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李嘉擺擺手,隨即說道:「按照道理來說,肯定是打小的來老的,這鳥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是非得找回場子不成!」
微服出行,他也不想找麻煩,日後再算賬也不遲。
「這位郎君所言甚是!」店家連忙點頭道:「嚴衙內可不會善罷甘休,您這幾位的馬,他都看上,想必是不會放過,快些走吧!」
隨即,他不禁失色道:「搞不好,他記恨我在,諸位莫要再吃了,快快逃去,這嚴魔王錙銖必較,從不肯吃虧,恐怕我都難保……」
看著店家開始招呼客人離去,李嘉眉頭一皺,果真是個橫行霸道的主:「這是哪裡來個混世魔王,簡直是地方一霸啊!」
「小的也不知!」吳青也是滿臉糊塗:「汴州何曾有過高官姓嚴?勛貴貴戚中,也沒有嚴氏,真是奇了怪了!」
「這位郎君,莫要吃了,莫要吃了,快些去吧,待會嚴摸頭魔頭來了,就不好了!」店家心急如焚。
眼瞅著李嘉這夥人天不怕地不怕,店家忙不迭地催促著。
「如果非要這樣說的話,我反而不想走了!」李嘉端坐著,飲著冰涼的這醪糟,炎熱的夏日,不要太舒服。
他倒是想要見識一番,這混世魔王的厲害,扭過頭,輕聲吩咐了幾句。
隨即,一隻騎兵快速奔走,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客人,何必這般啊!」店家攤開手,無可奈何。
神仙打架,他這個倒霉蛋遭殃,無奈,簡單的收拾了一番,桌椅也不要了,牽著驢和騾子,帶著行禮,與店小二一起落荒而逃。
店中客人,許多人也曉得嚴魔頭的身份,忙不迭地一飲而盡,挺著肚子而逃,不時回首,似乎想要記住這樣的膽大之人。
李嘉心中有底,反而悠哉地坐著,混不在意。
果然,不過兩刻時,就有一隊人馬,騎著騾子,快速而來,領頭的混世魔王,則氣勢洶洶:「張叔叔,就是這小子,偷了我家的馬——」
「嘿,你這傢伙真的是膽肥,竟然待在這裡不走,那正好,教訓你這個小偷!」
一旁的「張叔叔」,則穿著戎袍,區別於軍隊,條紋更加的多一些,挎著腰刀,沒有著甲。
「這位郎君,這些軍馬是從哪裡來的?」
張陵皺著眉頭,見其錦衣而行,旁若無人地吃喝,心中暗道不好,怕不是某個大背景的人吧!
「何來是軍馬?」吳青挺身而出,毫不畏懼地說道:「這馬屁股上有烙印嗎?軍馬必然會有,我這沒有,必然不是軍馬!」
「況且,你是汴州的巡檢麾下吧,不去巡察地方,怎地來幫個衙內出頭,難道你們的錢糧,就是由他出的不成?」
張陵被這一陣話懟到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張叔叔莫要聽他的,普通人怎能弄到如此神駿的馬?就連我家都沒幾匹,而他們卻有十幾個,要麼是契丹來的細作,要麼就是盜馬賊,快快抓住他們。」
嚴衙內叉著腰,忙不迭地勸說道,臉上帶著憤恨,顯然是要將李嘉一伙人一網打盡。
「巡檢不是鎮壓地方盜匪的嗎?什麼時候也能抓人了?」
李嘉這才出聲,望著這幾十號巡檢,不由得疑惑道。
「通判才能抓人,你們沒有這個權力。」
「通判?」張陵笑了,他大聲道:「我就懷疑你們是馬賊,盜取了他人的駿馬,走吧,去軍營一趟,我保管你什麼都能說出來。」
「混賬!」李嘉拍著桌子,厲聲道:「公器私用,魚目混珠,為虎作倀,難怪你這個嚴家衙內那麼囂張跋扈,人見人怕,原來是勾連地方,胡作非為起來。」
「你這個巡檢,不安本職,反而任人驅使,欺辱百姓,果真是貪贓枉法之輩,死不足惜!」
「放肆!」張陵也氣極,一個年輕人竟然當面訓斥他,好大的膽子:「你,你,犯上作亂,凌辱官吏,我要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李嘉站起,罵得痛快,他心情也舒暢了些,直視其人,說道:「這句話,我也是送給你的,我還得讓你明白,什麼叫做現世報——」
「混賬——」張陵惱羞成怒,直接吩咐道:「去上,將這伙馬賊,犯上作亂的歹徒抓起來,死活不論——」
「我看誰敢?」吳青站出來,帶著十幾人護衛周全,抽出刀,氣勢洶洶。
「怎麼還沒來?」李嘉低聲道。
「應該快到了——」吳青回首說道。
「上——」張陵揮手道,幾十號巡檢兵卒以多打少,圍攻而上。
「小子,得罪我,乃公讓你死無全屍!」嚴衙內在一旁看著好戲,一臉得瑟。
「現在跪下來求我,興許看你小白臉,模樣俊美的份上,能有些許樂趣的,能饒你一命!」
「這傢伙真是欠打!」李嘉聽到這番話,真是莫大的羞辱,堂堂男子漢,被這般言語議論,他胸中徹底燃起怒火了。
而這邊幾十人圍攻而上,侍衛們經驗豐富,雖然處於人數劣勢,但卻打的有來有回,不落下風。
「該死!」張陵臉色難看:「被嚴家小子坑了,這夥人果真有來頭,絕不能輕易地放走,不然某真是得栽了。」
過了一會兒,突然地面開始震動起來,傳來了踢踏踢踏的馬蹄聲,李嘉神色頗喜,而張陵等人神色驟變:竟然還有援軍——
隨即,數百騎兵氣勢洶洶而來,轉眼就將這群人包圍住,當前一人下馬,匆匆而來,單膝下跪:「末將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陛下?」張陵目瞪口呆,看著年輕不像話的男人,一時間難以接受,癱軟在地。
這可是誅三族的罪名啊!
嚴衙內也被驚到了,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不可能,不可能,鑾駕距離汴州,還有一兩日路程呢,絕不可能——」
「哼,沒什麼不可能的!」
李嘉走出包圍圈,看著投降的巡檢,不由得冷笑道:「朕貪玩私游,不成嗎?」
「該死的東西,禍害汴州多久了?真是好大的仗勢,比我這個皇帝還要威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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