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與李若霜二人騎上戰馬,一路往長安回去。
前線將士除卻有數的幾人之外,並未有多少人知曉趙辰的去向。
高句麗軍營中。
淵蓋蘇文臉上帶著若有如無的喜色。
高建武終於死了,這對淵蓋蘇文來說是一樁大好事。
本來高建武就是親近大唐的,自己領兵出征,數次被高建武所阻止。
若非高建武病重,他淵蓋蘇文還真的很難打這一場仗。
雖說自己一手掌握軍政大權,但高建武在百姓心中還是很有分量的。
要是他出來說一句不願意,淵蓋蘇文也沒辦法。
不過好在,過了這麼久,高建武總算是死了。
以後這高句麗,便是真真正正的他高建武一人說了算!
「侯先生,待會本帥讓人送些好酒好菜來,今日你陪本帥喝一杯。」淵蓋蘇文與侯君集笑道。
侯君集今日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喝酒來的。
況且眼下大唐軍隊就在他們眼前,喝酒?還不到那個時辰。
「大帥,眼下高建武才堪堪身死,高句麗百姓俱是哀切,這個時候可不適合飲酒取樂。」
「再者,今日老夫來此,是有大事與大帥商議。」侯君集拒絕了淵蓋蘇文的邀請。
淵蓋蘇文有些不高興。
自己好不容易想宴請侯君集,他倒好,不想赴宴也就算了。
還與自己說這些難聽的話來。
不過心裡不開心歸不開心,淵蓋蘇文的還是很在乎侯君集意見的。
「侯先生教訓的是,本帥差點糊塗,那這酒等擊潰唐軍之後再喝。」淵蓋蘇文笑著說道。
「侯先生說有事與本帥商議,不知是何事情。」淵蓋蘇文伸手,示意侯君集坐下。
侯君集在營帳一側坐下。
「大帥,長安來了消息,我們現在有了機會。」侯君集看向淵蓋蘇文。
淵蓋蘇文沒說話,而是等著侯君集繼
續往下說。
「李世民此次出征的時候,為了不耽擱行軍時間,冬衣等一眾禦寒之物,全都留在後方長安城。」
「老夫收到消息,眼看天氣逐漸變涼,但並未有運送禦寒物資的隊伍出發。」
「所以……」侯君集笑望著淵蓋蘇文。
他已經說到這了。
相信淵蓋蘇文也能明白過來。
「這個消息是否可以確定。」淵蓋蘇文皺眉。
按道理來說,如此致命的事情,絕對是不可能發生。
李世民會不知道沒有禦寒之物,將士們過不了冬?
他不會下令讓長安官員運送物資?
長安官員還敢違抗李世民的命令?
這消息聽起來就有很多的矛盾之處。
侯君集自然是知道淵蓋蘇文心中所擔心的。
此刻卻是面帶笑容,道「當然可以確定,對李世民不瞞,恨透了趙辰的人,在長安城有很多。」
「老夫的建議是,大帥派人去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這樣也能讓他們先亂起來。」
「我們也好尋找到對付他們的機會。」
侯君集當然是想著解決掉眼前的唐軍。
眼下就有機會亂了唐軍的軍心。
「這樣一來,豈不是讓李世民他們發覺到這個問題,本帥還想……」
「我們不散播消息,他們難道就感覺不到天氣轉涼?」
「還是說,大帥以為他們真傻?」侯君集絲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淵蓋蘇文的話。
淵蓋蘇文被侯君集的話噎的臉色一陣青白。
卻是連反駁侯君集的話都說不出來。
侯君集說的很對,這天氣變涼了,李世民會不知道?
說不定已經派人去長安催了。
「侯先生說的在理,是本帥疏忽了。」淵蓋蘇文心裡很是不快。
侯君集的這些話,讓他感覺侯君集很是看不起自己。
「既然如此,侯先生派人去散布消息,希望可以動搖唐軍軍心。」淵蓋蘇文揮手,示意侯君集去辦。
侯君集看了眼淵蓋蘇文,知他是對自己很不滿意。
也沒再說什麼,拱拱手便走出營帳。
淵蓋蘇文望著侯君集離開,面上閃過一絲怒色。
他是需要侯君集對付唐軍的一眾老將,可侯君集似乎忘記了他自己是什麼身份。
還當自己是大唐的兵部尚書?
「哼!」淵蓋蘇文冷哼一聲,面色冷厲。
……
「房相,事情有些不對勁,這都快八月了,陛下不應該到現在都沒有派人來,說運送入冬之物的事情。」
中書省衙署,魏徵再次找到房玄齡說起這事。
「還沒有消息?」房玄齡此刻也是面露驚疑之色。
魏徵搖頭。
前線入冬還有一月時間,而從長安運送這些東西,也得一個月時間。
現在還沒消息,難道等前線將士冷死再說?
「難道是路上,傳信之人出事了?」房玄齡依然是想著是不是路上傳信的人出了事。
所以才導致現在沒有動靜。
可魏徵不這樣想,他就覺著是李泰故意把這個消息瞞了下來。
畢竟關於前線的奏報,都是李泰負責處置。
「此事不能再拖,房相,你去準備禦寒物資,我去找太子問問。」魏徵與房玄齡說道。
魏徵剛想走,卻是被房玄齡攔住。
「禦寒之物,屬於太子的分管所在,我們需要他的同意,才可以動用。」房玄齡與魏徵說著。
r> 「荒唐。」魏徵罵了一句,轉身出了中書省衙署。
房玄齡望著魏徵的背影,遲疑片刻,還是繼續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
「太子殿下,魏僕射過來了。」東宮侍從與李泰稟報。
此刻李泰正在看著前線的戰報。
聽侍從稟報,還沒說話,就聽到外面傳來魏徵的呵斥聲。
「滾開,老夫要見太子,問問他到底有沒有收到前線戰報。」
「如今戰場馬上就要入冬,這禦寒物資為何還不派人送過去。」魏徵的怒斥聲遠遠傳來。
李泰神色平靜,與侍從揮揮手「請魏僕射進來。」
魏徵氣沖沖的來到李泰面前,正要開口,便聽李泰笑著說道「魏僕射方才的話本宮都聽到了。」
「禦寒之物沒有父皇的命令,本宮也不敢輕易派人送出去。」
魏徵可是沒想到李泰會這樣說。
「那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若是沒有陛下的旨意,哪怕是看著前線將士凍臂於寒風之下,這冬衣等禦寒之物也不能動?」魏徵看著李泰。
來的路上,魏徵就預料到李泰會這樣說。
除非李泰是真的想給皇帝在背後捅刀子,不然自己都這樣說了,他還不同意派人運送東西過去?
「魏僕射誤會了,本宮哪裡是這個意思,父皇還在前線,本宮每日都掛念著父皇,恨不能跟隨父皇身邊伺候。」
「只是這去往前線的路途實在太過遙遠,若是沒有父皇的命令,中途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丟了或者是怎麼了這些禦寒之物。」
「本宮如何與父皇交代?」
「那些為我大唐社稷捨棄性命的將士,本宮如何與他們交代?」
「魏僕射,本宮已經派人去前線,若是有消息,本宮定然第一時間派人將物資送去。」李泰與魏徵說著,義正嚴詞的模樣,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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