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生澀,但是倒也不算太難,司馬無悔在榻上不斷地依照書中的經絡圖運行內力,就感覺一股一股的暖流不斷地順著自己的手臂,往掌間流去。
額頭已經出了不少汗珠,昨天晚上李封晨也反覆告誡司馬無悔,這門功夫的修煉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因為如果一旦運行走差了,就可能導致經絡阻塞,內力就會無法精近,不過和尋常人不同的是,司馬無悔不僅僅修煉過奇經八脈,這手太陰太陽兩路經絡,他自小就有修煉過,所以掌控起來不算太難。
「收。」
司馬無悔左手手掌間緩緩地冒出一團熱氣來,他微微一笑,一重天達成了。若不是一開始想要掌握這九天奔雷掌的身法,或許這一晚上就可以修煉到二重天。司馬無悔略略有些失落,自他開始修煉之後,才發現這身法沒什麼精妙之處,只是比一般入門步法強些,和自己先前所練的身法完全無法相比,這九天奔雷掌的厲害之處就在於這掌間的內力把控,一旦可以隨意控制內力遊走三陰三陽,將丹田裡面渾厚的內力萃取到掌間奔發而出,確實可以像風雷一般,守可阻各類兵刃,攻可破各類鐵甲,的的確確是一門厲害的掌法。
司馬無悔慢慢深吸一口氣,將方才練成的一重天再一次在施展出來,沿著手太陰肺經一股暖流突然湧出,掌間有一股由純真的內力化成的掌風突然出現,司馬無悔一定神,一掌打入左手邊的木塌上。
「果然厲害。」
才一重天的水準,已經在木塌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手掌印,司馬無悔一掃先前心裡的陰霾,看來這等威力也讓他相當滿意,雖然將這套掌法實際應用到對敵還是過早了,不過因為自己以前就有練過手足三陰三陽經絡,實際修煉可能不用一個月就可以達到四重天之境,不知道到時候這掌法會是怎樣的一個威力。
伴隨著好奇心,司馬無悔感受到陣陣襲來的困意,外面的天已經快亮了,司馬無悔小心地把功法收好,半臥在榻上打算小憩了一會兒。
天微亮,楊飛被門外一陣嘈雜聲給吵醒,滿是不自在的樣子。因為先前和王家人有過約定,今日要到巳時才出發,所以他根本沒有早起的打算。畢竟開始趕路之後,就沒有機會睡懶覺了,楊飛轉了個身子,側身到了另一邊繼續睡,只是許久都沒有睡意,讓他頗為尷尬。這賴著也無事,他只好先起床,準備去洗個臉,稍作整理。
以前刺史府的侍衛們每天早上都看他們趙別駕練武擺架勢,各自都心想著若是能夠學個一招半式,可能就是一生受用,但是最近這些侍衛們顯然發現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每天早上李封晨練劍時,都有大量的侍衛圍觀,李封晨的劍招自然是極為精妙的,這些人中多半都看不懂,只覺得這一招一式之間,蘊含的變化和殺招,比趙別駕的刀法要高明的多。所以一早上,楊飛就是被圍觀的聲響所吵醒得,對於雙劍派的劍法,楊飛倒是興趣不大,雖然同為劍道中人,不過楊飛的劍法更加追求身法靈動,而非招式變化,因此他不太在意李封晨的劍招,而且真要說對於劍招的理解,或許楊飛也未必在李封晨之下,不過是自己平時行事低調,不顯山露水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一早上起來,楊飛在自己的心理卻把自己和李封晨做了比較,他撓了撓頭,也很好奇從哪裡冒出來了如何奇怪的想法,緊接著,他看到的一個身影,不禁笑了出來。
「司馬兄弟,這一夜可是刺激?」
自從太原一戰以來,司馬無悔每天晚上都沒有怎麼睡好,昨夜更是練了一夜,這會兒頂著兩個黑眼圈,若非是肚子餓了,只怕他也不想起床來。
「楊大哥不要拿我開玩笑了,真是累死我了,一會兒吃了早飯,我再去睡一會兒。」
說罷司馬無悔就轉身往大廳裡面走去,楊飛馬上跟著,一手勾著司馬無悔的肩膀,嚼著耳朵小聲說道:「這九天奔雷掌怎麼樣?」
作為一個江湖師爺,最感興趣的事情莫過於各種武學了,更不要說李封晨口中所說的鎮派之寶,就算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說不定以後都可以得到不少的好處。
「這門武功卻是霸道的很,修煉起來不易,對經絡的要求很是高啊。」
「難道失敗了?你也練不成?」
司馬無悔看了看楊飛,似乎他並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倒也不是,我足足練了一晚上,也才練到一重天的境界。」
聽到這裡,楊飛突然張開大嘴吃驚如斯他,還真想把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拿來好好敲打敲打,這李封晨的父親足足練了兩年,才到二重天,算是入門了。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一個晚上就已經達到了一重天,還好意思恬不知恥地說修煉不易。要知道,楊飛的內力在同齡人之中已經算的是出類拔萃了,但也在小成的境界上停留了三年,李封晨的內力勝過自己不少,但是即便是如此,他們二人都沒有達不到修煉最基本的底線,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內力有多麼的讓人嫉妒嗎?要不然這小子就是故意在氣人!
