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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七笑著拱手道:「稟報大寨主,軍師。事情是這樣的。前天夜裡,老君山的這幫人突然對我們發動突襲,結果自然是討不了好去,沖了幾次被我們殺了五六十人便退了。我們打掃戰場的時候抓到了幾名活口,一審問才知道,原來老君山上的山匪得知了他們主寨被攻占的消息。他們很是恐慌,五百多人這幾天陸續逃走了一百多人,只剩下三百七八十人了。他們的一個頭領叫吳海兒,覺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遲早人會跑光了。於是便想鋌而走險,趁著我們山寨人馬空虛來奪我們的主寨,來個釜底抽薪。所以才發動了對我們的突襲。」
林覺恍然道:「原來如此,這吳海兒倒也是個明白人。他們主寨被我們攻下,便等於斷了他們糧草物資的供應,他們也撐不了多久。與其如此,不如挺而走險。」
高慕青點頭表示同意,問梁七道:「於是你覺得有機可乘?乘著他們兵馬不多又人心渙散所以帶人攻打老君山了?」
梁七拱手道:「大寨主,軍師,此事我自作主張,沒有來得及向大寨主和軍師稟報。若要處罰,我受著便是。主要是那俘虜說有條避開主要工事的小道,他可以帶路。我想著事不宜遲,若是那廝帶著手下跑了,豈非是便宜他了。所以我便帶了一百名兄弟昨天後半夜摸上了老君山大寨。誰知道這群人都是一群慫包,還沒怎麼交手,便逃了大半。害的我和兄弟們天亮後到處搜索他們。」
林覺哈哈笑道:「老巢被端,自然軍心渙散一盤散沙了,幹得好。省的一番手腳了。」
梁七忙道:「軍師不怪我擅做主張麼?」
林覺笑道:「怪什麼怪,戰機一到,自然是要即刻抓住的,否則便貽誤了。我想大寨主也不會怪你的,我們還正擔心這幫傢伙劫我們的道呢。這麼多百姓和物資,若是被他們竄出來搗亂,我們這點人手可是顧頭顧不了尾。」
梁七呵呵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擔心著呢。」
林覺道:「人也不要搜了,逃了就逃了吧。你趕緊帶人回山寨。招呼所有人下到山谷里,太陽落山前我們便會到達,這些物資都要搬運回山寨。還有,吩咐人多做炊飯,將圍欄里的那十幾頭年豬宰了。叫這些百姓們好好的吃一頓。在校場上搭好窩棚,暫時安頓好他們。」
梁七挺胸道:「遵命,我這便趕回山寨。大寨主軍師,我先去了。」
高慕青微笑點頭道:「去吧。」
梁七帶著人飛速離去,高慕青和林覺相視而嬉,心中開心不已。
……
夕陽斜照在落雁谷西坡之上,整個山谷里人聲鼎沸,響徹山野。大隊人馬抵達山谷之中後,落雁谷大寨中的老老少少幾乎傾巢出動前來相迎。
走了六七天的那些從石人山而來的百姓和山民們得到了落雁谷百姓們熱烈的歡迎。一碗碗的薑湯送上來,驅除了疲勞寒冷。這些困苦麻木,因為壓迫剝削而變得冰冷的心,便在這一碗碗的薑湯一張張的笑臉一句句的問候之中變得溫暖了起來,變得活泛了起來。
很多落雁谷的百姓將自己身上穿著的棉衣給人群中的老人和孩子。那些凍得眼淚都凍結的孩童們手裡攥著熱乎乎的麵餅,臉上終於展露了笑顏。
在梁七的指揮下,所有的青壯漢子搬運起糧食物資往山寨中運去,百姓們也自發的一起幫忙。六七千人一起行動,太陽剛剛落山,便將數十車的物資搬運上山。
