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何不願意的!」李二聞言,目光依舊灼灼的盯著趙諶道:「既然如此,朕希望你馬上就準備這件事,早日讓朕看到成果!」
「呃…」趙諶聽到李二這話,神情卻是微微猶豫了下,遲疑的望著李二,苦笑一聲道:「這個要現在去做,怕是還不行的陛下!」
「如何不成?」趙諶這話一出,李二的雙目頓時微微眯起,望著趙諶,意味深長的問道。
「新軍營!」趙諶迎著李二的目光,沉吟了一下,只得硬著頭皮說道:「而今,軍院陛下還未答應,要微臣在新軍營里做這些事,恐怕是有些不妥的!」
「你的意思是,這東西依舊是交給還未建立的軍院?」李二的目光里已經有怒氣閃現,按照他對趙諶的了解,這是他一早就料到的,但沒想到,趙諶真的就是這樣的打算。
「微臣當初便跟陛下說了的!」趙諶迎著李二有些溫怒的目光,不緊不慢的說道:「只要軍院建立,有些東西,微臣就會一點點交給軍院的…」
「朕沒想到會是這些!」李二聽到趙諶這麼說,想著當初趙諶說過的話,忽然輕吸了一口氣,毫不避諱的,望著趙諶道:「若是知道你交給軍院的是這些,朕便不會答應了!」
不等趙諶接話,李二又接著開口問道:「你可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麼嗎?」
趙諶聞言,心裡禁不住苦笑一聲,不過,表面上卻還是揚著李二,默然的搖了搖頭。
「哈!」李二一見趙諶搖頭,突然張嘴輕笑了一聲,強忍著心裡極大的怒氣,目光凝視著趙諶,直言不諱的說道:「意味著,你在無視朕的存在!」
「微臣不敢!」趙諶一聽李二這直言不諱的話。一下子驚得站起身來,對著李二躬身說道。
李二這話說的太直接了,在此之前,趙諶從沒想過。李二會將話說的這麼直接,這顯然已經超出了他對李二的了解。
「不敢!」李二坐在那裡,望著下面躬身站著的趙諶道:「你如今所做的一切,不就是嗎?」
李二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不等趙諶開口說話。便又望著趙諶冷冷說道:「從你嶺南回來,朕便凡事都依著你的性子,便是朕心裡再如何憤怒,最後朕都答應了你,可你卻是如何待朕的?」
「陛下待微臣,微臣心裡自然清楚!」趙諶聽著李二這話,心裡當真是震驚異常,依舊躬身站在那裡,對著李二說道:「可微臣所做之事,都是問心無愧的。絕沒有任何的私心!」
「哈哈哈哈!」沒想到趙諶這話一出,李二猛地發出一聲大笑,待到笑夠了,這才又望著趙諶,冷聲說道:「好一個問心無愧,將這等東西交給軍院,讓朕寢食難安,你便是這樣問心無愧嗎?」
「陛下,軍院乃是大唐的!」趙諶一聽李二這話,一下子抬起頭望著李二說道:「即便軍院再如何強大。它都是屬於大唐的,陛下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呢!」
不等李二開口,趙諶又繼續說道:「況且,無論是火藥也好。地獄之火也罷,若要將威力最大化,都是要不斷的改進的,而微臣交給軍院,就是考慮到這一點!」
「而且…」趙諶說到這裡時,微微停頓了一下。望著李二說道:「微臣自始至終都沒想讓軍院獨霸,陛下若是不放心,到時再派人將東西,全部從軍院裡收繳起來的!」?
