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道盡頭的淵蓋蘇文還不知道。看書否 m.kanshufou.com
;;;;那名副官的無心之舉,已經為他們三萬人埋下了一顆巨雷。
;;;;當看到箭矢無法對那個巨大白蛋造成傷害的時候,淵蓋蘇文就果斷的放棄了團射的想法。
;;;;本來箭矢就不多,這麼高的地方射擊目標,距離實在太遠,箭矢達不到應有的殺傷力。
;;;;現在,只能儘快布置突圍手段。
;;;;而且糧草燃燒的烽煙非常濃密,十幾里外的建安城應該也能看到。
;;;;到時候建安城自己留守的兩萬大軍傾巢而出,再配合山上的三萬人發起突圍,就能直接給大唐軍馬來個兩面夾擊,說不定還能反敗為勝,扭轉頹勢。
;;;;一念及此,淵蓋蘇文的心情就放鬆了許多,他是一個喜歡留後手的人,往往能夠全身而退。
;;;;雖然那個白色巨蛋還是讓他有些不安,但從方才開始,那個巨蛋就沒再升空,淵蓋蘇文也只是讓手下警戒觀察,自己便去安排其他事物了。
;;;;就在這個時候。
;;;;就在淵蓋蘇文吩咐斥候密切關注飛艇的時候。
;;;;那個斥候只是朝山崖下走了幾步。
;;;;噗的一聲。
;;;;那身手矯健的斥候直接倒飛,頭部重重砸在牆上,在峭壁上留下一灘血跡和腦漿,而人則是順著陡坡,慢慢往下滑落。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淵蓋蘇文前腳剛剛踏出,身後就傳來了異響。
;;;;這種聲音很奇怪,像是用匕首插破鼓面的聲音,很沉悶,同時也很乾淨利落。
;;;;就在淵蓋蘇文愣神的瞬間。
;;;;又是噗的一聲。
;;;;就在他身前不遠處的一個侍衛應聲倒地。
;;;;畫面來得有些詭異,淵蓋蘇文循聲望去,忍不住眼角抽搐了兩下。
;;;;接著驚疑、恐懼、不安的情緒急速上涌。
;;;;沒辦法,看到那顆炸裂的頭顱,白與紅相間的血腥畫面,再配合這詭異的死亡瞬間。
;;;;淵蓋蘇文本能的伏下身子,然後直接五體投地,要是有個地洞,他都想直接埋進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淵蓋蘇文心中唯一的疑問,從小到大,他第一次見到這種超乎他理解範疇的詭異事件。
;;;;可是,殺戮還在繼續。
;;;;此時,山頂上目睹同樣畫面的高句麗士兵,都與淵蓋蘇文有同樣的疑惑和恐懼。
;;;;這特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視線跟隨一顆爆裂的頭顱回放。
;;;;四濺飛射的腦漿和骨頭重新拼湊成一張警戒的滿是污漬的臉龐。
;;;;鼻樑處,一顆泛著金屬光澤的子彈頭倒射飛出。
;;;;划過天空,掠過樹葉,音爆恢復如初,子彈最終消失在一個手指粗的黑洞裡。
;;;;黝黑的槍身前後顫抖,一顆拇指粗的彈殼從地上飛回槍膛,青黃色的爆焰迅速收斂。
;;;;王大錘拉動槍栓……再次扣動扳機。
;;;;在他身後,席雲飛為了小命著想,已經穿上了防彈衣,並帶上了一定迷彩頭盔。
;;;;李淵等人在一旁看著。
;;;;在他們面前,王大錘等十幾個護廷隊有趴伏在地上。
;;;;手上的狙擊槍不時發出刺耳的暴鳴聲。
;;;;「又倒了一個!」王大錘身後,李道宗拿著望遠鏡念念有詞。
;;;;不止是他,其他幾個世家的家主也加入了報數的行列。
;;;;隨著對面山頭倒下的人不斷增加,此間氣氛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特別是李淵,眼裡既有驚奇,也有忌憚。
