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蕭南的聲音!
他一回頭,看見蕭南與趙荃到了!趙荃趕緊替他牽著馬,幾人進得苑來。蕭南領他進到東苑第六間房門口:「楊判官,此間房是專門為楊判官準備的。屬下和趙荃在隔壁辦事房。」
楊游一看,這房間是一個套間。外屋有三十來個平方,靠窗戶邊還用淡黃色屏風隔了一個茶座。他走近一看,那木色茶案大小適中,茶具、茶葉等一應俱全,可以接待五六個人喝茶敘事。
屋角還有一盆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半人高的小樹。
進到裡間,卻是同樣是一張大案,還擺放了兩張張較為罕見的座椅。另外靠牆壁還有一張古色古香的木床,床上掛了褐色蚊帳,臥具齊全,可以立即住宿。
值班室?楊游腦子裡冒出一個詞來!
「楊判官,此處擺設可滿意?如有不當之處,屬下立即重新布置!」蕭南道。
「還不錯!這裡公廚如何?」
「公廚是分開的:佐僚官、流外胥吏、雜役等各不相同。只供免費午餐和晚餐,當然晚餐只提供給佐僚官、值班人員。」
楊游一聽,這還不錯,可以有免費的而午餐和晚餐。
這時趙荃也走了進來,道:「楊判官,京畿道採訪使判官員外郎武公已到,不知楊判官何時過去見一面?」
「蕭法佐,這武公的情況你等先說一下!」
楊游自然要先弄清楚他的大致情況,他可不想如此唐突就過去。
「武判官名叫武元超,劍南蜀郡人,進士出身,今年五十六歲。他現在的職事是兵部駕部司員外郎,臨時擔任這採訪使判官不到半年,據說還有半年就回任了。」
「那好!這就過去!」
楊游帶著蕭南,去拜見京畿道採訪使判官武元超,他的辦事房卻在紫林苑西苑。
進得他的房間,卻看見他正在窗戶邊扭腰、活動筋骨!那腦袋卻朝著的窗戶,背對著正門。茶桌旁有一位雜役在替他燒炭煮茶。
「卑職京畿道採訪使推官楊游參見武判官!」
一聽楊游到了,那武判官立即轉身過來,滿臉堆笑道:「郎君就是楊判官?哎呀,果然年少!不過楊判官客氣了!如今我等都是楊公佐僚,楊郎也還兼著太府出納使判官,哪有高低上下之分!快請坐,上茶!」
這武元超看樣子不過一米六,體重怕是有二百斤。儘管天氣一點都不熱,甚至還早上還有些涼意,不過這武判官臉上卻滿是汗珠,看得楊游都覺得發熱起來。
蕭南拱手行禮退了出去,在門外候著。
「武判官,卑職今日來請示有何安排?」
一聽楊游問工作安排,這武元超似乎有些犯難的表情:「幾日前,楊公已經差人告知鄙人楊郎的職事安排。楊判官兼職二使佐僚,必然事物繁忙,這京畿道的事物怕是未必管得過來!要說事情,最近到有一件事急需處理!」
「武公,有事但請吩咐就是!鄙人雖然兼職二使佐僚,但畢竟剛剛入幕,正要多歷練。只要是分內之事,那就義不容辭!」
「這……這可是楊判官自己要求的,那鄙人就把一件案子交與楊判官。藍田縣有一折衝府,名為豐安府,高巡官上月訪得那折衝都尉仗勢欺人,無法無天,民怨很大。
豐安府是上府,因他是四品武職,當地縣令、縣尉也不敢管。京兆府文法曹已經年過六十有二,老邁不堪,得過且過,自然也裝聾作啞。
楊郎既然擔任這採訪使推官,當然是以主管刑獄為主,就煩勞老弟近日再去探訪一下。鄙人的意思,此案能辦就辦,不能辦的話,直接上報尚書都省也可。當然,還可以直接下符給京兆府,督促其處理也行!」
楊游一聽,這尼瑪可是惹事了!四品武職雖然還遠不能與五品文職比,可畢竟是高官,在待遇上可是不分文武!