夜幕降臨之時,大寨聚義廳前的演兵場上一堆堆篝火燒的正旺,一鍋鍋的米飯和一鍋鍋的豬肉發出撲鼻的香味。臨時搭建的簡易的敞篷之中,數千百姓坐在乾草上,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菜飯肉食,他們懷疑他們來到了天堂之中。在伏牛山這個地方,居然還有一處山寨能如此的對待自己這些貧賤的山民們。這裡的人們相互之間親切而友好,那些山寨的士兵們跟百姓之間居然親密無間。小孩子們居然敢在士兵們身上爬來爬去。這要是在石人山,早就被一腳踢飛了。
那些肉食,飯菜真的是給自己這些人準備的麼?很多人咽著吐沫想著這個問題。不久後,當一碗碗的飯菜被分配到他們手裡的時候,當嘴巴咬到肉食,滿口溢出久違的香味,好吃的簡直像是做夢一般的事情發生之後,很多人的眼裡流出了淚水。那是感動的淚水,不僅是太久沒享受過的美味的飯菜而帶來的感動,更是基於眼前這座山寨中的人給予的溫暖而帶來的心靈的感動。
數千人狼吞虎咽吃飯的情形也頗為壯觀。看著這些人飢不擇食的樣子,落雁谷中的眾人心中也是滿懷感慨。有時候人生最大的需求不過是一碗飽飯而已。但就是這麼簡單的需求,卻也很難滿足。
高慕青站在廣場中間的火堆旁,她的眼睛裡有些東西在閃動。她感激的看向站在遠處正跟小虎和綠舞說笑的林覺,心裡踏實的很。她第一次感覺到一種使命感,就像夫君經常說的那樣,人活在世上當有一種使命感。有時候為天下蒼生謀福是一句很空洞的話,但此時,這是一種真真切切的感覺。讓這些可憐人吃飽飯,便是最為直接的體現。
不知過了多久,吃飽喝足的百姓們終於一個個滿意的打起了飽嗝。幾名年長的老者在兒孫的攙扶下走出了棚子,來到高慕青面前。高慕青尚未說話,那幾名老者忽然跪倒在地朝著她磕頭。
他們這一跪,棚子裡的所有百姓都撲通通跪在地上,黑壓壓的一大片,朝著高慕青磕起頭來。
高慕青手足無措的叫道:「哎呀,這是作甚?快起來。鄉親們快起來。」
一名老者顫聲叫道:「大寨主,您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下凡麼?來搭救我們這些窮苦人的麼?我老漢活了七十有九,從未見到菩薩顯靈。我也都快不相信世上有菩薩了。但現在,我們是真的看到菩薩顯靈了。你是觀世音大慈大悲的菩薩。」
「觀音菩薩!觀音菩薩!」百姓們紛紛叫道。
高慕青擺著手紅著臉叫道:「我不是,我不是,哎呀,你們快起來,折煞我了。」
百姓們跪著不起身,只是叫菩薩。高慕青求救般的看向林覺,林覺笑嘻嘻的並不過來。高慕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過頭來想了想,大聲對百姓們說道。
「父老鄉親們,我真不是觀音菩薩。我是高慕青,是這落雁谷大寨的寨主。我知道鄉親們都受苦了,吃不飽飯,受人欺壓,日子過得很辛苦。但這一切很快就會改觀,你們來到我的山寨,從此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我們很快便會做出安排。鄉親父老們,日子苦,求觀音菩薩是沒用的,要靠我們自己努力才成。你們看到下邊的那座大山谷了麼?我們要用雙手開墾田地,在那裡種下莊稼。收穫我們的糧食,棉麻。只要我們不怕辛苦,我們一定會能吃飽飯,穿暖衣,過好日子的。你們放心,沒有人再回欺負你們,我落雁谷的兄弟們會保護好你們,你們什麼都不用怕。誰敢來欺負你們,我們便教他們有去無回。」
百姓們群情激昂,大聲稱是。又是歡笑又是流淚,又是磕頭的,又是相擁而笑的。場面熱鬧非凡。
一片嘈雜中,高慕青轉頭看向林覺,林覺正在遠處笑著看著自己,一個大拇指在空中挑的高高的。
