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翦的心氣很高,畢竟他的父親是現在江湖中公認的第一人,光是驚雷刀客這四個字就足夠讓很多人膽寒了,而且還是血手門的門主,在江湖上那就等於是盟主的地位。他宇文成翦好歹也是一樓樓主,說得好聽點還是少門主,年長一輩他宇文成翦沒辦法較量,這年輕人之中除了南宮兩兄弟,宇文成翦並不怕任何人。
遇到楊飛一開始讓宇文成翦嚇了一跳,但馬上又放心了起來。自己收拾不了南宮一鳴難道還真怕了這個楊飛不成。而另一邊,楊飛闖出來的一瞬間,薛萬徹下意識地撩開了馬車的遮帘子看了一眼楊飛,薛萬徹看到了楊飛,楊飛同樣也看到了薛萬徹,就這一眼的功夫薛萬徹好像耗子見到了貓一般,趕緊縮到了馬車裡面。這一次失手就擒讓薛萬徹這位昔日的大將體會到了什麼叫階下囚的滋味,很不好受,他下意識地縮回了馬車,也因為他從楊飛的眼中看到了真正的殺氣。
這會兒宇文復、王莉還有陳立陽和楊伯韜都不知去向,這兩個年輕人勢必要有一戰。既然知道要有一戰,那又何必磨蹭。面對血手門中人本來就不用講什麼江湖道義,更不提什麼江湖規矩,楊飛本就握著劍一副隨時蓄勢待發的樣子,和宇文成翦只一個照面就看到了薛萬徹,自然沒什麼好說的。沒有打招呼也沒什麼報家門,楊飛一個縱身前去對著宇文成翦的胸口就是一劍。
楊飛的這一劍很快,快的出乎了宇文成翦的意料,不過好在今夜宇文成翦的精神也一直高度緊張,手上的長槍更是一刻不離手,即便是楊飛的突然發難宇文成翦也能夠順利擋下來,而且宇文成翦的長槍抽出之後很是靈活,竟然馬上就反守為攻。
長槍對上短劍,這本是一對相生相剋的兵器。在短劍夠不到的距離之外,長槍的優勢幾乎是不可阻擋的,但在短劍能夠刺中的距離之內長槍又幾乎成為了一件擺設。突然發難讓楊飛在一瞬之間就掌握了主動,因為快速的身法宇文成翦不得不接受一瞬間被楊飛近身的尷尬境地,雖然擋住這致命的一劍對宇文成翦來說並不難,但接下來他勢必要面對被楊飛短劍近身的威脅。但偏偏出乎所料的是,楊飛見自己謹慎一擊未中竟然沒有繼續纏住宇文成翦反而是後退了兩步拉開了七八步的距離,這種行為在面對槍客的時候和找死幾乎無異,宇文成翦猜不透楊飛的心思,但突然而來的優勢,他這位血手門的少門主又怎麼可能放過。
反守為攻總是讓人愉快的,尤其是長槍這種善攻不善守的兵器,進攻才是最強大的招式。在拉開距離之後宇文成翦馬上就將自己手中的長槍舞動了起來,如同一隻著了魔的大鷹不斷地撲向楊飛,但宇文成翦犀利的進攻卻沒有任何的效果,楊飛就好像一隻靈巧的兔子,每每當宇文成翦以為自己可以一擊即中的時候,楊飛總是能夠巧妙地躲開進攻。一次宇文成翦還能夠解釋為巧合,但三十招過後他的長槍依然毫無建樹,這可不是什麼好的信號。
楊飛之所以拉開距離可不是為了給宇文成翦製造方便,而是在為他自己的劍法製造一個更好施展的局面。古一豐作為武學大師總是能夠跳出現在的武學框架來,這套十步飛劍也是如此。宇文成翦以為自己占了大便宜盲目地進攻,卻不知道拉開距離的楊飛一直在判斷他的槍法尋找一個最佳的切入點。八步之內三步之外長槍的優勢雖然很明顯,但如果楊飛一早就做好了準備情況就是那樣了。正如現在這樣,一旦楊飛踩准了步子宇文成翦的長槍是打不中他的,相反三十招之後楊飛倒是把這套槍法摸到了七八分的田地。
任何的招式都有一種慣性,尤其是當一個人使出來,這種慣性會越發的強烈。當然如果是招式化境的高手,這種慣性反而會被煉成一種利刃,但如今的宇文成翦還做不到,因為這種慣性就會成為一種致命傷。
而宇文成翦的慣性就是對於距離感上的盲目自信,正如楊飛第一次看到十步飛劍的劍譜一樣,他自己的觀念也被古一豐幾乎天馬行空的想法所折服甚至是震撼。宇文成翦依仗著自己的身法總以為三步之外他的長槍是最強大的兵器,因為三步之外他是只攻不守,一來這種打法剛猛無比很是合適他的心性,二來也確實沒有防守的必要,三步以外即便是長劍長刀都未必能夠對他的長槍造成什麼有效的威脅,更何況是楊飛手中的這把區區的短劍,宇文成翦很是自信,放在平日裡面那是優勢,但今日卻絕非是如此。
因為摸透了宇文成翦的槍法,就該楊飛真正地發難了。
