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皺眉道「那麼問一句羅教仆,在你們心目中,你們還是不是大周子民?」
羅文義沉聲道「我們當然是大周子民,但也是聖公的信徒,是青教的兄弟姐妹。筆神閣 bishenge.com羅某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是說既是大周子民,便得遵大周律法之類的話。可我們是青教信徒,自然也要遵守教義。」
林覺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了。然則今日你們圍堵在這裡意欲何為?」
羅文義一撩黑袍,沉聲道「很簡單,你們抓了我們的人,要放人。你們殺了我們的人,要償命。否則我們青教兄弟姐妹們可不答應。你們說是不是?」
羅文義轉身對著黑壓壓的教眾振臂高呼問道。
「對,放人償命,否則絕不答應。」青教教眾們叫嚷道。羅文義一揮手,教眾們停下了呼喊。
林覺皺著眉頭,壓低聲音道「羅教仆,我問你一句,你們青教今日是想要造反嗎?倘若你們要造反,那我說什麼都沒用。我實話告訴你,你們若是要造反,我便立刻放消息出去,京城兵馬數日便至。屆時不再跟你們多囉嗦,直接按照造反論處,有一個算一個,所有青教徒都將殺個乾淨。你以為就憑你們青教這些人,能抵擋京城禁軍精銳大軍麼?」
羅文義微笑道「你嚇唬誰啊?你們現在全部被我們團團圍住,還能往京城報信?」
林覺笑道「羅教仆不會認為送信必須要衝出去才成吧。在京城時我便得知此處兇險,我衙門的人都被你們扣押了,可見你們多麼膽大包天。我能不有所準備?我攜帶了信鴿三對,就是為了能往京城傳信。我只要一聲令下,京城半天后便會得到這裡的消息。我暫時沒這麼做的原因,是我還沒弄清楚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倘若只是出於激憤的圍攻,我林某人還不至於將事態擴大。」
羅文義皺眉不語,對方說的倒是事實,信鴿傳訊的話,京城半日便可得到消息。
「你們若那麼做的話,官兵來時,你們這些人全都得粉身碎骨。我只要一聲令下,你們便會被撕的粉碎。」羅文義冷聲道。
林覺呵呵笑道「我明白,所以我沒那麼做,羅教仆也沒有太衝動。這說明我們還是都是有理智的。誰也不想釀成大禍,弄的自己命都丟了。你們青教四處傳教,你們的教主聖公怕也不想成為朝廷的眼中釘。你們倘若在此滋事,立刻便會被朝廷視為造反。那樣的話,青教被取締也是遲早之事,你們的聖公也不想看到這些吧。畢竟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大的教派,一夕傾覆,那可心血全白費了。」
林覺的話打中了羅文義的內心。倒不是林覺說的全對,身為青教心腹,羅文義知道聖公的目的。但此刻一切尚未準備就緒,聖公也說了,現在的主要目的是積聚力量,做好準備。一旦發動,便將雷霆萬鈞,不可阻擋。此刻驚動朝廷來鎮壓,那確實是壞了聖公的大事。聖公一定不會輕饒自己的。
「怎麼樣?咱們談談條件。我不將事態擴大,你們也不能太過分。據我所知,你們青教還是做了不少好事的,我對你們並無惡意。這一次若不是你們暴力抗拒我們拘捕犯人,還扣押我衙門的捕快,絕不至於如此。你們青教教義我不懂,但倘若你們要將教義凌駕於國法之上,那便是跟我們這些官員為難,讓我們沒法交差,那衝突便是難免的。」林覺見他猶豫,再低聲說道。
羅文義冷聲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好談的?我們已經放了你們的人了,你們還是要來惹我們。不但如此,還殺了我們的兄弟。這筆賬怎麼算?就算我肯放手,這些教眾也必不肯。我青教承諾保護他們每一個人,此刻卻任你們逍遙離去,我如何向他們交代?你要談也可以,放了那夫妻二人,交出兇手來,我們便放其餘人走。這很公平不是麼?」
林覺攤手道「你這般說話,那我們可談不下去了。我抓不到人犯回到京城,上司問起來我怎麼回答?說我無能?我帶來的都是京城的人,交給你殺人的兇手,我回京城能瞞得過去麼?再說了,人交給你們又當如何?你們莫非要殺了他們償命?那跟造反有什麼區別?朝廷還不是得派兵來圍剿你們?你這轉來轉去又轉回去了,那還談什麼?」
羅文義喝道「莫非你還打算讓我們就此收手,放你們大搖大擺的離開?做你的春秋大夢。你們殺了我們的人,能就這麼走了麼?我又如何向教眾交代?」
