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步一步逼近,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冷,比極地冰川還要低的冷。
女孩瑟縮著想要鼓足勇氣,她不怕他,不該怕他的,然而……
她退到床邊,跌坐在床上,一把被男人捏住下巴,微微揚起:「為了他,你敢拿東西打我,老子是不是慣的你要上天了!」
她向後退去,想要甩開他的手,然而,男人的大手卻如鐵鉗般掐著她不放。
她掙不開,躲不過,大腦支配四肢,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時,一巴掌已然揮到男人臉上。
啪的一聲,兩人都愣了。
厲偉的臉頰偏向左側,看著寂靜無聲的房門,額角的青筋鼓動著青色血脈,根根立起,勾唇冷笑。
「啊!」
孫一柔痛叫著被他掀翻在床上,厲偉的身體欺壓上來,根本不給她咒罵的機會,直接堵住她的唇,帶著怒意的啃咬,吞噬她的呼吸。
女孩掙扎不止,被他粗魯的力度弄的生疼,薄薄的皮膚上已然紅透,可男人還不滿足,直接扯她的褲子……
「厲偉?」她拽著他的胳膊大叫,驚恐而瑟縮。
閉眼的瞬間,惡夢裡的畫面在眼前出現。
滿天滿地的血,磅礴冰冷的大雨,她一個人孤單無助的站在雨地里,新買的白球鞋被血染紅,頭髮衣物都被淋濕,好冷啊!
她瑟瑟發抖的抱著自己,那樣無助,那樣悲悽。
然而,這一切都是面前這男人造成的,他是罪魁禍首。
想到此,孫一柔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咬住他探進嘴裡的舌尖,下了狠心的力度,幾乎將他的舌頭咬下來。
男人痛哼,退不開,兩拳砸向堅硬的床鋪,最後靜止不動,痛感已經麻了,就看她還要咬到什麼地步,真有膽子,就將他的舌頭扯下來,這才像他厲偉的女人!
然而,孫一柔即便恨著,也沒有那樣的心狠。
咬著咬著,嘗到滿嘴的血腥味,以及男人垂目冷厲的眼神,她鬆開嘴,將臉撇向一側,淚流不止。
男人退開些,摸摸沁出血的舌頭:「咬啊,怎麼不咬了?」
他用兩指扣住她的雙頰,逼她張開柔弱的小嘴,正臉對著他,復又將舌頭送了進去。
這一次,他的吻帶著更加霸道的冷冽,掃過她的唇舌,耳廓,脖頸以及鎖骨……
衣服被剝光,他粗魯的壓了下來。
「啊!」
那種痛,剝皮抽骨,他甚至沒有等她準備好。
這不是往日的歡愛,而是懲罰,是發泄。
即便想強忍著不哭,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順著頰邊流淌在枕頭上,染濕一片。
厲偉居高臨下,不想看她淚眼蒙蒙的樣子,翻個身,讓她背對自己,繼續無止境的折磨。
頭頂劃下一條細細的血痕,男人卻像毫無所覺似的,只想將這不聽話的女孩融進身體裡,吃了她的心,掏了她的肝。
胸前肋骨疼的扎心,他卻不管不顧,俯下身姿,輕咬她的耳垂。
浸的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老子說沒說過,死都不會放你離開?」
孫一柔側偏著頭,黑密纖長的睫毛上附著著晶瑩水珠。
苦澀的笑笑,側頭挖苦道:「將被你撞死的夫妻留下的孩子放在身邊,每日看著你都不會內疚,不會不安嗎?」
身後的動作猝然間停止。
男人的氣息陰沉,呵出的熱氣帶著灼人的溫度噴在她裸露的後肩膀處。
他伸出手,掰過她的小臉:「誰告訴你的?」
呵!
眼下,他只關心是誰告訴她這件事的嗎?
孫一柔沉痛閉眼。
她可以不相信那幾張紙,可以不相信有人蓄意的挑撥離間,她只想聽他親口說出。
然而,他卻沒有否認。
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他真的隱瞞了她這麼久,欺騙了她這麼久。
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孫一柔突然用手肘向後撞去,男人毫無防備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倒在床側。
孫一柔翻身下地,不敢看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狼狽著套好衣服,撿起地上的包和行李頭也不回的朝外衝去。
流到額角的血液凝固,他喘息如牛,感覺呼吸幾度費力,心臟絞痛不止。
不知是不是折了的肋骨扎進心口與肺子了,他想挪動,可是卻一絲絲都挪動不了,呼吸衰竭讓他眼前一黑一黑的。
就在他即將暈厥的時候,房門猛的被人一腳踢開。
吳威帶著手下一幫人奸險的闖了進來,看著床上「半果」的他得意冷笑。
「厲偉,你的死期到了。」
……
黑漆漆的夜色里,一輛出租車都沒有。
孫一柔拿著行李,在這無人的縣城裡沒命的跑,熱度在升高,她的眼前天搖地晃,然而,她卻不敢停下腳步,害怕醒來的厲偉會隨時追上來。
好不容易攔下一輛出租車,她催促司機儘快離去,可當司機問她要去哪裡時,她卻迷茫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能去哪裡?
