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蘇定方一個爵位並不過分。」褚遂良接著說道,「臣知道陛下心中的苦衷,大唐的權貴太多了,陛下想要控制權貴的數量自是理所應當,蘇定方歷任兩朝,戰功赫赫,陛下給蘇定方一個爵位可以堵住悠悠眾口更可以穩定軍心,只不過是陛下一句話而已。」
「都給朕退下,朕知道要怎麼做了。」李承乾低聲說話道。
「臣,告退。」
褚遂良和上官儀一起走出甘露殿,想著事情的前前後後,確實如褚遂良所說給蘇定方一個爵位不難不就是一個爵位而已,而且可以穩定軍心。
「你不覺得奇怪嗎?」上官儀問著褚遂良,「我們都在著急,他李承乾明明知道後果,就是一道旨意而已遲遲沒有發落。」
「李承乾不是一個蠢貨。」褚遂良頷首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在為難顧青?」上官儀問道。
回頭看了一眼甘露殿,褚遂良低聲對上官儀說道,「李承乾心中知道自己對付不了顧青,顧青雖然在長安沒有什麼明顯的勢力,可是你我都知道,這長安離天子最近的就是顧家,李承乾不會想著藉此對付顧青,也對付不了顧青,如果為了這件事去對付顧青,李承乾未免也太蠢了。」
上官儀一邊走著思索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李承乾是有意這麼做的?」
「顧家世代子孫不得入朝為官,李承乾完全可以不去忌憚顧青,只要好好的共存就行了,雙方各自退讓一步。」褚遂良接著說話道,「我看李承乾真正的目的是在軍中和朝中。」
「什麼意思?」上官儀疑惑。
褚遂良低語對上官儀說道,「這些日子你且看著,軍中和朝中會有不少人被替換,尤其是兵部和左武衛。」
聽褚遂良這麼說,上官儀心中明白了一二,李承乾不是一個蠢人,他知道蘇定方這個爵位值,也知道是必須要給的,李承乾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為了引蛇出洞,這些日子軍中那些鬧得最歡的,散布謠言的,還有就是那些乘機作亂的,李承乾是想要軍中徹底換血,將一些有心之徒給剔除掉?還是說為了對付蘇定方留在軍中的骨幹,從而減少蘇定方在軍中的影響力。
想到這裡上官儀對褚遂良說道,「那你還要這麼做?你就不怕李承乾以為你是顧青的人?」
「你不也這麼做了嗎?」褚遂良也笑著說道。
「我是明白了。」上官儀突然笑了,「原來我們都被李承乾給擺了一道,有了我們這把火想必會有更多的人坐不住。」
「沒錯。」
「要不是你提醒或許我自己都還被蒙在鼓裡。」上官儀笑呵呵說著話,「看來李承乾倒是學會不少。」
「還不夠,這些不過是別人玩過的計謀,李承乾知道軍中的隱患,李承乾更不想失去兵權,如今大唐有國力,朝堂也開始步入正軌,這個時候是李承乾整理軍務最好的時機,也是可以把兵權抓在自己手中最好的時機,削弱蘇定方在軍中的臂膀,從而建立起新的將領。」褚遂良走出承天門對上官儀說著話,「想想歷代大將,王翦,白起他們都是行軍打仗的一把好手,可兵權是一把刀,帝王若是不把兵權抓再自己的手中是不會安心的。」
「可是顧青那兒怎麼辦?」上官儀疑惑著。
「顧青只是想要蘇定方有一個爵位而已,別的事情他是不會管的。」褚遂良低聲說道,「現在的江山社稷重新煥發生機,真正鼎盛盛世或許是在十年後或者十幾年後,如今李承乾也還年輕,顧青也還年輕。」
「我們也還年輕。」上官儀說道。
「可別了。」褚遂良苦笑著擺手說道,「我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在長安皇宮缺衣緊食的幾日之後,李承乾讓王金先後拿下兵部侍郎,左武衛中郎將,以及左右將領共七人,而在這些人拿下之後,李承乾對左武衛乃至長安周邊數個衛所進行了大規模的編排,隨即下旨封蘇定方洛水縣候,賜良田三百傾,這件事才得以告終。
程處默帶著蘇定方提著幾壺上好的烈酒到來到顧青家中。
「好消息啊。」程處默提著酒壺猛灌一口笑哈哈說道,「那李承乾總算是服軟了。」
「多謝了。」蘇定方朝著顧青舉杯一口灌下。
「這是你應得的。」顧青微笑說道,「不過說來李承乾倒是對軍中做了不少的編排。」
這件事蘇定方是知道了,程處默也是知道,不少人都是跟著蘇定方有數年之久的老兵,最小的也是一個裨將,那些人有的被發配戍守邊疆,有的倒還好只是離開軍中,有的卻因此入獄。
想到這裡蘇定方低下頭說道,「他們還是聽不進勸,軍中有好幾個裨將都著了別人的道了,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著了別人的道?」程處默疑惑說道。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顧青笑呵呵說道,「咱們今日一醉方休,如今蘇定方也是縣候,我顧青也是縣候,你敬我一杯我也得敬你一杯。」
「還有我。」三人一起舉杯喝下。
三人許久沒有在一起好好痛快的喝一場,直到蘇定方和程處默醉的不行人事。
「斧子,我的斧子……」程處默抱著酒壺迷迷糊糊說著。
「把他們兩人都安排下去休息吧。」顧青對范健說道。
家中又恢復了安靜,顧青落在自己的家中仰頭看著藍天,看著雲捲雲舒,朝中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多,終於有了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的感覺,終於有了可以不必煩惱那些陰謀的感覺了,即便是有再大的困惑,可是這些終究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大理寺
狄仁傑收到了李承乾的密令,徹查軍中的人員案牘,說來前幾日軍中險先發生譁變,這一切都是因為蘇定方辭官之後沒有得到任何的封賞,若是只是軍心渙散倒也正常,可是引起軍中譁變也太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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