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叛賊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勤勉的太子

    大明京師，總參謀部。

    大明的總參謀部初建在朱怡成寧波監國時期，從時間來看，總參謀部的成立很早，可以說朱怡成重建大明政權的那一刻起，就開始著手了總參謀制度的建立，而到現在已有足足十九年之久了。

    第一任總參謀長就是莊岩，莊岩在總參謀長這個職位上坐了足足十九年的時間，雖然總參謀部和其餘部堂有所不同，總參謀長的任命直接由皇帝下達，並不通過軍機處和朝堂，這也是為了加強帝權，皇帝直接控制軍權的必要手段，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莊岩在這個位置上坐了也太久了，這些日子隱隱約約已有傳出莊岩要離開總參謀部，卸任總參謀長的風聲，而在所有人看來，莊岩不再擔任總參謀長基本可以確定。

    這點，莊岩自己心裡也很清楚，算算他在軍機處的任職時間差不多也快到了，等到明年的時候，也就是永業十九年末，沒有意外的話莊岩就會卸任總參謀長和軍機大臣的職務。

    至於誰來接替莊岩，朝中各有猜測，不過在眾人看來，由在西北的岳鍾琪岳大將軍回京接任總參謀長，併入軍機的可能性極大。

    現在的總參謀部和最初的總參謀部大不相同，最初總參謀部僅僅只是一個小衙門，在眾人看來朱怡成建立總參謀部只不過是要從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進行分權，從而進一步牢牢把軍權抓在皇帝的手裡。

    而隨著近二十年過去，現在的總參謀部已成了大明軍方最為重要的一個機構。其職權遠遠超過兵部、陸軍部、海軍部這些部門，一躍成為皇帝直接控制、指揮軍隊，制定軍事行動的軍事中樞。

    現在的總參謀部內部有七個司，分別為國防司、作戰司、組織司、軍務司、通信司、宣傳司、情報司。

    這七個司各司其職，在總參謀部內占據了極其重要的地位，每個司的內部還分有以軍種、戰區、任務等各方面需求的各處機構，從而組成了龐大的總參謀機構。

    朱伯在總參謀部任職已有近一年了，這一年中朱伯分別去了組織司、軍務司、情報司擔任普通參謀職務，從實際上熟悉並接觸了總參謀部的各項工作。

    在上個月的時候，朱伯以作戰參謀身份從情報司調入作戰司，相比其他各司，國防司和作戰司這兩個司是總參謀部核心中的核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朱伯會在作戰司工作半年左右的時間，隨後再去國防司擔任職務，這樣一來除去目前在總參謀部內部最不起眼的通信司和宣傳司外，朱伯基本就在總參謀部各司都有了任職經歷。

    相比之前他待過的情報司，作戰司更能實際接觸到總參謀部對各處戰區的軍事計劃，其中不僅包括北方戰區和西北戰區的情況，還包括新明、呂宋、柔佛這些海外領地，就連高進所占領的緬甸一地，作戰司也有專門的小組進行作戰研究。

    作戰司的工作異常忙碌，而且繁瑣，是極為考驗人的。能夠在作戰司內獨當一面的高級參謀都是軍中的英才，按照莊岩的話來說，在作戰司內歷練出來的高級作戰參謀放出去或許直接擔任野戰師的師長或許在實際作戰經驗中有所不足，但擔任師參謀長甚至軍參謀長而言完全沒有問題。

    因為作戰司的特殊存在，作戰司的上班時間和其他各司不同，並非是白日上班晚上休息，作戰司是二十四小時待命，所以作戰司的人員都是三班倒，以隨時保證作戰司的良好運轉。

    按照排班計劃，朱伯這一周上的是夜班，在總參謀部知道朱伯真正身份的寥寥無幾，他繼續使用李孟這個化名，軍銜也僅僅只是少校而已，所以在同僚的眼裡，這個平日做事認真，極為勤勉的年輕少校和總參謀部中其他年輕軍官並沒有什麼不同。