;;;;兩處山崖相距七八百步,大唐最厲害的神箭手也沒辦法將箭矢射這麼遠,更不要說傷人了。
;;;;可是,席雲飛手中的武器卻可以,而且搭配望遠鏡,還能準確打擊目標。
;;;;李淵剛剛看得很清楚,透過望遠鏡,一顆顆爆裂的頭顱,就像地獄的彼岸花一樣不斷盛開。
;;;;這樣的畫面讓他不得不驚嘆,驚於席雲飛這種武器的厲害,嘆則是因為不能為己所用。
;;;;「二郎,差不多了,其他人都嚇得躲起來了。」
;;;;王大錘剛剛射得爽,不知不覺,對面山頭已經看不到半個身影,不知道都躲哪裡去了。
;;;;席雲飛此時才覺得胸口一口鬱悶之氣稍微緩解。
;;;;點了點頭,道:「朝山上射幾發榴彈炮,嚇嚇他們,竟然敢朝我的飛艇射箭,不教他們一個好,回頭還不得上天?」
;;;;旁邊一行人都是嘴角抽抽,席雲飛這種睚眥必報的性子,實在讓人很無語。
;;;;按理說,誰會因為一根莫名的流矢就惱羞成怒的?
;;;;而且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儘量活捉目標的人,可不就是你席雲飛本人嘛!
;;;;王大錘等護廷隊的隊員倒是沒有異議,方才他們同樣也嚇得不輕,要是席雲飛真的不小心傷了,估計他們此時就不是發幾發榴彈炮嚇唬嚇唬對方這麼簡單了。
;;;;可是,最無辜的人終究不是席雲飛。
;;;;山頂上,躲在一面滕盾後面的淵蓋蘇文,心中可謂是百感交集。
;;;;與往常意氣風發的他不同,此時的淵蓋蘇文狼狽至極。
;;;;耷拉的發絮上粘了不少草屑,臉上因為滾地躲閃,剪裁得體的虬髯鬍須上不知道從哪裡沾上了泥漿,身上的鎧甲就更不用說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此時動靜停下,淵蓋蘇文才忍不住皺了皺鼻子,一股濃郁的尿騷味直衝腦門,回頭看了一眼倒塌的茅廁,抿著的嘴唇微微顫抖。
;;;;「來人啊。」
;;;;淵蓋蘇文深知此時不能弱了氣勢,將滕盾丟在一旁,開始召集伸手統計傷亡。
;;;;叫了半天,只有兩個人跑了過來。
;;;;方才一番無差別射擊,他帶來的副官怕是也遭了殃。
;;;;「將軍。」兩人小心翼翼的躲過那群到底的同僚,側著身子站在淵蓋蘇文面前。
;;;;淵蓋蘇文見狀,沒喲嘲笑他們,反而自己也往後退了幾步。
;;;;可見剛才的一番遭遇,在他們心中留下的陰影不小。
;;;;「立刻統計傷亡人數,同時準備熱油滾木,半個時辰後,隨本將軍殺下山去。」
;;;;淵蓋蘇文果然是個人物,此時還想著突圍。
;;;;可惜,有人不給他機會。
;;;;話音剛落,山道入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那裡剛好是他們囤積火油的地方,淵蓋蘇文扭頭看去的時候,好死不死,一根被炸飛的木頭朝他迎面飛來。
;;;;呯的一聲,斷裂的木板直接插入他的側腹,剛好是鎖子甲沒有護持到的地方。
;;;;還不等那兩個副官驚叫出聲,連綿不斷的爆炸聲再次從後方傳來。
;;;;裝滿火油的木桶不斷被點燃炸裂,飛濺的火光朝四面八方不斷蔓延。
;;;;躺在地上的淵蓋蘇文看著這一切,眼中的光彩漸漸被絕望取代,在他的瞳孔里。
;;;;只剩下四散飛逃的手下,還有沖天的火光,以及來自地獄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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