……
林覺住處,小桌上擺著幾盤小菜,一罐好酒已經喝的見底了。林覺臉上都已經微紅。酒是個好東西,特別是在這伏牛山中更是金貴之物。石人山大寨中搜出了不少酒,這可都是用珍貴的糧食釀造的酒。人都要餓死的地方,左宗道居然還浪費糧食釀酒喝,這件事讓人憤慨。但這酒可不能浪費,所以不辭辛苦的搬運回來,喝到肚子裡才算沒有浪費。
綠舞在旁邊忙活著,往紅泥小爐子裡添加著碳薪,上面的一個瓦罐咕嘟嘟的冒著香氣,裡邊的肉燉的軟軟香香的,味道誘人。
「別忙活了,都過來吃一些。綠舞,來陪我喝一杯。」林覺朝綠舞招手道。
綠舞笑道:「我可不會喝酒,公子自個喝便是。我也吃過飯了。」
林覺瞪眼道:「怎麼,不聽話麼?一個人喝的是悶酒,那有什麼意思?小虎腿傷沒好,要不我叫他來陪我喝。」
綠舞嗔道:「可不能教小孩子喝酒,公子幹嘛不去叫慕青姐姐來陪你喝酒?她可是很能喝的,我卻不成。我和慕青姐姐比,可差得遠了。」
林覺伸手過去,一把摟住綠舞的腰,手臂一用力,將綠舞摟在大腿上坐下。呵呵笑道:「綠舞,你是不是吃醋了。」
綠舞垂首道:「綠舞怎麼敢生氣?」
林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輕聲道:「聽說這段時間你很擔心我是麼?小虎說,你每天都跑到崖邊等我回來是麼?」
綠舞羞澀道:「這小破孩子,怎地現在這麼油嘴滑舌了?我……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公子什麼時候回來罷了。公子不在,我的心空落落的。我又幫不上公子的忙,只能等公子回來了。晚上的時候,我還向流星許願了呢,許願公子凱旋而歸,那我便心滿意足了。流星許願真的很靈,公子真的凱旋而回了。」
林覺微笑道:「綠舞,你對我真好。」
綠舞輕嘆一聲,將頭靠在林覺胸前,像只柔順的小貓咪。林覺端起一杯酒來送到綠舞唇邊道:「來,喝一口,暖暖身子。」
綠舞皺著眉頭,終於伸出粉紅的舌頭舔了一下,頓時一張俏臉頓成苦瓜臉。林覺哈哈大笑,一口將那杯酒喝乾,抱著綠舞站起身來。
綠舞勾著林覺的脖子叫道:「公子要做什麼?」
林覺俯身過去,噴著酒氣道:「今晚,我想要了你。」
綠舞嚇了一跳,滿臉紅暈,低聲道:「公子不是說……我……我還小麼?公子今晚這是怎麼了?」
林覺俯身在她粉紅的嘴唇上一吻,低聲道:「這一次去打仗,我差點沒命。我當時就在想,若我死了,你該怎麼辦。你跟著我這麼久,沒名沒分,我死後你什麼都沒有,還要為我傷心。這是多麼的不公平。所以,我下定決心,如果活著回來後,一定納你為妾,給你個名分。所以,今晚便是你我的洞房花燭之夜。等去了京城,我找個機會擺下宴席,再正式的宣布此事。」
綠舞又驚又喜,身子顫抖著不知說什麼才好,只緊緊將滾燙的身子依偎在林覺身前。
林覺低聲問道:「綠舞,那麼,你願意嫁給我麼?我會一輩子將你當做心肝寶貝的。」
綠舞抬起頭來,看著林覺,眼淚忽然湧出眼眶。自己的願望終於實現了,青台鎮上對著流星的許願也終於再次靈驗了,那次許下的願望是,讓公子早些娶了自己,今日終於美夢成真了。
「我願意的,你知道的,公子……我……我太開心了。」綠舞嗚咽道。
林覺笑道:「所以我剛才要你跟我喝一杯酒,權當是你我的合衾酒。可是你不想喝啊。」
「喝,我喝,我能喝。」綠舞躍出林覺的懷抱下了地,抱起酒罈子開始往杯子裡斟酒,然而,酒罈子見了底,瀝了半天才斟滿了一杯酒,便再也沒有半滴酒水了。綠舞有些尷尬的看著林覺。
林覺哈哈笑道:「怎麼辦?合衾交杯酒,哪有隻有一杯的。」
