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柔回到303.
她前腳剛進,厲偉隨後也跟著回來了。
女孩看看牆上的時間,才下午3點而已,他回來這麼早,店裡沒活嗎?
放下鑰匙,男人踩著拖鞋走進廚房喝了一大茶缸的水,這茶缸,還是他在物業公司打更時常用的,現在想想,他們第二次在物業公司里見到對方好像還像昨天的事一樣。
女孩放下包,主動走進廚房要做飯。
厲偉從裡面出來,兩人擠身走過,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無意,他的胸口特意摩擦著她的「胸前」走過。
女孩羞紅了臉,男人卻淡漠著回頭道:「玩的高興嗎?」
她打開冰箱從裡面拿食材,側對著他的小臉微微僵了下,敷衍道:「還好。」
「這麼早回來,怎麼不多玩一會?」
孫一柔拿了雞蛋放進碗裡,又抬手拿圓白菜,低頭聶諾一句:「胃不舒服。」
厲偉揚眉,不再追問,轉身走出去。
廚房裡的孫一柔靜靜吸氣,下意識的往小腹上撫了撫,看著客廳里正在脫衣服的厲偉,提高音量問道:「你怎麼也這麼早回來?」
厲偉脫下毛衣,只穿了裡面一件油乎乎的開衫坐進沙發里,隨手打開電視。
「沒活,承子晚上有事,就關了。」
「哦。」她淡淡的應著,拿起可愛的圍裙就往身上系。
很快,菜就做好了,簡單的兩菜一湯,現在的孫一柔似乎很喜歡吃番茄雞蛋,早上就是這道菜,晚上又做,昨天剩的肉她放了一個大辣椒和些碎木耳炒了炒,做成回鍋肉,簡單的豆芽湯。
一頓晚飯就這樣做好了。
兩人安靜的吃著飯,誰也沒開口,只有電視的聲音嗡嗡嗡的響著,誰也沒看,演的是什麼。
晚飯過後,孫一柔又撿了一些換下來的衣服洗,連同床單,被罩,一起扔進洗衣機里。
房子沒做冷熱水,之前厲偉說要做的,可孫一柔覺得沒必要,不想花這筆錢,在福利院的時候露天她還要洗衣服的,現在這點冷水不算什麼。
只是以前她沒懷孕,不在意,可現在……
孫一柔白白的小手扎進水裡搓著衣服,只粘了一點,就覺得這水冷的冰手。
快3月了,這水怎麼反倒比1、2月份時還要冷了呢?
正猶豫著要不要燒壺熱水時,厲偉捲起袖子從門外走進,居高臨下的瞟了她一眼:「出去,我洗。」
孫一柔微微詫異。
倒不是因為他主動提議要洗衣服,兩人在一起這麼久,大件的衣服都是他洗,只是小里小去的內衣褲之類的扔給她,男人不洗。
她奇怪的是今天厲偉並不想搭理她,剛剛吃飯時她就看出來了,男人在生氣,他在忍,忍著不想發火。
女孩不禁心虛的想,難不成孩子的事,他已經知道了,所以才生氣的嗎?
厲偉居高臨下的站在身側,見她不動,一把拉起,將她推出浴室。
裡面傳來嘩嘩水聲,以及力道很大的搓揉,到底,男人的手力要比女人強很多。
孫一柔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不一會,他就拿著盆出來,單手舉著,微微向上挽起的袖子下露出他結實有力的手臂,青色筋脈鼓動繃緊,那麼明顯的血管紋路。
衣架打開,將衣服隨意晾上去。
男人幹活不像女人那樣細,衣服皺皺巴巴的搭在上面,他連甩都沒有甩一下。
孫一柔想起身,可明知他不高興,自己又很心虛,孫一柔強忍著走進臥室里,去柜子前取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房門關上,厲偉放下空盆,眼睛還追隨在緊閉的浴室門上。
好像隔著那扇門都能看到她略顯豐腴的細腰……
孫一柔洗完澡,出來時已經晚上9點了,窗外的天色漸黑。
她看到男人兩條修長的腿半支在床上,手裡是一台筆記本電腦,正目光專注的在上面敲打。
女孩想著,她也曾悄悄去翻過厲偉在物業公司填的一張簡歷,上面寫著他的學歷是初中,一個只有初中畢業甚至還坐過牢的男人,他會會計,會電腦,會修車,會唱歌,好像沒有什麼東西是他不會的。
女孩奇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不過有一點她很確定,就是厲偉很愛看書,各種類型的書,有些,甚至連她都看不懂的書。
女孩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往床邊走,身側的厲偉忙的頭也不抬。
她靠過去,餘光悄悄瞥了眼,剛好看到他發了一封郵件出去,見她坐過去,男人關掉電腦,放到床頭柜上。
承子曾說,厲偉開汽配店的錢是向一個朋友暫借的,不過,他的確有經營能力,手藝也好,短短時間借來的錢就已還上了。
當然,他能還清錢不止靠汽配店的收入,他還炒股,自始至終只做一隻股票,凌天集團。
不大的臥室里只開了床頭一盞小燈,昏黃的光線將男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又有一絲邪肆。
她靠過去,他掀被將她扯進懷裡,身子一歪便朝她的嘴覆了過來。
孫一柔很慌,怕他壓壞孩子。
他的不知節制很有可能會……
「厲偉,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厲偉也沒懷疑,輕輕咬了咬她的嘴道:「不睡你,老子摸摸。」
這男人?