「你這個傢伙,才一個晚上就一重天了,你還想如何,真要逆了天麼?」
司馬無悔還真沒有覺得自己有多麼的厲害,畢竟他的內力也不是天生的,若非是自己以往的時候一點一點的積累,也不可能達到如此的程度,而且這門功夫確實和自己契合度十分的高,一晚上修煉到一重天,並不讓自己意外。
「不過吧,這門功夫對於經絡的控制要求十分的高,雖然練成了但是現在還很難順暢地使出來,只怕沒有一兩個月,都很難真的上手。」
「這不是廢話嗎?有誰上陣殺敵還提一把不順手的新槍呢,司馬賢弟,這功夫就如老酒,修煉不可貪圖一個快字,必須循循漸進,尤其是這種高級功夫,要不然真像李封晨說的練到經絡阻塞,到時候就有的苦受了。」
司馬無悔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雖然一重天已成,而且掌間的威力不容小覷,但是自己還做不到隨心所欲地出掌,要向掌間凝練一股內力自己每每都要花上不少的功夫,如此看來,自己距離入門還差的還挺遠。司馬無悔後悔方才說自己已經練到一重天,或許自己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對了,司馬賢弟,這九天奔雷掌雖然厲害,但是我倒是覺得你更加應該先抽出時間來,把那彈腿三式給學了,那功夫簡單實用,練了旁身也是不錯。」
要說起來,自從翻開看了九天奔雷掌,那本彈腿三式還真有點不入法眼的味道,一晚上司馬無悔都沒有打開看過,還真是被楊飛給言中了。
「果然你小子是把這彈腿三式給扔一邊了,」楊飛看司馬無悔沒有答話,也沒有否認,多半就和自己心裡所想的一樣,「有時候普通的功夫也可以發揮出極大的作用,而相反像九天奔雷掌這種威力極大的功夫,卻不一定好使。」
「為什麼?」司馬無悔一臉的疑惑。
「簡單啊,若是尋常的對手,你用威力大的功夫自然可以一擊必殺,但是普通的功夫同樣可以取勝,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對招,威力大的功夫確實有震懾之用,但是你也別忘了,這內力的消耗也是問題,一旦一擊未得手,自己反而容易落了下風,到時候處處受制對手就未必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了。」
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層關係,畢竟司馬無悔武鬥經驗不夠,還天真地意味只要練一門厲害的功夫就可以揚威江湖。此時,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想的著實是膚淺了。
「這就是為什麼李封晨給你九天奔雷掌的同時還給了你那本彈腿三式,遇到高手你也不用急著出招,先耗著看清局勢,這彈腿三式雖然攻擊力一般,卻有不錯的糾纏能力,一旦發現對手的弱點,再找機會出手,將這兩門功夫合起來使用,才真的能夠讓人防不勝防。」
司馬無悔慢慢坐下來,在前面的桌子上抓過一個饅頭啃著,聽著楊飛的話,他也點點頭,這楊飛對於招式和對敵的經驗要比自己多出太多,若非他的指點,怕是自己以後要吃了大虧。
一想到這裡,司馬無悔就激動地看著楊飛。
「楊大哥你還真是博學多才見多識廣,太厲害了!」
楊飛也抓起一個饅頭,又挑了一些鹹菜,塞入嘴中。
「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個江湖師爺,看多了聽多了,自然就懂得多了,這江湖上各式各樣的道道,各門各派的規律,還有其他的招式、人情、歷史,真踏上了江湖,若是有人什麼都不知道就硬闖江湖,即使他真是萬人敵,一條道一抹黑,到最後依然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楊飛轉頭看看司馬無悔。
「這也就是江湖師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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