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是懂務實的」剛剛還心潮澎湃的杜如晦,算是被楚王殿下這一番標準的「反賊式發言」給徹底降溫了。
此時的杜如晦,滿臉複雜神情,看向楚王殿下的眼神也是各種意味深長:「殿下啊臣知道你沒拿老夫當外人可您其實大可以把老夫當外人的」
「什麼話?!什麼話!?杜伯伯您這說什麼話?」楚王殿下聞言撇撇嘴:「咱倆都快好到穿一條褲子了」
「」杜如晦沒想到,之前太極殿上的「褲子迴旋鏢」居然來得這麼快:「殿下啊,您是不是跟魏徵私底下說過什麼」
「本王跟魏徵?」楚王殿下聞言用手指著自己,語氣中更是充滿不可置信:「還私底下?!不是杜伯伯,您可別突然發癲啊,本王告訴你,魏公要是私底下遇上本王嘿本王就先這樣再這樣最後再這樣!」
說話間神情分外激動的楚王殿下,一邊用手向杜如晦比劃他構思好些年的「絕世武學」——「阿寬十八式」,一邊繼續咬牙切齒道:「本王要是不把他揍到治好了都流口水的地步,本王都對不起這些年因為他,而被我爹繞著太極殿的柱子追趕挨的那些打!
杜伯伯,你當本王那手瀟灑飄逸的『游龍身法』是怎麼來的?!那是童子功你知道嘛?!童子功!」
「這個『童子功』的事情臣確實不知道」聽完楚王殿下的血淚控訴,杜如晦努力眨巴眨巴眼睛,暗地裡更是使勁回想這一生中,那些個讓他難過的事情
好半晌過後,杜如晦終於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只見抿了抿嘴,開始接著和楚王殿下談正事:「楚王殿下,您若想讓馮盎接受您的安排,那您是否該跟他推心置腹的談一談?」
「杜伯伯,」李寬聽到杜如晦給出的建議,他當即哈哈一笑:「哈馮盎那樣的人,你跟他好好說話是沒用的,這種老流氓,要麼讓他『睡』,要麼讓他服,本王這樣冰清玉潔還不搞顏色的好賢王,當然選擇『睡』呸!當然選擇讓他服咯!」
「殿下打算凌之以威?」杜如晦雖然對於楚王殿下這話里的某些術語一知半解,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心中聯繫對方前言後語,推測出大概的內容。
不得不說,楚王殿下這人才更像流氓
「杜伯伯啊,你以為上次本王拆你的馬車玩什麼『兵貴神速』,那真是在逗樂子啊?「李寬聞言板起了臉,隨後他整個人突然生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可怕氣勢:「本王就是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本王今日不出兵,那只是懶得出兵而已!
如若真要有誰不開眼惹怒了本王,那麼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去,本王依然會親手了結他的性命,讓他帶著後悔和絕望下到地獄去!」
「太像了」杜如晦看著眼前突然正經起來的楚王殿下,他突然發現此刻少年挺拔的身影,似乎正在與自己記憶中那道年輕高大的身影悄然重合:「楚王殿下您可太像陛下了」
「杜伯伯,雖然本王知道你不是本王的家臣。」楚王殿下這個夯貨,他有時候是分不清真心誇讚和嘲諷的區別:「但你好歹也照顧一下本王的心情,在本王高興的時候,請不要提那些會讓本王變糟心的事情!
誰樂意像他了!他小時候得到過『隴右麒麟』的稱號?!哼,太原城最大倆禍害」
杜如晦聽著「長安大當家」在自己面前振振有詞詆毀李二陛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了句公道話:「咳咳楚王殿下,陛下好歹當年在太原還有趙國公跟他齊名,可如今這長安城裡」
楚王殿下,您就是大家公認的,最大的,那啥了
「糟糕的傢伙」楚王殿下這回是聽懂了杜如晦的陰陽怪氣,所以他當即也醒悟過來:自己眼下屬實是一片真心全錯付,在杜如晦心中,明月依舊是李二陛下,而他楚王很明顯就是溝渠嘍
唉杜公,你這樣會不會太傷本王了?
「殿下,既然您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那麼臣也就不多嘴了。」杜如晦發現這會兒楚王殿下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怎麼說呢——猶豫中還帶點躍躍欲試,躍躍欲試中又帶著點興奮和害怕
杜如晦又不是魏徵況且他還是大病初癒,所以杜如晦知道,自己該退場了:「對了,您還有什麼要交代臣去辦的?沒有的話,臣這就告退了。」
「杜伯伯」楚王殿下發現這天策府上下,除了他竇叔還虞師蕭師,剩下的那些真就沒一個好人,而且個個都是滑不留手難拿捏:「你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對本王恪守禮儀?搞得好像本王要趁機找你茬似的」
「殿下啊,您先前是不是說要拆魏徵馬車的車輪來著?」面對不好回答的問題,杜如晦的應對方法很簡單——捨棄自己倆兒子,換自己這個老父親全身而退:「如果您心意已決,臣也不好再勸,可臣想著您做下此舉的初衷又是為了臣,故而臣心中頗受感動」
「杜伯伯,停停停朕呸!本王不想聽你彎彎繞!」楚王殿下發現這讀書人就是焉兒壞啊,這車軲轆話說得他腦袋都大了:「您就說您打算怎麼地吧?!」
「殿下卸車輪的時候,可以叫上臣的倆兒子。」杜如晦笑起來時,會習慣性地撫一撫鬍鬚,這使得他看起來更像一頭詭計多端的老狐狸:「杜苟力氣大,性子穩,杜荷眼神好,跑得快,他們兩兄弟一個負責放哨,一個負責給您打下手,您看如何啊?」
「哇」聽聞此言的楚王殿下,當即便忘了自己還在跟杜如晦置氣,開始站在道德的高地對這位貞觀賢臣指指點點:「杜伯伯啊人心怎可扭曲至此!那可是您的親生骨肉啊!您就不怕他們哥倆被魏公捉住——」
「這不是還有楚王殿下您在嘛。」杜如晦說著,還朝李寬躬身一禮:「臣相信,楚王殿下身為『恰巧』路過的不知情的好心人,肯定是不忍心兩個不小心做錯事的少年陷入被魏公痛毆的局面的,而您不是向來都很擅長『勸架』麼?」
好傢夥,杜如晦簡簡單單的一番話,算是直接把一場簡單又合理的『鬥毆』事件給提前規劃好了。
「杜公,」楚王殿下覺得自己還是缺少對天策府棟樑的尊重:「方才本王說的那些渾話,還請您不要在意,本王真的只是在說笑而已」
「殿下有說什麼嗎?臣不過是與殿下商談如何安撫各國使節而已啊」杜如晦哪能看不清楚王殿下的小心思——這小混蛋玩意兒這是在故意示敵以弱呢。
自己但凡擺出一點倨傲的模樣,這位大爺就得回頭問策自己的家臣了。
而哪怕是他杜如晦,如今面對楚王殿下遞過來的梯子,也要學會見好就收。
否則的話,他真未能討得什麼好。
至於原因,顯而易見。
——在楚王殿下的家臣中,雖說沙場猛將數不勝數。但真正能讓朝中大佬們盡皆矚目並且心生忌憚的存在,還是那個叫作王玄策的年輕人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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