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訓今年十七歲,正當血氣方剛的年紀,新婚燕爾後忽然獨睡多天,此刻一想及花蕊夫人,不由心中越來越是渴望。
柴宗訓心想:
「不如朕以三位后妃的名義召花蕊夫人進宮,悄悄試試她在床笫間的魅力?
以韓徽父子對朕的忠心,花蕊夫人又是朕賞賜給韓徽的,必無怨恨。」
然而想到花蕊夫人既是自己金口玉言,賞賜給了韓徽,現在再把花蕊夫人召進宮玩弄,實非君待臣之道,柴宗訓又猶豫了起來。
正遲疑不決時,總管太監小六子進殿來呈報「武德司」奏摺。
柴宗訓接過奏摺一看,頓時火冒三丈。
據派駐在衛州的「武德司」幾年來的暗中調查,光祿少卿、衛州刺史郭玘貪贓枉法,不但從收售倒賣義倉糧食的行徑中貪污了多達三十餘萬兩的公款,且收買賄賂了衛州的十名「鄉賢」,勾結數十名官吏在當地欺壓百姓,強搶民女為妾,草菅人命十餘條。
已成為了一州官員塌方式的腐敗窩案。
柴宗訓拍幾大怒道:
「朕已數倍提升官吏俸祿,逢年過節還有額外賞賜,只要盡忠職守之官吏,皆可生活富足且社會地位顯要,竟還有這麼多人貪心於財富、色慾,行如此惡事!
當真是人性本惡,權力的腐化是最快的!人心貪婪沒有止境!
小六子,這郭玘是何資歷?是如何當上衛州刺史的?」
賀耀來稟報前已對此案做足了功夫,各種細節皆已查究詳細,當即道:
「啟稟陛下,這郭玘本是太祖之族子,先帝時命為光祿少卿,常年主持帝室宗廟祭祀。
開熙六年,郭玘求外放為衛州刺史,宰相李大人見他是皇親國戚,之前為光祿少卿時也無甚差錯,便同意了。
誰知此人貪婪無比,任刺史才不足四年,竟枉顧陛下皇恩!」
柴宗訓想了想,回憶起來了當時的情形:
開熙六年,自己派龍驤軍、龍驤衛兩軍征服蜀國還不久,當時和李濤、王著商議後,選派了蜀中五十個州的刺史。
這郭玘眼熱不已,出為一州刺史當然比主管宗廟祭祀的光祿少卿,權力要大得多了,因此向宰相李濤求懇為一州刺史,李濤上稟自己。
自己念及郭玘是太祖族子的親情,便即同意了。
而現在小六子只說是宰相李濤任用的郭玘,自然是「為尊者諱」了。
考慮了一天後,第三天十一月五日的早朝上,柴宗訓命大內總管李福向眾臣宣讀了郭玘貪腐之事。
龍驤衛幾年來搜集的證據,念了二刻多鐘才完。
柴宗訓道:
「郭玘此賊,朕本是念在皇親國戚的份上,這才未加考核任用他為衛州刺史,誰知此人品質如此惡劣!
此事最可怕之處,還不是郭玘之腐敗窩案,而是衛州十名「鄉賢」竟然都被他收買了!
足證目下朕大周推行已數年的「鄉賢制」,仍然存在制度性漏洞。」
李濤出班道:
「陛下,此事乃老臣之過。
這幾年來,竟未察覺到郭玘在衛州的無法無天。」
一些之前反對開「工、商」科舉之臣,順勢立即出班大談起權力掌握在士族手中的重要,而不讀聖賢書的普通百姓,只會容易被貪官收買,隱隱竟有攻擊「鄉賢制」之意。
坐在金鑾寶座中的柴宗訓輕揮了揮手,殿中眾臣都安靜了下來。
柴宗訓道:「人無完人,金無足赤。
「鄉賢制」推行這幾年來,在朕大周監督了多少地方官員的施政,減少了多少貪腐惡行!
其功績遠遠大於不足。」
見皇帝出面肯定「鄉賢制」,持反對意見的大臣再不敢發聲。
柴宗訓續道:
「鄉賢制的不足在於沒有設立任期,沒有換選制度。
掌握權力久了,便容易腐化,人性如此,制度的監督才是保障。
即然各地官員行五年一考核施政的制度,朕意將鄉賢制的終生制,也改革成任期制,5年一換屆選舉。
選舉時,從之前的州府監督,變為由朕派內務府和武德司,共同派員監督有無舞弊行為。」
李濤、王著、呂蒙正等大臣當即發言大力支持,其餘臣子也無異議。
君臣商議一陣後,柴宗訓決定派大內侍衛統領陳季興統五千「武德司」軍士前往衛州,調查取證核實後,將違法犯罪的郭祀一干人等捉拿歸案,押解來京審訊。
武將隊列中的衛風出班道:
「啟稟陛下,金陵和南都前線情報傳回,經過我軍這二個多月來的攻打,唐國內已現糧草不濟之況。
據潛伏在唐國的龍驤衛回報,唐國軍士食物已從白米飯逐漸變成了摻入雜糧的米粥,相信再不用多久時間,金陵和南都的戰況必將破局。」
柴宗訓點頭道:
「如今朕大周農業產糧豐裕,商業興盛,國力十倍於唐國而不止。
兵部當保證好前方東、西兩路大軍的糧草軍需,不得有半點短缺,以致貽誤戰機!」
兵部尚書張昭出班道:
「回稟陛下,大軍後勤,臣主持的兵部歷來是萬分重視。
目下二路大軍中的糧草軍需尚足支用三個余月,且兵部供給不斷,保持軍中糧草庫存不少於2個月,還請陛下放心。」
柴宗訓知有龍驤衛、武德司及龍驤軍的三重監督,兵部供應糧草絕不可能有水份。
柴宗訓微微頷首,道:
「除夕新年將近,張尚書記得多備些酒肉,定要於除夕前送至龍驤軍第一兵團和第二兵團軍中。
伙食優良,乃一軍士氣之基礎。」
張昭行禮道:
「臣謹遵陛下旨意!必定讓前線將士酒肉充足,過個好年,儘快為陛下平定唐國。」
三天後,準備妥當的大內侍衛統領陳季興,率領五千「武德司」軍士辭別了皇帝柴宗訓,自汴京出發前往衛州察查刺史郭玘違法之事。
衛州,因地處春秋古衛國地,故得名衛州。治所長期在汲縣。
北周宣政元年(公元578年)置,隋朝大業年間,天下州改郡,改為汲郡。唐朝武德初,天下郡改州,復為衛州。
柴宗訓此時,衛州下領五縣:汲縣、衛縣、共城縣、新鄉縣、黎陽縣,人口約八十餘萬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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