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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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我不知道您對這些事是什麼看法。
林家以主家三房嫡係為主,這我並沒有什麼不滿。
我身為三房庶子,我清楚我在家裡的地位,我也並沒想著要鬧出這些事來。
實在是,有些事看不過去,也欺人太甚。
無論如何,我也是三房的一部分吧,連我都受如此欺凌,更遑論外房眾人了。
林覺沉聲道。
林伯年皺眉道只是你罷了,關外邊各房什麼事 林覺苦笑道二伯可以去走一走看一看,看看這些年來,外房大部分族人過得是什麼日子。
家主要振興林家,逼著所有人讀書應考,旁系各房因為家主主要勞力無法去謀生計,只能考這主家的月例銀子過活,這造成了他們的日子極為貧困。
而這月例銀子,卻也成了內宅控制外宅的一種手段。
動輒以剋扣月例為威脅,暗地裡派人監視各房子弟,弄出什麼庭訓上家法處置的事情來,各房內外人心惶惶,怨聲載道。
大伙兒心裡都積聚著不滿,卻又不敢說出來。
這種情況下,談什麼上下一心光大門楣不過是一句空話罷了。
林伯年肅容道這麼嚴重麼莫不是誇大其詞昨晚聚會,大伙兒可都很高興的。
我看他們情緒也很好。
林覺苦笑道誰敢不好啊,二伯回來只是呆一段時間罷了,他們難道還向二伯訴苦不成再說了,二伯和家主是親兄弟,又是嫡系二房內宅之人,他們敢跟你多說些什麼嗎說了不也是白說麼回頭還不知要受到什麼懲罰你看到他們一個穿著光鮮是麼我告訴二伯吧,在您回來的前幾天,家主便吩咐給每房老小各做一套新衣服,為的便是讓二伯您回來瞧著光鮮。
我說了你都不信,這做衣服的銀子,回頭是要從月例里扣掉的。
這是我親口聽黃長青說的。
這未必是家主的主意,恐怕是幾位長房公子的主意,這是他們一向對外房子弟的態度。
你說,這像話麼 林伯年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這些事他聞所未聞,此刻聽來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般。
對族人苛刻至此,林伯年覺得匪夷所思,他既不肯信,卻又覺得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家裡真的出了大問題了。
林覺,你可要對你說的話負責,你可莫要捏造出謊言來騙我。
林伯年冷聲喝道。
林覺苦笑道二伯,我捏造這些作甚要捏造也捏造些大事來。
這些事二伯只要去外房轉轉,很快便有答案,我又何必捏造。
林伯年道既然他們都不敢跟我說,你為何卻要告訴我這些 林覺道我不能看著林家這麼下去,雖然我並不被家主和幾位長房公子待見,但我卻時刻沒忘自己是林家的子弟,干係到林家的將來,我不能坐視。
我可不怕打擊報復,我也不知道跟二伯說這些是對是錯,但我認為,二伯在京城打拼,為了林家殫精竭慮的周旋,必是也和我一番想法,只是想為了林家好。
這些話我總是要找個人說的,跟二伯說了,哪怕沒什麼結果,我也盡了心力了。
林伯年沉聲道你為何不跟家主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家主不至於是聽不見意見的人吧。
林覺笑道我怎麼沒說關於庭訓,關於監視家中子弟的行徑,關於內宅和外宅各房子弟執行家法的不同和偏袒,關於族人是否要全部讀書應考,撒網式的極端的作法,我都跟家主說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結果卻依舊如故,反而讓我更為的孤立。
若不是我為林家做了些事情,怕是我連立足之地也沒有了。
林伯年皺眉沉吟著。
習慣性的用手點著桌子。
半晌後沉聲問道你今日來見我,便是要跟我說這些話你希望我能做些什麼 林覺緩緩搖頭道我要說的可不僅僅是這些,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二伯稟報,而剛才說的這些不過是些細枝末節罷了。
我和家裡的那點矛盾和衝突根本算不得什麼,我也根本沒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但林家若是只有這些小小的弊端,卻也不用我多嘴。
畢竟這些事並不會造成林家滿門覆滅。
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干係到林家的生死存亡。
我不知道二伯有沒有做好聽我說這些話的準備,因為這一定會讓二伯驚訝甚至恐懼。
生死存亡滿門覆滅林覺,你中午也喝了酒麼如此聳人聽聞的話也說的出來林伯年雖然驚訝,但他卻並不信林覺的誇大其詞。
林覺正色道二伯,你要聽麼你要聽我便說,你不想聽,便到此為止,我便一個字不提。