綠舞道:「我去拿。」
林覺一把拉住她笑道:「夜這麼深了,跑出去拿什麼酒。」
綠舞怔怔道:「那該如何是好?」
林覺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綠舞頓時臉色緋紅,羞得捂住了臉。
林覺笑道:「怎麼?不肯麼?」
綠舞道:「羞死人。」
「你我都要成夫妻了,有什麼好羞的?你不想洞房花燭了?」林覺輕笑道。
綠舞吁了口氣,鼓足勇氣上前,捧起酒杯將那一杯酒喝到嘴巴里,紅唇嘟著,腮幫子鼓鼓的走到林覺面前。林覺一把將她抱起來,張口仰頭。綠舞湊上嘴巴,將口中酒水緩緩的度入林覺口中。一口酒喝完,兩人已經唇舌糾纏蜜吻起來。
「好花堪折便需折,莫使無花空折枝。」林覺嘀嘀咕咕的吟誦著詩句,摟著滿懷幽香走向床頭。
燈火熄滅,小火爐中的炭薪發出紅紅的火光,好似洞房花燭夜的紅燭一般。床上的錦被裡,一番準備之後,林覺小心翼翼的進入少女青澀的身子裡,少女蹙眉啊的一聲輕叫,便咬著嘴唇再也不出聲了。不久後屋子裡充滿了甜蜜的喘息,少女緊蹙的眉頭開始舒展,眼睛也快樂的彎成了月牙兒。
……
清晨時分,林覺渾身舒泰的醒來。睜開眼睛,外邊窗棱泛白,天已大亮。枕邊人早已不在,空氣中還遺留著少女身上的香味。林覺一骨碌坐起身來,棉被從身上滑落時涼意襲來,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未著寸縷。
「綠舞,綠舞。」林覺叫道。
綠舞從外間快步進來,見到林覺赤裸的上身,羞紅了小臉。
「公子醒啦。快穿上衣裳,我在外邊的爐罩上哄得熱乎乎的呢,正好乘熱穿上。」綠舞的臂彎里搭著的正是林覺的內衣。
林覺笑道:「你怎麼起來這麼早?大冷天的,也不多睡會。」
綠舞紅著臉低聲道:「我……我怕被人撞見,莫說了,快穿衣服。一會兒要著涼的。」
林覺呵呵一笑掀開被子坐在床沿上。綠舞簡直不敢睜眼看林覺裸露出來的下半身,只低著頭上前來,伺候林覺穿衣。在柴爐旁烘熱的內衣穿在身上暖洋洋的,林覺不禁讚嘆不已。小丫頭越來越會伺候人了,既體貼又細心,心思完全在自己身上。這一輩子恐怕再難有人對自己這麼真心真意的照顧和關心了。
穿外氅的時候,林覺張著雙臂像個木頭般的站著。綠舞低著頭站在林覺面前替他結上扣子。這時候林覺才忽然發現了綠舞今日打扮的不同。平素綠舞的衣衫以淡雅之色為主,大多為淺綠青蔥之色,但今日綠舞穿的是一件紅色的襦裙,顯得喜慶了不少。而且,今日綠舞的髮式也發生了變化。以前都是雙寰小髻,額前一排整齊的流海。但今天額前光潔如玉,髮絲一絲不苟的朝上梳去,匯聚腦後扎了個圓圓的髮髻。
林覺猛然明白了過來,這種髮式是已為人婦的女子的常用髮飾,綠舞梳了這個髮飾,便是表明她已經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少婦了。昨夜對林覺而言不過是順理成章,林覺自己當然沒感覺到有什麼變化,但對這個少女而言,她的心理上的變化一定是巨大的。綠舞就是這種人,她悄無聲息的用髮飾的改變來表達她的心境的變化,莫看她年歲尚稚,但其實心思極為細密。那一身紅衣服,怕是她自己為這突如其來的新婚而特意穿上的。
沒有酒宴,沒有賓朋道賀,沒有三媒六禮,沒有任何的儀式。綠舞沒有抱怨,她用這種隱晦的方式來慶賀自己的婚禮。以一種溫婉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境。這便是這個少女最讓人憐愛和心疼的地方。
