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叛賊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部落西遷

    「你說什麼！」當諾捫額爾赫圖聽完了怡親王的「想法」後，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情不自禁就喊出了聲。

    「怎麼？難道表叔有更好的辦法？」怡親王似乎沒有意外，平靜地反問道。

    「不行！這絕對不行！」諾捫額爾赫圖想都不想就搖頭拒絕，他斬釘截鐵道：「這是科爾沁的草原！這是我的領土！勇敢的科爾沁子民是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故土！」

    「是這樣麼？」怡親王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用依舊平靜地語氣問道：「難道你願意因為一片草原而讓整個科爾沁覆滅？如果沒了科爾沁，那麼繼續擁有這裡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不一樣！這不一樣！這裡是科爾沁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我的祖先，我的父輩甚至我的兄弟都在這裡誕生，在這裡死去，而他們的血肉也歸於這片草原，作為科爾沁的王，我怎麼可能放棄它？」

    「表叔，這就是你的選擇」面對有些激動的諾捫額爾赫圖，怡親王嘆了口氣，抬手在地圖上點了點：「你說的沒錯，這裡是科爾沁的草原，也是你們的故鄉。可是你別忘了，蒙古人的祖先是如何誕生，又是如何成長起來的！百年的平靜似乎已經消磨了你對先祖的敬畏，留下來的只有抱守殘缺和安逸享樂罷了。現在，你居然要繼續這麼下午，實在是讓我失望。」

    說到這，怡親王極為遺憾地搖了搖頭：「難道你以為僅僅靠你自己能夠打敗明軍麼更不用說在西北的蒙古各部了。如果你堅信自己能夠做到的話，那麼我無話可說，假如不能的話，留給你的結果就是整個科爾沁和這片草原一起毀滅。」

    「醒醒吧！我的表叔！」怡親王嘴角掛著諷刺的笑意：「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兩全其美的事，當你選擇了一條路後，另一條路就徹底向你關閉了。當然，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或許你已經在這麼考慮了，可是我要提醒你，但凡懂些歷史的人都清楚，在面臨危難時刻企圖走捷徑或者抱有幻想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諾捫額爾赫圖的臉色鐵青，他沒想到怡親王居然如此指責他，甚至沒有絲毫考慮到他的地位。

    他可是科爾沁的王，這片草原的主人，擁有數十萬之眾的勇士。

    就算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是清廷的親王，從爵位來講要比自己高些，可要知道按照輩分他可是康熙皇帝的表弟，怡親王的表叔！更重要的事現在他正站在科爾沁的地盤上，居然敢這麼指責自己？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怡親王那雙能夠看透人心的目光仿佛已經知道諾捫額爾赫圖的想法，依舊用原來平靜地語氣反問。

    不等諾捫額爾赫圖回答，怡親王就繼續道：「大明已經不是以前的大明了，就算你我聯手也不是現在大明的對手。如果繼續留在這裡，不僅要抵抗大明的進攻，同時還得承受來自西方的壓力。」

    邊說著，怡親王的手在地圖上划過，隨後重重地點了點。

    諾捫額爾赫圖看得清楚，怡親王所點下的位置正是明軍進攻科爾沁的方位，由遼東入蒙古直撲科爾沁，明軍異常果斷，甚至還調動了龐大的軍隊，這也是諾捫額爾赫圖擔憂無比的原因。

    再向西方看去，鄂爾泰這個混蛋為了討好大明聯合西方的蒙古各部已經組成了聯軍，意圖在科爾沁被明軍攻擊的時候趁火打劫。

    那些蒙古部落的心思諾捫額爾赫圖清楚的很，其實蒙古草原一直都是如此，每一個蒙古部落都是在類似的情況下不斷併吞、壯大或者衰弱。

    之前漠北蒙古就是一個先例，科爾沁同樣也是這麼幹的。當時的諾捫額爾赫圖在其中可是撈了不少好處，更壯大了科爾沁的力量。

    但誰能想到這風水輪流轉，僅僅才幾年的時間，漠北蒙古所面臨的局面就落到了科爾沁的身上，一想到可能的後果，諾捫額爾赫圖心中就是不寒而慄。

    「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避開明軍的鋒芒，集中力量擊破西方的蒙古各部，隨後帶領科爾沁向西走。」怡親王如此說道。

    諾捫額爾赫圖的表情陰晴不定，他突然間笑了起來：「王爺，恐怕西走才是你真正的打算吧？你不會是打著讓科爾沁越過整個草原後直接返回西北的清廷吧。」

    「表叔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有這個打算。」面對諾捫額爾赫圖的責問，怡親王非得沒有絲毫被揭穿底細的驚惶，反而依舊平靜如初。

    「不過表叔，這打算其實並不矛盾。」怡親王淡淡地笑著說道：「敵人勢大，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與其坐困此地倒不如遠走他處，這也是兵法常用的策略。何況科爾沁原本就是大清的臣子，回歸朝廷自然是理所當然。如表叔能帶族人西遷，我想皇上肯定是極為高興的，等到哪時候表叔可在西蒙古重建科爾沁草原，再加上背靠朝廷，也不用擔心東邊的蒙古各部和明軍了，你說呢？」

    「這個混蛋！」諾捫額爾赫圖心中大罵，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現在後悔極了，後悔之前肯定是在女人肚皮上用力過猛導致腦子有些不好使才會做出當初的決定來。

    但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怡親王說的不是沒有絲毫道理。面對明軍和西北蒙古各部落的兩線作戰，科爾沁似乎沒有半點勝算。

    就算有怡親王的幫助，科爾沁能打贏的可能也是不大，要不然怡親王也不會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從遼東跑到他科爾沁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科爾沁已到了危急關頭，相比強悍的明軍，諾捫額爾赫圖心裡更覺得西邊的蒙古各部聯軍更好對付些。

    同樣是蒙古人，諾捫額爾赫圖當然對於蒙古人更為了解。別看現在鄂爾泰聯合蒙古各部對科爾沁出兵，可實際上為了保存實力，鄂爾泰僅僅只是西蒙古的共主而已，他的精銳部隊並沒有動用，僅僅只是派出了幾千普通部隊，而其餘的都是從蒙古各部徵調的蒙古人。

    從數量來看，聯軍數量不少，而且來勢洶洶。可實際上聯軍無論是指揮還是作戰力都不如科爾沁，更不用說再加上怡親王的精銳了。

    只要諾捫額爾赫圖和怡親王齊心合力，擊破聯軍一部或者兩部，那麼他可以保證這支聯軍必然會為了各自利益成為一盤散沙。

    但是擊敗不難，要直接帶領數十萬族人穿過整個蒙古草原卻是難上加難。假如這麼做了非得要丟棄科爾沁的故地，甚至還會在一路上遭受巨大的損失。

    就算最終成功了，那麼抵達西蒙古的科爾沁部恐怕也得損失慘重，而且到了那邊後，科爾沁部需要重建家園，同時還要受到清廷的直接約束，從而喪失自主權。

    這對於諾捫額爾赫圖是無法忍受的，所以他最終還是沒有答應怡親王的建議。不過為了安撫怡親王，諾捫額爾赫圖忍耐著說這件事太大了，他必須謹慎考慮希望多給他幾天時間。對此，怡親王倒也很是大方，直接同意了下來。

    拒絕了諾捫額爾赫圖的留飯，藉口軍中有事怡親王先行告辭了。當然，這其中也又怡親王對諾捫額爾赫圖防備的用意在，雙方雖然現在是合作，可這種合作是在局勢下形成的，再加上兩人之前的關係並不怎麼好，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怡親王都不會把自己的安危交於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