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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營的地方,乃是位於長安十里外的一處地方,周圍都是密密茂茂的叢林,除了野獸之外,便只剩下了數不清的樹木,真正的人跡罕至的地方。
趙諶一行人到來時,已經有先期的一批人到了這裡,約莫有一百來人,都窩在臨時搭建起來的草棚里,男女老幼,像一群剛剛逃離出來的難民一樣。
大約是被隔離到這裡,已經對活著回去,沒有了任何的指望,看到趙諶一行人的到來,這些人都木然的望著,目光里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涼。
目光越過這些人,位於那邊的山腳下,有一方被石頭,臨時圈起來的水池,在午後的陽光下,水池裡泛著晶瑩的光,顯然,百騎選擇這裡安營,就是看中了這裡的一眼山泉。
「安營的事情貧道不懂,貧道就不亂插話了!」趙諶給李二的冊子,孫老道自然也看過,因而,此時看到眼前的場景,孫老道只是渭然一嘆,衝著趙諶說完這句話,便自顧自的去了孩童那邊。
這一句過來,從長安到秦嶺這裡,孫老道一直都跟孩童一起,時時觀察著孩童身上疹子的變化,顯然,孫老道將天花的突破口,放在了這個孩童身上。
「蠻牛,本侯現在交給一個任務!」衝著孫老道點了點頭,對於過來搭訕的幾名百騎理都沒理,趙諶衝著傻大個招了招手,對著傻大個說道:「安營需要石匠跟木匠,現在去問問,咱們隊伍里有沒有這樣的匠人!」
傻大個的本名叫羅春牛,不過,熟悉的人都叫他蠻牛,這一路過來,秦玉顏都是靠著蠻牛跟另一名壯漢抬著,因此,趙諶便也隨著那名壯漢的稱呼,稱呼春牛的外號。
「好的侯爺!」聽到趙諶的話,傻大個蠻牛,頓時衝著趙諶憨厚的一笑,一轉身便向著隊伍里走去。
安營首先要做的,便是解決居住的地方,尤其是在這秦嶺山中,原始的氣息太濃,如果,居住條件太過惡劣,恐怕,天花的事情沒解決,人就被其他的病症給害死了。
只可惜,這些事情百騎的人不懂,或者說,百騎的人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從將這些人帶到這裡,從心底里,其實就已經給這些人,無形中判了死刑。
這一點,其實從在場的那幾名百騎,將自己居住的地方,安扎在距離百姓很遠的地方,就已經能看得出來,他們來此,只不過就是等著這些人死去而已!
這也是,趙諶剛剛不願搭理百騎的原因,只知道聽令行事,心底里毫無惻隱之心,這樣的人,已經跟機器人,沒了本質的區別。
臨出發時,趙諶問李二要了幾十頂的帳篷,此刻,都裝在時空超市里,打發了蠻牛,去隊伍里找人的時候,趙諶背過眾人,將時空背包里的物品,都一一的拿了出來。
帳篷、炊具以及所需的各樣生活用品,雜七雜八的,等到從背包里都拿出來時,竟然在平地上,足足擺成了一座小山,引得周圍的那些百姓,一個個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震驚莫名。
正如趙諶猜測的那樣,隊伍里,果真就有他需要的匠人,不光是石匠跟木匠了,裡面竟還有廚子這樣的人才,被蠻牛自作主張的帶到趙諶面前時,委實讓趙諶有些驚訝。
不過,隨即想想便也釋然了,這些百姓們,原本在萬年縣就是從事各種活計的,能夠出現各樣的匠人,絲毫也不例外。
有了所需的匠人,剩下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等到所有的匠人,都集結起來後,趙諶隨即便跳到了一棵樹上,目光望著下面營地里,數百名無精打采的百姓,大聲開口說道。
「我是長安候,本侯相信,們大多數人,已經知道了本侯的到來,可是,本侯想問的是,們可知道,本侯來到這裡是做什麼的嗎?」
趙諶此時說話的聲音很大,尤其,處在山腳下時,聲音經過回音的盤旋,使得營地里的所有人,此時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因而,隨著趙諶的話語響起,剛剛還沉寂的營地里,幾乎是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抬起了頭,目光望向了趙諶所在的地方。
人的名,樹的影,趙諶之名在長安,早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事,當然,這個名在百姓的口口相傳中,早已經跟傳奇掛上了鉤。
對於趙諶的出現,正如趙諶所說,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已經知道,即便不知道的,只要看看營地里,那堆積如山的物品時,也已經知道了趙諶的存在。
只不過,此刻的所有人,在聽到趙諶的那句反問後,一個個頓時微微皺著眉,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大概心裡還在想,難道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天花嗎?
