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叛賊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墜落的勇士

    巴特爾是部日固德手下千戶之一，同時也是部日固德的小舅子。既然明軍如此排陣，這場仗看來肯定能贏，這樣大的功勞部日固德自然先照顧自己人，所以直接就指定讓巴特爾為主力攻擊。

    聽到這個命令，其餘將領個個露出羨慕之色，在他們看來巴特爾簡直就走了狗屎運，如此功勞唾手可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巴特爾有個好姐姐呢？這種福分是誰都羨慕不來的。

    「尊令！」巴特爾中氣十足地回道，整個人神采飛揚精神抖擻，他一夾馬腹就騎馬向自己的部隊跑去，準備開始進攻。

    「團長，蒙古人要進攻了！」明軍那邊早就嚴陣以待了，蒙古騎兵一動明軍自然是瞧得一清二楚。

    「直接衝鋒正面？蒙古人是在找死！」羅天琦同樣冷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蒙古人居然以為現在還是蒙古騎兵縱橫天下的時代麼？居然在野地直接用騎兵衝鋒已經排好陣列的火器部隊？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不過這對於明軍卻是一個最好的結果，同樣也是羅天琦希望的，當他看見蒙古騎兵開始行動的時候，一道道命令就下達出去，訓練嚴格裝備精銳的明軍如同一台精密的戰爭機器一般開始運行起來。

    由於是先鋒，羅天琦攜帶的野戰炮並不多，而且都是小炮。不過小炮同樣能夠打死人，隨著命令的下達，明軍的野戰炮開始開炮，一顆顆炮彈劃破天空，呼嘯著朝正在提速的蒙古騎兵而去。

    炮彈落下，挨著的蒙古騎兵連人帶馬瞬間砸成肉呢，就算擦到了也是非死既傷。

    不過野戰炮對於蒙古造成的殺傷力並不大，因為火炮的不足和現在的炮彈僅僅只是用動能來攻擊，蒙古騎兵在衝鋒時也不會傻乎乎地聚集成一團，再加上蒙古人原本就作戰彪悍，僅僅十數騎的損失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兄弟們！沖啊！」巴特爾大聲呼喊著，其他蒙古騎兵也個個發出滲人的怪叫聲，再加上奔騰的馬蹄聲，如果心理素質差的早就被這場景給嚇尿了。

    蒙古騎兵不是沒見過大炮的，科爾沁部參加過康熙和准格爾部的戰鬥，在草原交戰中同樣用過大炮。所以，大炮對他們來說並不算是稀罕物，巴特爾很清楚，明軍的大炮發射需要時間，以他們和明軍的距離而言，明軍最多打上三輪蒙古騎兵就能衝到近前，到時候明軍的大炮再無用處，而那些傻乎乎站著的明軍也只有面對蒙古騎兵馬刀的下場。

    一想到即將砍下明軍的頭顱，衝進明軍陣中建立功勳，巴特爾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果然不出所料，第一輪炮火攻擊後，間隔了一段時間後才迎來第二輪的炮火，而這時蒙古騎兵已經離明軍最前的陣列僅僅一里多地了，沖在最前的蒙古騎兵甚至能清晰的看見對面的明軍臉上的表情。

    不過奇怪的是，對面的明軍仿佛如同木雕一般依舊站著，絲毫沒有顯露出驚惶或者不安的神色，難道這些明軍已經嚇呆了不成？蒙古騎兵來不及多想，拼命地催促自己的坐騎，同時開始揮起了手中的馬刀。

    突然，一聲哨響，一直未有動靜的明軍在哨音中有了動作，第一排明軍齊刷刷地舉起了手中的火槍，開始向衝鋒而來的蒙古騎兵瞄準。

    「小心火槍！」領頭的蒙古下級軍官連忙大喊一聲，同時一個側身就把自己的身子藏在了馬匹的一側。這種騎術被稱為鐙里藏身，屬於生長在馬背上民族的蒙古人所特有的技巧。

    這種技巧對付火槍極為有效，科爾沁部的蒙古騎兵在之前同前明的戰爭中經常使出這麼一招以躲避火槍的殺傷，而現在這些蒙古人同樣故伎重演，在他們看來只要頂住明軍的臨陣一發，那麼勝利就在眼前。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蒙古人使出全身節數炫耀著他們精湛騎術的時候，明軍的火槍開始射擊了。

    隨著連成一片的爆豆聲響起，明軍的陣前冒起了一股白煙，這白煙是火藥燃燒形成的，而當同時，對面的蒙古騎兵就如同猛然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鐵牆，數十個沖在最前面的騎兵連同他們的戰馬一同翻到在地。

    又是一聲哨響，第一排的明軍後撤，第二排的明軍上前，同樣和之前的明軍相同朝著蒙古騎兵舉起了火槍。而這時候第三排的明軍已經做好了準備，剛撤下來的明軍已經有條不紊地開始重新裝彈。

    隨著再一次哨音響起，明軍的火槍繼續射擊，這一次倒下的蒙古騎兵顯然比第一次更多，這自然是因為蒙古騎兵沖的更近了些，火槍的殺傷力也相應更大。

    「分開！分開！」巴特爾怎麼都沒想到明軍的火器居然如此厲害，兩擊之下他就損失了數十個勇士，就連蒙古人是以為傲的鐙里藏身都沒什麼用處，而且明軍有條不紊地迎戰更讓他收斂起了最初的輕視。

    不得不承認，科爾沁的蒙古騎兵的確勇猛善戰，而且巴特爾也是有幾把刷子的，他所做出的應對並沒有錯。只可惜的是，他面對的是現代的明軍而不是以前前明的明軍，早就做好準備的明軍如何能讓他如願？當第三排火槍手開始準備射擊的時候，明軍的陣線陣列也開始動了，左右兩邊的明軍陣線朝著中央開始移動，形成了一個凹字形，來自三面的火槍在指揮下同時發射。

    「沖！衝過去！衝過去我們就贏了！」巴特爾大恐，他身邊的騎兵一個接著一個落下馬去，那些立即死去的蒙古騎兵還好，而有些一時間重傷未死的蒙古騎兵在地上悽慘嚎叫著，令他膽戰心驚。

    可現在，他已經沒了其他選擇，面對三面入雨點一般的火槍，巴特爾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衝鋒，只有衝進明軍對列中他才能改變現在挨打的困境。

    半里地……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

    近了，越來越近了！巴特爾在損失了近半的騎兵後終於衝到了最後二百米的距離，可這最後一百米卻如同無法跨越的天途一般，只見一個接著一個蒙古騎兵倒下，對面明軍的火槍一直就未停息過，但他卻怎麼都沖不過去。

    「射箭！射……。」巴特爾這時候也不顧騎兵的弓箭能不能射到明軍了，他大聲呼喊著，同時取出弓箭來搭弓上箭，可還沒等他拉滿弓，一顆飛速而來的子彈直接就打中了他的胸膛。

    巴特爾只感覺胸口如同被重錘狠狠一擊，整個人瞬間天旋地轉，隨後一片黑暗襲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