自己這推官主管刑獄,聽這武判官話的意思,就要自己把此事處理了,完全沒有要上報尚書都省的意思,儘管他嘴裡說可以上報都省。
只有走一步再看,於是道:「鄙人幾日後有空就去!」
「好!這是『京畿道採訪使行從之印』!無論何事,用此印發符就可,各地州縣、館驛自會妥善安排、招待!如若不用時,楊郎及時歸還就是!」他遞給楊游一枚銅印。
「多謝!」楊游接過銅印。
「今後楊推官五六日來一趟即可,有事鄙人自會通知楊推官。當然,如果楊推官外出巡查,請提前知會一聲就行!那高巡官有病在家,李巡官一個人忙不過來!今後還靠楊推官多處理這京畿道採訪使的事了!」
「遵命!如若無事,卑職告辭!」
「好!不送!」
楊游出了這武判官的辦事房,那蕭南在門外等他!楊游把印遞給他。二人回到辦事房,楊游把剛才武判官安排的調查那折衝都尉的事講了。蕭南和趙荃二人一聽,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只聽蕭南道:「楊判官為何不以事務繁忙拒絕此事?」
「鄙人初來乍到,這武判官安排的第一件事如何好拒絕?」
「楊判官不知,那高巡官就因為此事裝病在家!按理他雖然不是推官,也可以經請示楊公後,發使符到京兆府,讓京兆府限期處理。可是他向武判官稟告後,就以生病為由一直呆在家裡!」
「此事詳情如何,那陸都尉是什麼來頭?」
「那折衝都尉名叫陸弘,平日欺男霸女,霸占他人田產,極是跋扈。府縣之所以都不敢管,因為他是節度使王忠嗣王將軍的人,而王將軍又是皇帝的義子!」蕭南說道,臉上很有些懼色。
王忠嗣的人!聽得楊游心裡也是一跳。此人是一名猛將的遺孤,被皇帝收養在宮內,是皇帝的義子。
王忠嗣目前可是紅得發紫,身兼四節度使,比那以後最風光的安祿山還要牛逼!那安祿山到時候也不過身兼范陽、平盧、河東三鎮節度使而已。
「即便他以前是王節度使的屬下,也不能目無王法吧?鄙人看此事必須得處理,否則武判官和楊公那裡都不好交代!此事七日後就去辦!」
楊游一看,自己哪能還沒有出師就掉頭?把納彩提親的事兒辦完後,立即就去藍田縣,看看那陸都尉到底是何等樣的人,為何連府縣都讓著他!而且沒準還能買幾塊好玉回來,也不錯。
歇了一會兒,三人又去看過這採訪使的胥吏。
幾人聽得楊游是推官,自然慌忙起身行禮。那為首的許法佐隨後卻把一大摞文書呈給楊游:「屬下正準備將這些文案呈報給楊推官。這些文書都要署名並上報楊公!」
他讓蕭南和趙荃把這些文案抱回辦事房。
這些文書判官已經簽完,他實際上是補簽手續而已!這古代簽名與他的前世卻不同。這是真正的簽「名」,不需要簽「姓」。
於是他接過旁邊許法佐遞過來的毛筆,一律寫「閱,游」。因為這文書都不要求籤意見,就如此寫。如需要簽意見就是另外一種簽法了。
簽完名,楊游道:「走,我等也立刻進皇城,到太府寺去!」
楊游拿出算盤遞給蕭南,讓他幫自己帶著。他二人看著這算盤,都很驚奇,問楊游這是什麼東西,楊游大致講了一下,他二人也沒怎麼聽明白。
三人乘馬,帶了一個雜役,走到景風門外,把馬都給了那雜役,三人步行進入皇城。
過了右藏外庫及少府監,不一會兒就到了太府寺門前。趙荃走過對那門口的胥吏說了幾句,那人飛快地跑進去稟告。不一會兒,只見一位綠衣官員滿臉笑容,出來迎接楊游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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