    當擺在作戰室內的鐘表指針指向上午七點的時候，來接班的人準時抵達，雙方開始了例行的交接。

    朱伯把早就準備好的交接文件遞給了下一班的作戰參謀，並簡單扼要的向對方講述了交接事宜。

    對方認真聽講著，並翻閱著交接文件內容，等聽完後點了點頭，確認無誤就取出筆來在文件上簽字，這樣就完成了兩班的交接任務。

    「好了，這裡就交給你了。」朱伯站起身來整整軍裝，笑著對交接的作戰參謀說道。

    「辛苦了李孟，天都亮了，你早點回去歇息吧。」簽完字的作戰參謀笑著點點頭。

    接著見朱伯轉身就要離開，那作戰參謀突然想起了什麼喊了他一聲，朱伯回過頭，就聽得那作戰參謀問：「後日你是不是沐休？」

    「對的，有事？」朱伯反問。

    那作戰參謀笑道：「後日我也沐休，還有馬延、唐少華他們也是，唐少華建議沐休日大家小聚一下，如何？」

    「怎麼突然想起小聚了？」朱伯好奇道。

    「唐少華這不馬上要成親了麼？他家又剛給他買了個新宅子，算是雙喜臨門，不去酒樓，就去他的新宅，我們這些親近的兄弟喝喝酒放鬆放鬆。」

    「沒問題，後日對吧，就這樣說定了！」朱伯笑著一口答應，無論是在海軍服役還是現在在總參謀部任職，平日裡同僚之間的聚會是難免的，而且這樣的聚會對於朱伯來說不僅能夠和同僚搞好關係，也能通過聚會從這些年輕軍官口中得知一些令他感興趣的東西。

    只要是正常聚會，不去那些齷齪的地方花天酒地，朱伯很少會拒絕。何況大明軍中對條例的遵守是非常嚴格的，無論是普通士兵還是軍官，甚至高級軍官，都會按照軍中條例來執行和要求自己，畢竟朱怡成建立的憲兵制度可不是擺設，一旦在役軍人出入不適合的場所，或者做出一些違反條例的事被憲兵抓到可不是小事，在總參謀部的組織司內，因為違法條例被處置甚至直接解除職務的文件比比皆是。

    離開了作戰司，天色已經大亮了。

    熬了一個通宵，朱伯雖有些疲倦，但年輕的他精神頭依舊不錯。出了總參謀部後，朱伯安步當車直接向前走去，一路上遇到穿著軍裝的同僚相互行禮問候，等走出了兩條街，朱伯看看四周再也沒有總參謀部的同僚時，直接就拐進了邊上的一條街，再往前一段路，一輛馬車靜靜停在那邊，朱伯上前直接拉開車門，等他在車內坐定，馬車緩緩行駛了起來，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朱伯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八點多，在自己的東宮用了些簡單的早餐，吃完後朱伯並沒有去休息，直接就朝著朱怡成平日辦公的偏殿方向而去。

    等到了偏殿的時候，恰好是九點時分。

    「父皇……。」進了偏殿，朱怡成已坐在几案前辦公了，在朱伯的眼裡，自己的父皇一直都是這樣忙忙碌碌，從他開始記事的時候，朱怡成每天基本有半天的時間都是在偏殿渡過的。

    「下班了？為何沒去休息？」朱怡成正在看著一份文件，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進來的太子，開口問道。

    「兒臣沒覺得累，先過來見父皇，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等過會再去歇息也無妨。」朱伯知道朱怡成的習慣不喜歡說話繞圈子，所以直截了當地笑著回答。

    朱怡成點點頭，自己這個嫡長子他還是很滿意的，作為大明的繼承人，朱伯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裡，也許朱伯成不了他朱怡成這樣的重建大明的偉大君王，但從一個合格的帝王角度來看，朱伯未來執掌這個帝國毫無問題。

    自朱伯回到京師，朱怡成讓他進總參謀部任職以來，朱怡成平日裡也在教導朱伯如何處政的道理，朱伯自己很清楚朱怡成這麼做的原因，對此極為上心，這也是他剛剛下班就來到偏殿的原因之一。

    「你來的正好，先看看這個。」朱怡成放下手中的文件，向朱伯說道。

    朱伯快步上前，朱怡成把剛才看的那文件示意他拿過去看，朱伯並沒有說什麼直接取走那份文件，在離朱怡成不遠的另一張小桌前坐了下來，這張小桌是朱怡成特意為朱伯安置的，就在朱怡成的左手邊，平日裡朱伯在這學習政務就坐在此處。

    坐下，朱伯打開文件仔細看了起來，當他看了第一行字後就明白這文件是誰送來的了。

    因為文件上面是楊勖的字，內容是楊勖和托爾斯泰的談判報告，其中詳細講述了他和托爾斯泰的談判經過，包括目前談判的結果。此外楊勖還把他對托爾斯泰建議他直接來京師進行下一步談判的事匯報了下，至於其他就沒什麼了。

    朱伯看文件的習慣和朱怡成差不多，先是快速瀏覽一遍，然後再仔細細看。等用了極短的時間看完了文件內容說的是什麼後，朱伯這才再一次從頭至尾細看了起來。

    相比第一次瀏覽，第二次的細看朱伯花了不少時間，兩千多言的報告他足足看了半個小時這才全部看完，等看完後朱伯恭恭敬敬地用雙手把文件重新擺回朱怡成的案頭，這才說道：「父皇，兒臣以為楊帥的處置並無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