「不是為了天花!」似乎是看出了眾人的疑惑,趙諶站在樹上,衝著下面迷惑的眾人說道:「而是,帶著們一起離開這裡,回到長安,回到們原來的生活中去!」
先前聽到趙諶說,並非是為了天花時,下面的所有人,包括孫老道跟傻大個在內,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然而,隨即聽到趙諶後面的話時,一個個目光中,頓時出現了異樣的神色。
同樣的目的,然而,卻因為說話的方式不同,卻讓人聽來,心底里產生出一種,格外異樣的感受!
「侯爺,咱們真能離開這裡嗎?」趙諶的話音落下,下面的人群中,頓時引起一陣陣的騷動,而在這騷動中,便有一名男子,忽然望著趙諶,語氣充滿期待的問道。
隨著這名男子的話音落下,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在這一刻,都將目光投向了趙諶,目光中,如同那名男子一樣,充滿了期待之色。
其實,別說是這些百姓了,便是秦玉顏、孫老道,甚至於被趙諶冷落的百騎,此時此刻,都將目光投向了趙諶,目光中同樣充滿了期待。
「自己相信嗎?」聽到男子的話,趙諶遂將目光投向男子,表情顯得極為嚴肅,望著男子說道:「假如,自己都不相信,咱們會離開這裡,回到長安去,那本侯便是有多大的本事,也沒法將們帶出這裡的!」
這話落下時,趙諶不等下面的人開口,便又接著說道:「其實,天花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被天花之名嚇到的們!」
「們怕什麼?」說這話時,趙諶的目光望著下面的眾人,忽然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吼道:「無非就是天花而已,如今本侯來了,孫道長也來了,而且,們也看到了,就連本侯的夫人也來了,難道就們怕被天花染上嗎?」
仿佛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般,隨著趙諶的最後這句話出口,剛剛還在消沉的眾人,這一刻,目光都齊刷刷的望向了那邊的秦玉顏。
孫老道的為人,眾人再是清楚不過,因而,對於孫老道的出現,絲毫也不意外,不過,卻唯獨秦玉顏的出現,讓所有人都是心裡一驚。
雖然,大致上知曉,秦玉顏能來這裡,也是因為被懷疑染了天花,然而,卻因為趙諶最後的那句話,立刻讓眾人看著秦玉顏時,產生了一種無法言說的踏實感。
秦玉顏乃是堂堂國公之女,又是長安候趙諶的正妻,比起他們這些尋常的百姓來,無論是地位,還是身份,那都是無上榮寵的。
既然,秦玉顏都來了這裡,正如趙諶剛剛說的那樣般,難道,就不怕天花嗎?
「侯爺小人相信!」人的心理大抵如此,隨著趙諶的話音落下,剛剛那名開口說話的男子,立刻便抬起頭來,衝著趙諶說道。
「相信我沒用,得相信自己!」聽到男子的話,趙諶微微輕笑一聲,目光望向下面的眾人開口道:「當然了,單單只是相信沒用,還得有所行動才是,本侯希望,從今天開始到離開這裡之前,所有人都必須完遵守本侯說的每一句話,能不能做到?」
「侯爺,只要能離開這裡,小人一切都聽侯爺的吩咐!」
「小人也是,侯爺不管讓小人做什麼都成的!」
「……」
信心突然間有了,隨著趙諶話音落下,一時間,下面的眾人,便對著趙諶紛紛表態起來,就差沒當場賭咒發誓了。
「那好!」就等著這一刻了,看著下面紛紛表態,趙諶立刻用手一指堆積如山的物品,衝著眾人說道:「本侯現在要們做的第一件事,便就是配合幾名匠人,負責安營搭建帳篷,趕在天黑之前,必須部搭建完成!」
「相公說的真好!」趙諶的話音落下,營地里頓時忙碌了起來,看著忙碌的眾人,趙諶隨即便從樹上下來,來到了那邊秦玉顏的身邊,結果,剛到秦玉顏身邊,便聽的秦玉顏一臉感慨的衝著趙諶說道。
「怕就怕,這招過幾天就沒用了啊!」聽到秦玉顏的這話,趙諶頓時回過頭,望了一眼身後忙碌的眾人,禁不住微微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時,衝著秦玉顏苦笑道。
剛剛的那是出奇不意的言語煽動,不過,這樣的招數,正如趙諶所言,一次兩次管用,越是往後,威力便越會減弱。
「那相公,咱們真的能離開這裡嗎?」聽到趙諶的感慨,秦玉顏的目光中,頓時黯然了下來,伸出手悄然的握住趙諶的手,目光擔憂的望著那邊,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我曾經看過……嗯,一本書,那書的名字叫做荒野求生!」聽到秦玉顏的話,趙諶頓時回過頭來,衝著秦玉顏輕笑一聲,說道:「書上都是一個人在極為惡劣的環境裡探險,運用一切可能的生機,一次次的求生下來,我覺得跟咱們現在的境遇很像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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