他的無恥,他的糙話,孫一柔是真的接不下去。
接下來,她也沒有時間思考他的人品如何,只在他的撩撥下一聲一聲的嚶嚀,無助哽咽,又像哭泣,從臉頰一路羞到腳趾。
……
清晨醒來,孫一柔覺得兩腿微酸。
想到是昨晚緊繃的結果,她的臉又一次脹*紅了。
起身下地,卻沒看到厲偉。
披著外套走出臥室,看到那男人正站在陽台里打電話,面容陰冷。
3月的天氣氣溫依舊很低,而他只穿了件單薄的開衫,似乎是感覺不到外面驟低的溫度似的。
孫一柔走進廚房默默倒了杯水喝,廚房離陽台只有一牆之隔,她低頭摳了摳長長的指甲,豎起耳朵傾聽外面的動靜。
男人冷笑,背對著她這邊,陰寒的氣息即便是隔著一堵牆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除了利用她,她對你來說還算什麼?」
一個能對給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做這種事的男人,厲偉還能祈求他留存多少人性?
正說著,電話被丁佩搶去,愉悅的笑聲透過電話線砸進厲偉耳里。
「大偉,你爸答應我了,等你和夢瑤結婚,我們一家四口就能住在一起了,你不是一直羨慕別人能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你不是一直想讓你爸爸回來嗎?大偉,他答應我了。」
厲偉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扎著,微微抽痛了下。
臉色幽沉的叫了句:「媽,你今天有沒有吃藥?」
「吃藥?」女人搖頭:「我又沒病,吃什麼藥啊,大偉,夢瑤一直陪著我,你女朋友很孝順,也很漂亮,我們正在等你吃飯,你在哪裡,怎麼還不來?」
厲偉沉沉的吸了口氣:「好了,我這就過去。」
他轉眸掛斷電話,回眸時,廚房裡剛剛還站著的一抹小小身影已然消失。
可剛剛他有感覺,她的確站在身後看著他,望著他。
即便是隔著一堵牆,即便隔著厚厚的雙層玻璃,可他就是能感覺到她的存在,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厲偉被逼著來吃這頓飯,臉色並不好。
從頭到尾低頭擺弄手機,想了想,給孫一柔發去一條簡訊:「吃飯了嗎?」
豪華的別墅,偌大的餐廳,白色襯衣黑色短裙的女傭,不時蹦蹦跳跳被厲耀宗看去一眼就嚇的乖乖站立的小男孩。
餐桌前的張夢瑤,張父張母,聶佑琳,厲耀宗,以及一臉笑意卻更像懵懂無知的母親丁佩。
這一切的一切,看在厲偉的眼裡都只像個笑話。
今天的他會坐在這裡,不過是為了他那個可憐的母親罷了,可憐她失憶,可憐她忘記了厲耀宗曾對她的無情拋棄,可憐她有個無能的兒子,無力保護她,可憐她的命運多舛,可憐她的一切,一切……
簡訊發出,石沉大海,不知道那個沒心沒肺的狼崽子是不是又和昨天那男人在一起。
厲偉有些坐不住,眉頭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縮越緊,最後乾脆拿起電話,說著大言不慚的謊言去上廁所,直接給孫一柔播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卻沒有人聽。
厲偉的心越發亂,在浴室里踱步半響,播通承子的號碼。
「你去303看看狼崽子在不在。」
「狼崽子?」
男人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聽著電話里的氣息沉下,不待厲偉發火,以然答應。
「我這就去,這就去……」
電話掛了,男人才斂目走出浴室,剛剛站定,就看到早已等在浴室門邊的聶佑琳。
他半挑眉峰,錯過她朝餐廳走去。
追隨他的背影轉過身問:「你真的會娶那個女人嗎?」
他娶誰,早已與她無關了不是嗎?
從他坐牢,從她在他坐牢的那一刻毫不猶豫跳上厲偉霆的床開始,他的一切就與她無關了。
他冷漠邁步,她歇斯底里的追了上來,卻保有最後一絲理智的壓低嗓音問:「你以為這世界上的女人只有我一個會背叛你嗎?厲偉,你醒醒吧,看看這些照片你就知道,女人都很現實,她們心裡愛的是一個,可跟的卻是另外一個,你不要再被孫一柔或是張夢瑤的單純無辜外表給欺騙了。」
她冷笑著將幾張照片塞進厲偉手中。
男人的目光睿智眯起,翻過張夢瑤的照片,看到幾張孫一柔與一個似曾相識的年輕男子坐在醫院裡,抑或是站在公交站牌下相擁的一幕。
氣息深沉,不動聲色的將照片收起。
「厲偉?」聶佑琳驚愕。
然而,男人根本不在意她是何種表情,冷漠的警告道:「我說過,別再打她的主意,也不要讓人監視她,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說罷,他邁著大步走出浴室。
聶佑琳驚愕於他的反應,不甘心的追出來:「厲偉?」
「大偉?」
不遠處,正和張夢瑤端著水果從廚房走出的丁佩,看到兒子和那個她不喜歡的女人一前一後從浴室里走出,面色不善的叫道:「你不多陪陪你的女朋友夢瑤,和那個女人待在浴室幹什麼?」
她不喜歡那個女人,一點一點都不喜歡。
然而,她卻死不要臉的纏在兒子身邊,真真是討厭極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9s 3.664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