但我想提醒二伯知曉,一旦二伯決定聽了此事,那便再沒有退路了,因為你所聽到的事情會讓你不得不做出一些決定來。
林伯年皺眉道林覺,休得危言聳聽,什麼事,快說。
林覺點頭道好,二伯願意聽,那我便告訴二伯。
這件事除我之外,知道的人怕是不超過三個。
二伯,還記得昨晚我說的話麼關於聖上賞賜的忠義之家的匾額的事情我請求你們不要將那匾額掛上去的事。
林伯年眼睛一亮道我今日也正是要問問你,你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呢。
什麼叫掛上便取不下來了你是什麼意思 林覺道便是跟我要告訴二伯的這件事有關。
我林家不能掛上這個匾額,因為一旦掛上匾額,我林家便是世人眼中的忠義之家。
然而,我林家有人不忠不義,犯下了滔天大罪,勾結海匪十餘年,資助海匪為患。
二伯,你說這匾能掛上門楣麼這是欺君大罪啊。
光是這一個罪名便該滿門皆墨了。
更遑論溝通海匪的大罪加在一起誅九族怕是都不冤啊。
什麼你說什麼林伯年驚的身子一抖,哐當一聲打翻了茶盅,臉上的表情像是見到了鬼魅一般的驚恐和不信。
二伯。
請低聲些。
這事兒可千萬不能張揚。
林覺輕聲道。
快說,到底怎麼回事你說的是誰林覺,我可警告你,這些話可不能亂說,你若是胡言亂語,我命人即刻打殺了你。
你胡鬧也得有個限度。
林伯年語無倫次的壓低聲音吼道。
林覺嘆了口氣,起身來到林伯年身邊,從壽禮被劫的事情開始說起,一樁樁一件件一直說到剿滅海匪抓獲許興從許興口中得知的真相,當中的牽連和細節一條條說的清清楚楚。
林伯年整個人都傻了,身體像是被抽乾了氣力一般,顫抖的連手都抬不起來,緊張的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你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麼你你可不要信口胡言,這是要誅九族的呀。
林伯年連聲喃喃道。
臉上大滴的汗珠滾滾而下。
林覺輕聲道二伯,這樣的事我怎樣胡言亂語,難道我瘋了不成正因為事關重大,從剿匪回來之後這近一個月的時間,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此事一曝光,我林家上下無一倖免。
可是,在島上發生的事情已經引起了王爺和嚴知府的懷疑,細作曝光作戰計劃,導致我在島上身份敗露,這件事是無法隱瞞了。
嚴知府已經開始追查此事,而這件事若當真查起來,應該不會很難。
我怕若咱們再不拿出對策,一切便都晚了。
林伯年用袖子擦著臉,袖口上一片汗濕。
你沒向家主稟報麼 二伯,我怎敢跟家主稟報雖然我相信家主定然不知此事,但這件事涉及的是大公子啊,那可是家主最看重的長子。
以我的身份去說,家主會相信麼而我除了聽許興之言外,並無其他任何證據。
家主定會以為我又在蓄意鬧事,反而會對我嚴懲。
我倒是不怕被家法懲處,也不怕被逐出林家,可是這件事得不到解決,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恰好二伯此次作為宣旨欽差回杭州,我左思右想,此事必須稟報二伯,二伯見多識廣,當有決斷。
這便是我今日來見二伯的真正原因。
二伯,你說我們該如何處置此事事情已經刻不容緩了。
林伯年撐著桌子站起身來,腿上一軟差點摔倒,忙扶著桌案喘息了幾口。
閉目平息心情之後,林伯年開始踱步,從門口到香案,短短的十幾步距離走了幾十個來回。
屋子裡寂靜無比,除了林伯年粗重的如扯風箱一般的呼吸聲,便是他那雙木屐單調而讓人心煩的咔噠咔噠走路的聲音。
林覺靜靜的站在那裡,眼睛看著窗外烈陽之下的院中景物。
那裡,陽光劇烈,花壇上的花木蔫蔫的,乾巴巴的似乎要枯死。
樹上的蟬鳴之聲刺耳而焦躁,讓人心情煩悶。
林覺林伯年終於停下了腳步,啞聲開口道。
二伯,我聽著呢。
林覺啊,這件事我覺得需要證實。
雖然據你說的情形,此事怕是怕是八九不離十。
可是總需要證據證明,否則我們無法下手。
林柯畢竟是長房長公子,未來家主的繼承人選,若無證據去證明,那是不成的。
哪怕便是我去跟家主明言,也是需要證據的。
林伯年沉吟道。
林覺點頭道二伯說的是,然而當時我怕許興被俘後胡言,我便殺了許興滅口,現在知情之人只剩下了海東青。
要證據怕是難了。
可是時間不等人啊。
我若能找到確鑿證據,又何必拖延這近一月之久。
每等一天,嚴知府的調查便進一步,林家便危險一步,我也是很焦灼啊。
我明白,我明白。
這事兒到底怎麼辦才好哎這可怎生是好我林家到底做了什麼得罪神明的事情,怎地生出這等大禍來。
怎麼辦怎麼辦林伯年搓著手,皺著眉,急的團團轉。
林覺察言觀色,覺得時機已到。
輕聲道二伯,大公子上午去找我了。
嗯他找你了所為何事林伯年歪著頭問道。
他試探了我,我昨晚的話他起了疑心了。
林覺道。
林伯年一愣,跺腳道是啊,昨晚你那麼說話,任誰也心中不解,他問你也是應該的。