想了想,女孩咬唇看向窗外:「回羅湖,去火車站。」
車子左饒右饒,像是溫暖的搖籃。
孫一柔的身體發熱滾燙,還沒有消下去的炎症又一次燒了上來,她發燒了。
迷迷糊糊間在車上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車子還在羅湖的大街小項里轉著圈。
看看計價器,竟然200多塊了,這司機要不要這麼黑?
好不容易用100塊打發了這位黑心司機。
站在霓虹閃爍的火車站前,女孩又一次迷茫了。
她該去哪?她能去哪兒?
購票窗口,孫一柔排在長長的人龍後面,看著頭頂大屏幕上不斷閃過的火車預報,想了想,還是先去南方吧。
隊伍慢騰騰的往前挪,她也跟著亦步亦趨的往前走。
看看要去的地方,算好錢數,正從錢包里往外拿錢時,孫一柔的手卻猝不及防的被人攥住。
她嚇了一跳,扭頭就看到張天意深沉銳利且凝重的目光:「厲偉就要死了,你確定你要走?」
「死?」
「你走後,吳威就帶著他的手下出現了,厲偉原本就有傷,之後又被他們捅了幾刀,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是生是死沒人知道。」
「之前你離開時,吳威來找過厲偉,說抓了他的女人,當時厲偉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在上課沒有接到,他以為吳威抓走的人是你,就順從的跟著去了,結果去了才知道被抓的人是聶佑琳。」
「他赤手空拳被吳威以及他手下的人打成重傷,胸前腰側多處肋骨骨折,然而,他卻因為擔心你一天都沒有在醫院裡好好休息,本就有傷,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氣成那樣,即便是那樣的身子也要對你……」
張天意欲言又止,看著孫一柔難堪脹*紅的小臉,輕嘆口氣。
「要不是波叔帶人及時趕去,此刻的厲偉恐怕已經去見閻王了。」
現場的情形,誰都看的出來之前他和孫一柔做過什麼。
拖著那樣的身子也要強要了她,命都不要了嗎?
這也正是張天意擔心的,厲偉那樣的性子,身上的戾氣太重,一旦把他體內那些兇狠殘暴的因子勾出來,就像林間受傷的野獸般想要毀滅一切。
有時候張天意會想,是不是就只有孫一柔這樣看著畏畏縮縮實則心思靈敏的性子才能克的了他。
「醫生說他的肋骨同時扎進肺部與心臟,影響了呼吸與心率,再加上被吳威捅進去的那幾刀,他沒想直接要厲偉的命,就是想一點一點的折磨他,都不是要害的地方,暫時死不了,卻是最痛又讓他無力反擊的地方。」
「柔柔,我不知道厲偉是不是真的害過你父母,他現在不知是生是死,你真的忍心,這樣離開嗎?」
「如果他死了,你就一點不遺憾,一點不心痛嗎?」
「你父母的事你就不想查一查,是否另有隱情……柔柔?」
張天意話沒說完,孫一柔突然崩潰著後退一步,眼睛一閉一合,向後仰倒。
幸虧張天意及時拉住她,也正因為她拉住了她,才摸到她手掌間滾燙的熱度,再看她蒼白的小臉。
「你發燒了?」她的手指從她的額頭處撤回。
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了,直接拉著她走出隊伍。
加速行駛的車上,孫一柔虛弱的將頭靠在張天意的肩膀上,不知是厲偉的「死訊」給她的打擊太大了,還是發燒的緣故,自從上車後,孫一柔一句話都沒說,安靜的像個支離破碎的沒有靈魂的紙娃娃。
張天意看的出來,孫一柔對厲偉陷的很深,即便那些消息是真的,她也沒有這麼容易說抽身就抽身,那種無力、自責,怨恨自己,她感同身受。
繽紛閃爍的霓虹中,女人沉默著看向窗外,突然想到那個離去的他。
這麼多年,該放下的恨也都放下了,人都沒了,不管是恨啊,愛啊,都會隨著人的離去消失的。
唯一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遺憾與思念,所以她醉生夢死,所以她隨風飄蕩。
那樣沒有心的日子,她不想讓這個看似單純膽小,實則心思敏感脆弱的女孩再經歷一次。
很快,車子在醫院門前停下。
張天意牽著她的手跑進急診室大樓。
剛剛邁出電梯就看到醫生護士在手術室里進進出出,一位戴著眼鏡的醫生走向波叔聶佑琳等人。
「肋骨扎的太深了,因呼吸衰竭導致腦部缺氧長達十幾秒,心臟也受了重創,還有身上的刀傷……」
「哎呀你別廢話了,直接說,人能不能救活?」
「這……」醫生遞出一份病危通知書讓家屬簽字:「我只能說,我會盡力而為。」
「你它馬……」
「太太?」身側的波叔提醒聶佑琳一句,這裡是醫院。
聶佑琳赤紅著眼眶,難堪的退到一旁。
一直安靜站在身側的張夢瑤上前一步:「盡力救活他。」
醫生轉過身,低頭恭敬道:「是,大小姐。」
這家醫院,正是張氏置業旗下的產業。
說完,醫生重回手術室。
安靜卻也凝重的手術室外,孫一柔崩潰著跌靠在電梯邊緣,臉上的淚似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砸在蒼白的地面上。
他……真的要死了嗎?
聶佑琳聽到動靜回頭,看到她,憤怒的眉眼冷滯,肩膀微微顫抖,二話不說朝著她就飛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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