十步飛劍真正妙就妙在對於距離的控制之中,宇文成翦以為拉開了距離就是他最得心應手的局面,又哪裡知道這也是楊飛的一步棋。七八步的距離對宇文成翦的長槍來說略微有一點點的尷尬,雖然也有施展槍法的空間但他比如迎頭趕上兩三步的距離才能夠真正製造威脅,而正是這兩三步的距離,讓楊飛一次又一次巧妙的化險為夷。
但這種局面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宇文成翦的內心有一些的急躁,於是在他使出飛鷹躍空這一招的時候,向前面跨出去的步子多了半步,本來這半步可以讓他刺出去的長槍更加有力度,但在熟悉了宇文成翦的槍法之後,楊飛馬上就抓住了這個細節。這招飛鷹躍空宇文成翦已經不是第一次使出,楊飛一個機靈馬上向前一步正好打了一個時間差,長槍刺空的一瞬間楊飛則向前連進兩步,然後整個人騰空而起,幾乎是順著宇文成翦的長槍飄了過去。
楊飛的這一飄很是詭異,動作看似輕柔的好像一根羽毛一樣,卻能夠正正好好地避開宇文成翦長槍,並且直接扎入宇文成翦最不控的距離。宇文成翦的盲目自大終於讓他吃到了大虧,楊飛的右手稍稍一挑正砍在了宇文成翦的右手之上,在他右手小臂之上留下了一道半寸深得傷口。因為短劍本就威力不大所以傷口不深,但也絕對不淺。若是再用力半分就可見骨,這讓宇文成翦感受到了一陣子錐心之痛。宇文成翦忙著後退七八步,直到完全甩開楊飛才停了下來。
這是恥辱,不可原諒的恥辱,但宇文成翦目下沒有沒有反抗的餘地,這道劍傷所砍中的位置正在他手上的經絡之中,一劍下去至少去了他右手八分的力氣,而右手沒有了力氣這把長槍在手也決計使不出威力來。這一劍就讓宇文成翦成為了刀下的魚肉,別說他沒受傷都未必看得透楊飛剛才的身法和劍招,這會兒受了傷又哪裡打得過楊飛。
可宇文成翦明顯從楊飛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殺氣,這個看似平心靜氣的年輕人是真的動了殺機。都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宇文成翦所殺之人沒有一百那也有五十,殺戮幾乎就是宇文復撫養他長大成大之中最必不可少的一環。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在宇文成翦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瞭然於胸。宇文家從來沒有孔孟之後,成事所靠的向來都是狠辣的手段。楊飛的眼神,宇文成翦絲毫不陌生,因為常在江湖走,不是我殺了別人就是別人殺了我,技不如人又能如何。
「駕!」
面對楊飛的步步緊逼,宇文成翦幾乎放棄了無謂的抵抗,但就在楊飛要出手的一瞬間,後面傳來了驅馬的聲音。
薛萬徹一直都在馬車上面看著兩大高手的決鬥,一直到楊飛施展了鬼魅的一劍,薛萬徹才知道方才猛攻了三十招的宇文成翦竟然落了敗,他可不打算這麼束手就擒,於是馬上從馬上的後面跳了出來,拿著馬鞭狠狠地抽著前面的一匹駿馬。
楊飛剛回頭的時候,馬車已經開動了。兩權相害取其輕,宇文成翦雖然殺人如麻但他一個人又能殺多少人,可如果把薛萬徹放回了江南,死的就是一百兩百,而是一萬兩萬。幾乎在一瞬間,楊飛就做出了決定。他馬上一個回頭轉身就追向了薛萬徹。
馬車的速度不慢,而且薛萬徹久在北方訓練騎兵,自己的騎術也算是精湛。但馬車套著繩索總是比不上在北疆薛萬徹所騎戰馬,而且楊飛的輕功速度遠遠超過薛萬徹的想像,這才沒逃出多遠的距離,這位薛大將軍就被楊飛迎頭追上。
薛萬徹十分的吃驚,但他也不準備坐以待斃,常在戰場上面廝殺,他本能地抽出自己的戰刀來然後側著身子朝著楊飛所在的方向砍去。這一招在戰場上面屢屢得手,但今日他所要面對的乃是真正的江湖中人,麒麟門的少門主,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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