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掌為誓過後,李玄霸走馬上任,當了今年恩科的主考官。
召集孔穎達、孫伏伽、溫大雅為副主考官。
顏勤禮、孟卿雲和孔景竣等二十人為考官。
各州縣鄉的主官為分考官。
規定四次選拔考試,鄉試(一鄉之地)、縣試、州試、會試。
鄉試、縣試、州試,內容不改,各地方主官自行出題。
規定此次恩科的會試科目為進士、明算、明法、明字……
考試合格者,分別授予童生、秀才、舉人、進士的稱號。
此外,也有最後一關——殿試。
榜首為大唐皇帝陛下欽點,擁有狀元郎稱號。
佩戴御賜金花官帽,身穿御賜大紅袍,手捧欽點聖詔,由旗鼓開路,於長安城朱雀大街騎馬遊街。
在曲江宴上,賜座於大唐皇帝陛下左手末尾。
最關鍵的一點,考中文狀元者,即日封為文山候,做正五品上的長安縣縣令。
出了狀元郎的鄉、縣、州,分考官會官升三級。
甲等第二第三者,分別賜予榜眼、探花之名,一應封賞在狀元郎的基礎上往下降,分考官將會官升兩級和官升一級。
這條印在官報和大唐雜報之上的消息一出,大唐再起熱浪。
各地學子無視了李玄霸七殺星君的名頭,開始摩拳擦掌,抱著四書五經抓緊時間苦讀,做起了臨時抱佛腳的事情。
為的就是一展多年所學,去太極殿中爭那名滿天下的狀元郎,做長安縣令,封文山之候,當那學子之中第一人。
學子們摩拳擦掌,各地官員也都抓緊時間連連下令。
恩科期間,所有考生的食宿費用全部免費,入縣、入州,乃至入長安城的費用一律由各階朝廷出。
得中狀元者,所應得的錢財等物自是不必多說,就算得中進士,也會有一應獎賞奉上。
他們為的不是別的,為的是治下學子考中狀元,自己直接官升三級,做這大唐第二個文狀元的老恩師。
爭不過的話,官升兩級,甚至一級都行。
大唐各地州縣開始忙碌此次的恩科事宜,李玄霸這位真正的主考官當然也不能閒著,大把銀錢揮灑下去,通化坊的地盤全都入了他的名下。
通化坊,面積總計八百多畝。
坊內有個貫通東南西北的十字大街,將通化坊劃分出了十六個生活小區域。
東南西北四個坊門一關的話,這就是一片獨立的小城鎮。
至於官驛,李玄霸也不知道搬到哪去了。
通化坊的改造工程開始展開的同時,科考的題目也開始討論,或者說陷入了爭吵之中。
爭吵的地點,就是李玄霸劃分出來的用作印刷試卷,同時也是討論試題的地方——通化坊東南部的一處半隱秘之地。
從這一刻起,一直到此次恩科結束之時,這二十多個考官才可從這通化坊走出去。
要想私自外出,外面有持刀的禁衛看守,越出去十步挨五十棍,越出去二十步,直接斬殺當場。
就是這種嚴苛的制度,依舊有人打破腦袋想往這裡面擠,卻連考官都當不上,兀自看著天空嘆息。
「『論運河』當進士科甚至整個恩科的主考題?殿下,萬萬不可,進士科歷來是經學和五篇時務策一起,您怎可直接以這一篇『論運河』做為這恩科的最終主考題?」
一聽李玄霸定下來的主考題,孔穎達瞳孔放大,馬上出言反駁。
歷年來,科舉考試的進士科以經學、時務策二者為主要科目,經學注重個人素養,也就是對經史子集的掌握情況。
二者齊頭並行,若是將內容的重點放到進士科的時務策上,而且只有一篇的話,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
「就靠著背誦經史子集,領會前人的話中之意就能考中狀元?那這狀元也太過兒戲了」
見孔穎達出言反對,李玄霸不屑的撇了撇嘴,蔑然道:「若是只知道死記硬背而不知道變通,本王要這種狀元又有何用?他還不如一個會種地的鄉下老農來得更加有用。」
科舉制度,李玄霸知道會對選拔人才有用,但他也知道,科舉能起到的作用很少。
若只是背誦四書五經、翻譯古人話語就能一路考上去的話,那這樣選出來的人才又有何用?
富家子弟看的書越多,他得高分的可能性就越大。
而寒門子弟本就買不起書,就靠自己的手抄錄的那些書又能背得了多少詩詞歌賦、懂得了多少經義?
再加上某些考生還會拜訪長安城各個世家門閥的親戚,就算年年如此考,又有哪年選拔出過真正的人才。
況且科舉制度從隋朝大業元年(605年)開始,到這貞觀元年,不過22年,一共才出現不超過七次,那裡就是歷來了。
「可是您就算以這時務策為主考題,也不能讓學子們論述運河啊!你那報紙上的文章一出,已經引得天下學子、儒生各抒言論,若是再來一波,引起的震動可就大了。再加上陛下一言概之,能敢出言的人恐怕很少。」
「很少?」
聽到孔穎達擔憂的話,李玄霸嘴角一挑,抬手一指默不作聲的如今當上了大理寺少卿的孫伏伽,「孫少卿可不會這麼認為,若是讓這位大唐第一狀元他參加今年的恩科,他一定會將那京杭大運河開鑿利弊的方方面面全都講述出來,不會留有一絲顧慮,我說的可對,孫少卿?」
這孫伏伽能考上大唐第一個狀元郎,除了他的文采學識。清瘦又俊美的臉也是其中的一點因素。
隨著他年齡的增大,俊美的臉也變得有些嚴肅,看上去倒是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
「這……」
被李玄霸點名,一直暗中觀察李玄霸的孫伏伽遲疑了一下,隨後對著太極殿的方向拱了拱手,正色道:「殿下說中了老臣所想,若是讓老臣參加此次恩科,進士科的題目還是這『論運河』的話,老臣必定要將心中所想盡數書寫下來,不為爭那狀元郎,只為讓陛下重視南方的地域優勢與錢糧前景。」
「哈哈!孔院正,你看,孫少卿如今已經做了從四品上的大理寺少卿,但他依然敢直言犯諫,毫不在乎個人榮辱,你認為那些沒有任何官職在身的學子們會有重重顧慮不敢直言上諫?」
「他們可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想的就是讓自己的文章可以讓人眼前一亮,嘴裡稱讚,當那人人羨慕的狀元郎。」
聞聽孫伏伽內心獨白之言,李玄霸哈哈大笑,在這院子中走來走去,邊走邊說。
李玄霸的話音落地,孔穎達等人相視一眼,無奈搖頭。
人人羨慕他們副主考官和考官的位置,誰又知道他們的心中也滿是擔驚受怕。
面前這位不著調的主考官可是習慣於不按套路出牌,這次的恩科可別再出什麼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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