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五年六月,劉黑闥逃亡突厥後向突厥借得兵馬東山再起,朝著山東進攻。李建成與李元吉請纓出戰。
武德六年二月李建成終於斬殺劉黑闥,山東一帶得到平定。
無垢剛從承乾房中出來看到書房內燈火通明,便推門走了進去,看到李世民在房中看書不禁疑惑的問,「今夜父皇不是給太子和齊王準備的慶功宴嗎,二哥怎麼還在家裡?」
李世民放下書起身走過來,「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說罷看無垢不答李世民又接著道,「當初若不是李元吉從中作梗帶人刺殺我,我早就斬殺了劉黑闥,又哪裡容得他逃亡突厥後再次興風作浪。他們二人倒好,如今的劉黑闥勢力不如從前了便裝模作樣的為國出力,當真是可惡!」
「事已至此我們又有何辦法,二哥如今只能忍。」
李世民猛地用拳頭砸向書案,「秀寧的大仇未報,我又該忍到何時?」
無垢一驚急忙伸手拉住他,「二哥,你別這樣。」
李世民輕嘆一聲,「現如今李建成和李元吉跟父皇的妃子走的極近,我又常年在外與她們不相熟,哪一個不是變著法的針對我?這樣憋屈的日子真是受夠了!」
無垢伸手環住李世民的腰,臉頰貼在他的後背,「既如此,不妨安安心心的過一段日子,這些年二哥也好久沒有在家中陪我和承乾了。」
李世民聽罷轉身愧疚的看著無垢,「嫁給我這麼些年倒真讓你吃了不少苦。」
無垢笑著搖了搖頭,「男兒志在四方,天下未定你又怎會平靜的呆在家裡,我都懂的。」
李世民伸手將無垢拉入懷中,「這些天我在家陪你喝乾兒可好,暫時忘掉以前的不快。」
無垢任由他抱著自己,嘴角化開一抹笑意,眸中儘是滿足。
這樣平靜的日子他們還能過上多久呢?等將來有一人他做了皇帝,便再不是她一個人的了。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好自私,她希望時間停滯,希望他永遠都只屬於她一個人。
可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從嫁給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明明白白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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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的大雪紛飛,似乎比以往的冬天更顯寒冷。樹幹上的瓊枝隨著凜冽的寒風搖曳,積雪洋洋灑灑墜落。
無垢伸手接下自天而降的飛雪,冰涼的觸感自手心蔓延全身,冷的有些讓人顫慄。
這一年,又該不平靜了。
武德七年六月,太子李建成部下楊文干謀反,七月便被其部下殺死。
李淵因擔心此事與李建成有瓜葛並未加審理,草草了結。儘管如此卻仍堵不住悠悠眾口,又有誰會真的相信此次叛亂真的與太子無關?
自此,李建成在朝中的威望幾乎蕩然無存。但出奇的是,李淵並未因此而減少對他的寵愛。
或許,李淵只是覺得手握重兵、軍功卓著的李世民更具威脅性,而李建成便是他此時牽制李世民的最好武器。
如此說或許有些過分,但最是無情帝王家,自李淵坐上帝王的寶座他就不再是往日裡慈愛的父親,而是手握生死大權、充滿猜忌的一代帝王。
不過,相信一切都快要結束了吧。
過了這個年便是武德九年,玄武門之變……怕是也不遠了。
挽月踩著積雪走過來,看無垢站在樹下呆呆的出神出聲喚她,「王妃,該回去了,外面冷。」
無垢抬頭望了望天色,「天都快黑了,待會兒你讓廚房做些東西送去學士館,二哥最近總是在那裡待到很晚。」
「今兒個怕是不必了,剛剛學士館裡來人說殿下去太子府了,怕是要在那裡用晚膳了。」
無垢身子一怔,「你說什麼?這是何時的事情,怎會沒人告訴我?」
「奴婢也是剛剛才知道的,王妃您……怎麼了?」
無垢沒有聽到挽月的話,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雙唇隱隱的顫抖著。
這麼多年他們兄弟都未曾一起過,今日之事難免有些讓人覺得詭異,毒酒事件會不會就是在今天呢?
想到這裡無垢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也不顧身後挽月的呼喊,著急忙慌的便奔了出去。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二哥喝下毒酒之前趕到!
「王妃!」擔憂的追過去,「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啊?」
剛到大門口便見李世民搖晃著向這邊走來,無垢心上一緊迎上去,「二哥!」
李世民頭腦暈眩之時隱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向這邊走來,他用力的甩了甩沉重的頭,努力使自己清醒,可總有一股腥咸自喉痛向上竄涌。
終於,他有些不能控制的吐出一口鮮血。
嫣紅的血漬撒在耀眼的白雪之上,更顯殷紅奪目。
「二哥!」無垢著急的走上前,在李世民快要倒下去之時上前扶住他,眸中是混雜著眼淚的著急,「挽月,快去請宮裡的御醫過來,快!」
門口的侍衛看到這邊的情況也慌忙趕來,將已經昏迷的李世民攙扶進了府內。
月兒不知何時爬上枝頭,照著地面上的雪白髮出柔軟的銀光,卻更顯寒冷刺骨。
昏黃的燭光下,無垢眉頭緊蹙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跪著的御醫,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當真解不了此毒?」
「回王妃,此毒是由多種毒.藥混合而成,臣無能,實在不能查出究竟是哪幾種毒。」
在榻前照顧李世民的楊墨城聽罷心中一急走上前來,「怎麼可能,你不是大夫嗎,怎麼可能連屈屈解藥都配不出來?」
那御醫將頭垂得更低,滿臉惶恐,「王妃恕罪。」
無垢只定定的站著,面色平靜,但一雙黑色的眸子此時卻透著寒冷。
李建成和李元吉此次還真是下了狠心了,看來若想替二哥找解藥還要從他們二人身上下手。
無垢扭頭看向淚痕滿面的楊墨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好好照顧殿下,我自有辦法拿到解藥。」
楊墨城哭著握住無垢的手,「姐姐要當心。」
無垢跑出門外時,外面已是深夜,若非有月光照射根本看不到一切。
站在門口,她突然有些躊躇,她如此跑出來究竟該找誰要解藥呢?思索了片刻,她突然就覺得眼前一亮,心中升起一絲希冀。
現如今,怕是只有找她了。
無垢剛準備起步便見前方站立了一個身影,看身形便知是女子。
她身著紅色狐裘,背對著無垢,月光下雖然有些模糊但無垢也已猜出此人身份,心中不禁冷笑,看來她還未去求她,她反倒自己找上門來了。
如此也好,有些事總藏著掖著的反倒不好,是到了攤開的那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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