林覺正色道「羅教仆,其一,我們殺人是迫不得已。你自己也明白,你的人竟然攜有兵刃弓箭,這已經形同於造反。加之人多勢眾,我們為求自保不得不為之。其二,我們殺了你們的人,你們不也殺了我們的人麼?我們兩名衙役被你們射殺,還有兩名重傷,這筆賬又怎麼算?拿到檯面上來說,我們殺了你的人,那是你們嘯聚暴亂,而你們殺了我們的人,那是對抗官府意圖造反,性質完全不同。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遺憾,可是你若揪著這些事情不放,那麼事情便沒有了局。」
羅文義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大家扯平了?」
林覺道「羅教仆,我這便死了的兄弟我們自會撫恤安慰,你們那邊死了人的,我也可以給些銀兩賠償安葬。這件事你必須出面說服,方可平息。莫告訴我你連這點威信都沒有。你們青教不是有教義說,人死了可以入雲霄聖殿永享極樂麼?你大可告訴他們,這些死了的人已經入雲霄聖殿享福了。總之,拿出你們青教的手段來,倘若連這些教眾都擺不平,我可要看不起你們青教了。」
羅文義冷聲道「林大人對我青教教義倒是熟悉的很。」
林覺嘿嘿一笑,掏出那張聖公至大的字幅低聲道「不瞞羅教仆說,我對你們青教還真的很有興趣,正在仔細的考慮是否要加入你們青教呢。瞧你們這陣勢,加入你們便有了依靠。這還罷了,光是死後有七十二名處女伺候這件事,便讓我心痒痒了。搞不好哪天我便來找你,請求加入貴教呢。」
白冰在旁翻了翻白眼,明知夫君是在糊弄對方,卻也不太高興。
羅文義將信將疑,他可不是傻子。不過現在聖公指示,要大力的在官員軍隊之中發展教眾,這些人的作用可比鄉下泥腿子,普通百姓要大的多。這個林大人是京城的官員,倘若能發展他加入青教,那定是一件大功。能讓青教滲透入京城之中,遍地開花,那將來必大有裨益。
「林大人若加入青教,必被封為我青教天龍護法之一,我瞧林大人少年有為,在青教之中必大展拳腳。」羅文義道。
林覺笑道「所以嘛,你不能讓我太為難。今日這場誤會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樣,你負責說服你那邊的人,我負責說服我這邊的人。咱們兩下罷手。那一對夫妻我帶去京城交差。你也別說什麼不好交代,咱們都是明白人,犧牲兩個普通教眾也算不得什麼。難不成為了他們,倒要壞了大局不成?」
羅文義心念電轉,林覺的話其實說的很實在。作為青教高層人員,羅文義的眼睛裡可並沒有將這些教眾當寶。之所以做出今日這般姿態來,也是為了凝聚人心。但倘若當真為了普通教眾而壞了大局,他是絕對不肯的。這些人的命其實並不值錢,關鍵時候完全可以棄之不顧。
「林大人,你可莫要騙我。我羅文義可最恨別人騙我。你發個毒誓,我們倘若讓你們離開後,你不得以此事為由調兵前來。咱們依舊井水不犯河水。否則的話,你便是躲到天涯海角,我們都能取你性命。我青教聖公有十大天龍護教,有通天徹地之能。殺幾個人可不在話下。」羅文義沉聲道
林覺呵呵笑道「羅教仆,你放心便是,我發個毒誓也沒什麼大不了。但其實誓言這東西你我都知道,那都是放屁。只是糊弄人的。關鍵要看行動。你知道我腰裡這東西是什麼麼?這是火器。威力你也看到了。我若沒有誠意,早已將你給宰了。還跟你在這裡說這麼多話?還有我身邊的這位,是我的內人,武技高強。萬軍從中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我若命她擒了你,以你為人質,我們自然能脫身。可是我並沒有那麼做。這些行為便是我的誠意。」
羅文義冷笑不語。
林覺道「你不信?冰兒,露一手給他瞧瞧。」
白冰聞言而動,伸手在地上撿了兩顆石獸上迸裂下來的石子扣在手裡,眼睛尋找著目標。目光落在了羅文義身上。
林覺忙道「可不要傷了羅教仆。屋檐下有兩隻膽大的鳥兒,你擊它們下來。」
屋檐下確實有兩隻膽大的麻雀,這等場合它們還敢在橫木上停留,好奇的探頭探腦看著下邊熙熙攘攘的人類。
白冰看了看兩隻麻雀,卻將石子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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