開電腦,然而……
「這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大庭廣眾的,就恨不得把大叔壓到車前蓋上了,這麼饑渴來修什麼車啊,直接去酒店叫男公關啊!」
旁邊有女孩擔憂的問:「大叔不會真被她勾引吧,你看大叔看她的眼神,男人不是都喜歡胸大的女人嗎?」
聞言,孫一柔默默吸了口氣,臉紅紅的往胸口瞟去,默默拿起椅墊抱進懷裡,若無其事的打著數字。
姚迪在心底笑,搖搖頭,起身往衛生間走。
幾個女孩看著門外還在憤憤不平的咒罵:「看,快看,那女人又湊上去了,這次更不要臉,竟然直接貼到大叔的身上了。」
孫一柔皺了皺眉,終於從座椅上站起,假裝休息一下的端著咖啡杯往門口挪了幾步,靠在西側牆壁前,往門外看去,剛好看到名貴的法拉利車前厲偉和那女人對視的情景。
他面前的女人妖嬈嫵媚,身高纖細修長,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身材完美,看年紀,也就27、8左右。
標準的瓜子臉,丹鳳眼,紅唇俏鼻,飄逸的金色直發在風中搖曳,的確是個美人。
孫一柔還注意到,在這寒冷的冬季那女人竟然只穿了件白色低領針織衫,白色靴褲,一雙長到大腿的棕色皮靴修長筆直,上配天藍色毛色明亮的裘皮,胸前衣襟半敞,露出溝渠,十分誘惑。
她掐著女士香菸,妖嬈的繞到厲偉面前,就貼在他的胸口曖昧不明的笑道:「噴個漆,需要一個星期這麼久嗎?可是,我有些等不及了……怎麼辦?」
她的手指別有深意的滑過他的胸口,若有似無的眼神往男人矯健的身軀瞟去,勾引的意味那麼明顯。
厲偉垂目,掃過她纖細白皙的手指。
孫一柔的手指也很細,小小的手掌柔弱無骨,像嬰兒般軟嫩細滑,乾淨剔透,他時常喜歡把她小小的手指放在嘴裡吸,每次她都臉紅紅的向旁躲開,心臟加速跳動。
然而面前這女人……
他冰冷的後退一步,躲開她抹著各種護膚品味道刺鼻的手指:「法拉利是進口車,噴的漆要去國外定,我這沒有。」
他的後退,並沒有讓女人適可而止。
或許是對自己的長相身材太過自信,女人再度覆上去,這一次,直接伸出胳膊攀住他的脖頸,用她的「自信」一下一下摩擦他的軀體,撩人的熱氣噴向他耳廓。
「可是,我等不了了,不如……」
「等不了?」男人勾了下唇角,左手向後抓住她八爪魚一般的手臂,將她從自己身上扯下,隨手一扔,砰的一聲,右手裡的扳子落到身後,發出沉悶聲響,女人嚇了一跳,錯開他朝身後看去,這一看,鼻子差點氣歪了。
男人拎開她的手,唰唰的在單子上寫下幾筆:「連噴漆帶換車窗玻璃,一個月,等不及就去別人家修。」
他把單子扯下扔到車前蓋上,單手插兜若無其事的往店裡走,也不管身後的女人氣的跳腳。
走到門口,男人停下腳步,目光往物業公司的玻璃門前掃。
孫一柔心虛著退到牆壁的另一側,男人只見白色的身影一閃,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闊步邁進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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