林覺道二伯,他邀我今晚去別苑一聚。
我想,今晚我應該跟他攤牌。
不不不,不成不成,你沒證據,怎麼攤牌這不是胡鬧麼林伯年連連擺手道。
二伯,他可並不知道我沒有證據。
他邀我去別苑,怕也是有些企圖。
二伯不是說要證據麼所以,今晚我想請二伯也去別苑,但是不要現身,聽聽我和他說些什麼。
最好二伯能邀請家主一同前往。
如果家主和二伯親耳聽到了大公子自己承認的話,不知道算不算是確鑿的證據。
林伯年吃驚的看著林覺,他立刻便明白了林覺的意思。
林覺要從林柯口中套出話來,讓他親口承認通匪的事實。
而大哥若是跟自己在旁聽到這些話,那便無可辯駁了。
林覺你當真想這麼做麼 二伯,您說現在還有什麼辦法麼難道我們坐以待斃等著林家上下滿門抄斬全族皆滅 當然不能,或許,這是個好辦法。
只是只是 二伯是想說,這件事該如何善後是吧。
即便大公子親口承認了,也無法善後是麼其實家主在場,那是家主的事。
我想,家主應該會有他的決斷。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如何才能讓這件事對林家不造成危險,家主心裡也明白。
是啊,就怕就怕家主下不了狠心啊。
林伯年搖頭道。
林覺輕聲道誰都下不了狠心,二伯不想看到這些,我也不想看到這些,可是現實逼著我們不得不做出決斷,那可是林家上下數百口人的命啊。
林伯年緩緩點頭,咬牙道你說的是,無論是誰,也不能和林家全部人的性命,林家數百年傳承的門楣相比。
林覺道二伯說的沒錯,一切為了林家。
另外,還有一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林伯年皺眉道你這件事都說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林覺道二伯,侄兒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家主治下,林家混亂不堪,若今晚大公子通匪的事情坐實,家主更是脫不了干係。
如果如果今晚的結局是我們所預料的那般,家主心中會怎麼想若若不得不採取措施處置大公子,家主今後會怎麼做你我如何面對家主畢竟畢竟那是他的兒子啊。
林伯年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林覺道二伯,我想說的是,林家不能再這麼下去,二伯必須出來擔負責任。
家主主持之下林家不會有發展,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我希望二伯能為林家的未來計,不能再不管不顧不聞不問了。
林柯的事以及家中發生的種種事情,都說明了家主怕不是帶領林家往前走的最佳人選。
既然如此,林家便需要換個掌舵之人,能者居之,二伯是最好的人選。
你你是要我奪了家主之位林伯年愕然道。
不是奪,家主若意識到這一點,他會讓給你的。
我希望家主能醒悟過來,但如果家主不能醒悟,我希望二伯要挺身而出責無旁貸。
我知道二伯和家主兄弟情深,甚難做到這一步,可是還是那句話,一切為了林家。
難道二伯認為,糊塗到連兒子通匪,造成林家差點覆滅的罪過還不足以說明家主的失職麼二伯若是覺得我說的是無稽之談,那便當我是胡說八道。
林伯年愣愣的站在那裡,心中紛亂如麻。
一方面,他並非沒有當家主之心,只是他從未表露罷了。
另一方面,大哥對自己確實非常的好,自己實在是無法去這麼做。
但林覺說的未必沒有道理。
如果今日所言的事情都是事實,那說明大哥這個家主是不稱職的。
若如此還不能讓他卸任的話,將來或許會出更多的漏子,生出更多的禍事來。
林家的將來或許是一片迷茫。
二伯,我跟您明說了吧,此事之後,若家主依舊如故,我將會退出林家,改隨母姓,從此和林家一刀兩斷。
因為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不願看著家主依舊對外房子弟苛刻,更不願家主將來將位子傳給林頌他們,他們的名聲和能力更不配當家主,林家倒了他們手上,更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然如果二伯能挺身而出,林家或有前途,林覺將全力擁護二伯。
林覺,你不用如此極端吧。
你離開林家又能如何,改變得了身上流著林家血脈的事實麼林伯年皺眉道。
起碼眼不見為淨。
我不想再看這這些人胡亂折騰了。
看了我忍不住去說,但我人微言輕,說了又更加的孤立,所以索性一了百了。
林伯年蹙眉不語。
二伯也知道,我和王爺和嚴知府多少是有些交情的,我本來我不想借他們光,但若林家有希望,我已經打算全力跟他們搞好關係。
我本是個高傲的人,我不屑於通過這種行為來為林家謀利,但為了林家我願意這麼做。
但是,林家既然讓我失望,我卻沒必要再去跟梁王府卑躬屈膝。
這倒也好,這本也是我不願做的。
林覺輕聲道。