由軍院製造,東西再由皇家掌管,這一來,成了互相制約,就不信這樣的制約下,還能生出多大的波瀾。
「說到底,你還是不願讓朕染指!」李二冷冷的望著趙諶,語氣粲然的開口說道。
對於趙諶的提議,卻是根本就不做考慮,親眼看到火藥雷管的威力,讓李二開始變得浮躁起來,也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耐心。
「陛下!」趙諶有些無奈了,他這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而且也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解決辦法,可李二卻還是不願意,這讓他很是鬱悶。
若是,順著李二的意思,將東西交給皇家,從製造到最後庫存,那基本完蛋了。不提擁有這樣的東西,將來某一天,有可能給整個大唐帶來的災難,單單是皇家的那幫工匠,趙諶就從心底里反感。
當初,就為了一個簡簡單單的琉璃,長孫派到格物院的那幫豬,屁的本事,卻是將傲氣發揮的淋漓盡致,要靠這些人,趙諶覺的某天將皇宮毀了,哪都說不準的。
就更別說,這些人製造出來的東西,能讓大唐的軍人用了,沒得死到敵人手裡,最後卻是這些粗製濫造的東西身上。
李二的目光凝視著趙諶,從御案後站起身,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問道:「朕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如何打算?」
「…陛下!」趙諶低著頭,微微吸了口氣,依舊是先前的話語,對著李二躬身道:「這東西很危險的,微臣希望還是…」
「你讓朕很失望!」李二聽到趙諶的前半句話,忽然失望的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睜開眼睛,望著趙諶,語氣中充滿了失望的說道:「你走吧!」
「陛下!」趙諶聽到李二這失望的話,內心無比的糾結,某一刻,都想直接答應了李二,將東西交給皇家,隨便皇家怎麼折騰去。
可想想自己一直所做的努力,犯到嘴的話,卻在最後一刻,生生咽了下去。
事情談崩了,從皇宮裡被老太監送出來時,趙諶回頭望著剛剛才出來的甘露殿,內心一陣陣的無語。
李二的態度很堅決,堅決到聽不進趙諶的任何話,但是,反過來說,要讓趙諶將東西,全權交給皇家,趙諶也不願意。
暫時僵持了下來,趙諶嘆口氣,轉身上了馬車,便向著公主府而去。
而在趙諶離開甘露殿後,甘露殿中的李二,依舊保持著趙諶離開前的樣子。
此時,微微仰著頭,雙眉緊皺著,雙目一眨不眨的望著殿頂上的燈,目光中若有所思,不斷閃爍著別樣的光。
這樣的狀態,維持了許久,李二這才閉上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隨即,目光中閃過一道厲色,召來殿外候著的內侍,幾道詔書,相繼便下發了下去。
回到公主府時,剛剛從馬車上下來,早就等候多時的襄城,便從裡面出來,目光先是擔憂的望著趙諶的臉色,顯然想要從趙諶的臉色上,看出事情的一點端倪。
「被陛下轟出來了!」趙諶看到襄城一副擔憂的神色,禁不住苦笑了一聲,望著襄城說道。
說著話,伸出手拉起襄城手,邊向後宅走,便對著一臉擔憂的襄城說道:「不過沒事的,現在的陛下還在氣頭上,過段時間等陛下想通了,就沒事了!」
「萬…萬一父皇不答應呢?」襄城的目光里有掩飾不住的擔憂,聽到趙諶的話,微微遲疑著,一臉為難之色的問道。
「那就沒辦法了!」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來到後宅,趙諶順勢坐到後宅的一張涼椅上,偏過頭笑望著旁邊坐著的襄城,開玩笑似的說道:「到了那時,就只能將所有東西交給陛下了!」
只是,這句話的後半句,趙諶沒有說出來,如果,真到了需要將所有東西,交給李二後,也就是趙諶對李二失望的時候了。
或許,到了那一天,趙諶會離開長安!
不過,趙諶卻不相信,會有那麼一天,他對李二還是有點自信的,若非如此,當初他也就不會從嶺南回來了。
然而,這一次趙諶顯然有些錯估了李二的決心,就在他回到公主府不久,李二的一道詔書,隨即便被送到了新軍營。
詔書上,李二叫牛進達帶著新軍營的一千士卒,立刻返回左武威軍營,依舊是原本的左武威編制,等於是不聲不響的解散了新軍營。
趙諶聽到這消息時,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可沒等他回過神來。
隨後,便有第二個震驚的消息傳來,李二竟然下令,暫時讓學宮放假,除了外地趕來的學子,余者全部被放還回家。
於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剛剛還熱鬧的學宮裡,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的,除了李綱等教習外,便就剩下外地的學子了。
「你父皇這是在向我展示他的權力啊!」趙諶聽到這接連而來的兩個消息時,心裡簡直惱怒到了極點,不過,表面上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望著襄城說道。
襄城的臉色有些煞白,儘管趙諶說這話時,語氣平平常常的,可她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趙諶話語中,那壓抑的憤怒。
接連兩個消息,新軍營解散,學宮暫時放假,這讓長安城為之震動,仿佛頭頂被一層陰雲籠罩一般,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壓抑。
朝堂上出奇的安靜,任誰都能看得出來,皇帝陛下這次在跟長安侯翻臉。這時候誰上去說話,都會無辜引來禍事,索性就假裝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該幹嘛就繼續幹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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