林覺心中突然湧起極度內疚之感,自己的粗枝大葉並沒能體會綠舞的心思。她可是新婚啊,自己卻還在使喚她,將這一切當做理所當然,這可太過分了。雖說之後自己會補辦一場婚禮,但也不能讓綠舞心中留下遺憾。
「綠舞。」林覺叫道。
「什麼?」綠舞抬起頭來詫異的看著林覺。
林覺抱住她親吻,低聲道:「對不住,昨晚太倉促了,我應該告訴山寨眾人,請他們喝杯喜酒慶賀的。」
綠舞紅了臉,忙擺手道:「千萬不要,我……我不想讓他們知道,羞人答答的。」
林覺笑道:「那便以後補上,來,跟我來。」
林覺拉著綠舞來到帶上山來的一隻木箱旁邊,打開木箱子,裡邊滿滿當當的都是書。在綠舞詫異的目光中,林覺在書箱一角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錦盒。打開錦盒之後,裡邊一隻精美的梅花金釵靜靜的躺在裡邊。
「哎呀,這不是主母的梅花釵麼?花瓣上鑲了紅寶石的,我記得被閆大娘摔碎了一顆紅寶石,主母氣的都哭了兩天呢。公子從何處得來?我記得後來不見了的,問主母,主母還訓斥了我呢。」綠舞瞪大眼睛道。
林覺微笑道:「綠舞,這是當年爹爹送給我娘的定情物。我娘一直視為珍寶一般,雖然它確實價值不菲,但在娘心目中,意義更是不同。爹爹故去之後,娘便很少戴了。你也記得那次大娘找我娘的麻煩,將這枚金釵摔碎的事情。打那以後,我娘便再沒戴在頭上過了。但其實,娘是給了我。我之前什麼都不懂,只將它隨手將它不知放在何處。去年過年給娘拜祭的時候,我想起了這隻釵子,於是到處尋找,在書架後面的角落裡找到了這隻金釵。我忽然想起娘將金釵給我時候說的話,她是要我將這隻金釵送給她未來的兒媳婦。綠舞,今日,我便將這隻金釵送給你,我想娘在九泉之下也一定會同意的。」
林覺將金釵捧在手裡遞了過去,綠舞嚇得一邊後退一邊擺手道:「不不不,我可不能要。這金釵是主母要你留給公子的正房的,我哪裡有這個資格?」
林覺笑道:「你有,雖然你只是我的側室,但你在我心中無人可替。除了你,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拿這隻金釵。過來,我給你戴上,今日你戴上最是合適,你我已是夫妻,這算是我送你的禮物。」
綠舞兀自擺著小手不敢要,她知道林覺身邊的女子不少,林覺對她也並不隱瞞。梁王府的郡主,高慕青,謝鶯鶯她們哪一個不比自己更好,跟她們比起來,綠舞時常自慚形穢。自己能伺候公子已經是幸運的事情了,怎還能受這隻金釵?
林覺板起來臉,佯怒道:「綠舞,我要生氣了。」
綠舞漲紅了臉道:「我……我……真的不敢要。綠舞受不起。」
林覺道:「站住別動。」
綠舞一楞道:「什麼?」
林覺將金釵往綠舞的髮髻上一丟,叫道:「著!」那金釵輕輕插入髮髻之中,上面的珠花顫顫悠悠,流光溢彩。
林覺拍掌笑道:「正合適,你戴了這金釵更美了。」
綠舞手足無措,臉上紅暈上臉道:「我……我……」
林覺舉步朝外走,笑道:「我什麼我?我去洗漱,你是不是該將床上的墊被撤了去,上面也有幾朵梅花呢。」
綠舞愣了愣,忽然明白了過來,臉上紅的要滴血,忙來到床邊將被子掀開。墊被上,幾朵紅梅點點而開,正是昨晚自己的少女落紅染就,當下羞得面紅耳赤將墊被扯了下來,團成一團四下張望著不知往哪裡扔。想了半天,卻將墊被展開緩緩疊成四方,寶貝般的壓在衣箱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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