林伯年心中一動,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若我為家主,你願意為了林家和梁王搞好關係為林家找個靠山 林覺點頭道是,我願意這麼幹。
我想這也是二伯所希望的。
實話對二伯說罷,梁王爺曾經跟我談及二伯在京城所為,他知道二伯在京城的努力。
但梁王說了,銀子不能解決問題,不但不能解決問題,銀兩行賄的事還會成為把柄。
他認為我林家的策略是錯誤的,林家最重要的失誤是沒有找到靠山。
他甚至預言說,我林家若是不能明白這一點,將來必成為傾軋的犧牲品。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邀約我為他王府幕賓的時候,但那時我並不認同他的話,認為他不過是為了逼我就範說出的威脅之言。
但後來我越是細想,越覺得他的話是有道理的。
二伯想必也深有同感吧。
林伯年默默點頭,他是最有體會的。
銀子確實管用,但並非萬能。
自己在京城中想盡辦法的想走呂中天或是楊俊的門路,但卻發現,在他們眼裡,銀子已經根本不是一種籌碼。
他們需要的是能給他們助力的幫手,而他林家顯然不夠資格。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只能勉強維持三司衙門中的職位,但這遠遠不夠。
三司衙門早已沒落,即便是三司使張鈞的話也遠沒有兩府中的官員管用。
三司衙門這十幾年來早已淪落到二流衙門的地步,在朝中影響力甚微。
自己想要離開三司衙門擠入兩府已經很久了,但卻根本沒有辦法,便是因為沒有人替自己說話,沒有人真正的提攜。
這麼下去,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不進反退。
不久後官員考評又將開始,他這個三司副使的位置能夠保得住都未必能保證了。
但如果能攀上樑王這座靠山,那絕對是對林家,對自己都是極為有利的一件事。
林覺說的話對林伯年產生了極大的誘惑力,在他的內心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叔侄二人突然都沉默了。
屋外風過樹梢,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一隻鳥巢從樹上摔落下來,裡邊幾隻羽毛未豐的幼鳥摔落在地上。
不知從何處竄出兩隻貓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幼鳥咬住。
幼鳥的哀鳴聲悽厲,它們的父母在空中哀鳴飛舞,但卻毫無辦法。
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林覺和林伯年都目睹了這一幕。
林覺輕聲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強大,便只能被人給吃了。
二伯在京城應該見識頗廣,官場之中的事情應該比侄兒懂的多的多。
正如這鳥兒,巢不堅,羽不豐,如何立足枝頭有時候有些事不是自己想做,而是不能不做。
正如我林家的事,我們不作為,林家便將沉淪。
譬如今晚的事情,我不去見大公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但當有一天紙包不住火之後,林家全部被此事拖累滿門抄斬的時候,我們是否會為今日的不作為而後悔呢 林伯年悚然而驚,半晌無語。
</p>那天午後的交談之後,林伯年雖沒有當場正式的表態,但當晚他便以想去別苑清靜清靜為藉口,請林伯庸和他一起去別苑小住一晚。
林伯庸不疑有他,接下來便全程目睹了林柯和林覺的攤牌。
這其實便是以行動贊成林覺的提議,這之後事情一步步的走向了不可逆轉之局。
在林柯死後,林覺和林伯年又進行了一次長談,而這一次是林伯年主動找林覺談話。
兩人就在林柯的靈前定下了要改變林家現狀的計劃。
林伯年看似無能,但其實內心極為精細,他提出以推薦林覺出任大管事為名試探林伯庸是否已經有所醒悟。
如果林伯庸依舊沒有醒悟,兩人便聯手演出一場逼宮的戲碼。
這才有了船行大院之中那場好戲。
至於林伯庸居然親手將家主送到林伯年的手上,那確實意外之喜。
本來,林伯年和林覺的計劃還要更加的激進些。
若林伯庸不肯讓出家主之外,林伯年便會出面召集族中數百人的大會,並且在族中大會上進行徵詢,拿出祖訓一一對照,一條條指出林伯庸和長房的過失,從而以公投的形式罷免林家家主林伯庸。
若這個辦法再不奏效,林伯年會選擇和三房聯手,將二房和三房的產業收回,迫的林伯庸讓步。
但這是最壞的一種做法,這會讓林家陷入分裂之中,這也是他們最不願的一種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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