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三司使 第七十章 身斷黑水流

    卻說鮮于仲通卻被他夫人要求復仇的怒火蒙蔽了雙眼，居然擬定好斬殺楊游的計劃！此計劃就是借在維州召開軍事會議的機會，找藉口一舉將楊游殺掉！

    「蕭衙牙，你帶二百名騎兵精銳，隨我明日出發，趕赴維州！此城的防務就交由兵馬使程大元負責！」

    「都頭！這隻帶二百人會不會太少！」蕭衙牙很是擔心！

    此去維州，不過六七十里，我兩三日即回，吐蕃如何知曉我出城？帶二百人足夠！多了反倒會泄露行蹤！」

    鮮于仲通極不以為然！

    蕭衙牙無法，只得聽命！不過大戰在即，主帥卻別出外州，他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

    平戎城西，吐蕃大帳。

    吐蕃主帥兼小相仲欽營內！

    「啟稟小相，據探子得報，鮮于仲通明日上午，將出城赴維州，與右翼副帥楊都頭召開軍事會議，據說是商討西山防禦事宜！」

    「當真？他帶了多少人？」仲欽滿臉喜色！

    「據可靠情報，他只帶二百騎兵！」

    「二百人？」仲欽一聽，大感意外！這不就是送死嗎？

    「你快讓多吉將軍進來，我有要事！」他道。

    ……

    次日午後，落雁谷。

    這落雁谷靠著黑水，道路狹窄，整個長度五六里的一段，都只有二三十米，兩邊是百丈高山聳立雲霧間！

    蕭將軍帶著二百人的騎兵，越走越覺得心驚膽戰！他不是仰望兩側高山和左邊靜靜流淌的河水，心裡很沒底！

    這蕭將軍五十多歲，一直在西山與吐蕃打防禦戰！像今日這樣，大戰在即，卻往外州郡參會的情況，他倒是從未碰到過！

    這萬一要被吐蕃奸細探聽到消息，在此地設伏，如何是好？

    就在他內心忐忑不安之時，忽然，他感到胸口被什麼猛地撞擊！

    他低頭一看，一支箭頭從胸口穿出來！

    「我要死了，鮮于司馬呢……」

    他腦袋瞬間一昏，身體開始往一旁傾斜！接著耳朵裡面立刻傳來震天的鼓聲！瞬間，又有數支箭穿透了他的身體！

    「活捉鮮于仲通……」，「殺……」……

    可惜他再也聽不見了！

    就在他倒下馬的那一刻，他眼角卻瞟見鮮于仲通身上已經插滿了箭羽，倒在自己不遠處！

    ……

    「啟稟都頭！吐蕃二千人已經全部進入伏擊圈！」蔣鵬稟報道。

    「速發信號箭！」

    楊游話音剛落，兩支尖銳的信號箭發出響徹雲霄的尖叫，飛向雲端！

    接著，震天的鼓聲想起！

    那些吐蕃人打掃完戰場，自然是順著黑水河邊前行，要度過黑水灘的繩橋，回到大路。

    卻不料被楊游設伏！只見右邊滾木、雷石、燃燒的乾草瞬間從山腰滾下！兩端的道路也被滑落的巨石阻斷！

    那兩千餘人頃刻間就被打得亂作一團，死傷無數！

    這次楊游卻下了決心，那一人合抱的粗大木頭卻命人砍了三百多根！那餵馬的乾草都拿來當引火柴薪！

    「不許放過一人！」楊游對身旁馬陵、鄧三冷冷道。

    「是！」

    用滾木等急攻半個時辰之後，那些急於逃命之人，卻紛紛往河裡奔跑！哪知此處卻是激流險灘，漩渦無數！

    凡是逃入河中之人卻幾乎無一例外都被捲入浪花之中魂歸來處！

    「弓弩手準備！發！」此時弓弩手南北各

    二百人，已經把被困之人堵住。

    十排箭矢過後，楊游便安排五百名重甲步兵衝鋒，打掃戰場！

    衝鋒的步兵排成十人三隊，手持盾牌和砍刀，朝被困吐蕃逼近…

    ……

    卻說小相仲欽，一直等到傍，也不見自己派吐蕃出去的兩千人回來，心裡極度不安！他隱隱約約感覺不妙！

    這時突然有士兵進來匯報：「啟稟小相，鴉雀渡附近發現有大隊唐兵！」

    仲欽一聽，暗道不好！那鴉雀渡繩橋可是自己運輸糧草的必經之路，如果被唐兵占領，自己將腹背受敵！

    「速速讓噶丹領一千人抄小路增援！」

    「是！」

    嘎丹點齊一千人，急速抄小路去增援鴉雀渡！剛走了一個時辰，打聽圍攻鮮于仲通的探子終於匯報：「啟稟小相，我軍在黑水灘遭唐軍伏擊！無一人生還！唐軍把我士兵屍體按照我們習俗，全部水葬，目前屍體阻塞河道，黑水河暴漲三尺！」

    仲欽一聽，差點暈厥！

    自己只帶了一萬人來圍攻平戎城，經過這兩個月大戰。已經死傷二三！今日突然喪失二千精銳！哪有能力在再圍攻平戎城？

    突然，一個更大的在心中湧現：「剛才派出去的一千人不會中埋伏吧？」

    「快，速命噶丹停止前進，原地待命！」仲欽發出急促的尖叫！

    他卻不知，此刻二十里外的紅河谷，謝君、蔣鵬已經帶領一千五百人，設好了口袋等待噶丹！噶丹的前部已經進入伏擊圈！

    ……

    傍晚，蜀郡都縣。

    郭虛己在蜀郡正在與夫人晚餐！

    「啟稟大帥！西山緊急軍牒！」衛士長拿著掌書記送來的緊急牒文，遞給郭虛己！

    「有何事？」

    「聽薛書記說，好像是鮮于司馬殉國了！」

    啊！

    郭虛己一聽，手中的筷子嚇得掉在桌案之上！

    這鮮于仲通可是楊釗的人，自己來赴任時，那楊釗可是打了招呼，朝廷即將升任他為正式的蜀郡司馬，將來肯定是後備節劍南度使無疑！

    如何今日就戰死西山？

    「平戎城被攻破了嗎？」他來不及看牒文，先問道。

    「沒有！好像楊判官打了大勝仗，吐蕃小相仲欽已經暫時撤退！」

    撤退？

    郭虛聽得雲裡霧裡！他趕緊打開楊游呈報的牒文！一看罷，不禁大喜：楊游居然一出師，就大獲全勝，斬殺吐蕃士兵三千人！

    唉！這鮮于司馬也是為國捐軀！楊游已經為其舉行了隆重的軍禮！並派西山防禦使都虞侯將其遺體送回蜀郡！

    這個楊游，真是看不出來！看來西山防禦戰，還得依靠此人！

    我倒要將他的功勞詳細稟報！

    「速速發牒西山，令楊游代理西山防禦使，統管西山扶、松、雅、黎等十八」

    州郡防務，太守及兵馬使以下並受其節度！」

    ……

    京城，興慶宮，早朝。

    「有事請奏，無事退朝！」宦官尖叫聲依舊。

    「臣李适之有事奏！」

    「講！」

    「臣昨日值班！聞劍南節度使郭公奏報，西山防禦使蜀郡司馬鮮于仲通中了吐蕃軍隊埋伏，已經為國捐軀！防禦副使節度判官楊游為其報仇，已經設計打退吐蕃小相仲欽對平戎城圍攻，斬殺三千餘人，取得西山大捷！」

    「啊？」李隆基幾乎不敢相信，「把奏表呈上來！」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