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路 第二章 他還有救

    不知過了多久，凌天醒了過來，全身刺痛，腦袋更是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臉色極黑的，神色焦急女孩，凌天一陣愕然，這女孩的臉怎麼黑得像炭，跟非洲人一樣？很醜。

    「你醒了！」女孩見凌天醒了過來，驚喜不已。

    聞見女孩喜聲，頓時一群人圍了過來。

    「小子，算你命大。」

    「這幫狗年養的突蠻子。」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一臉怒火，罵道。

    「你小聲點，要是讓他們聽見了，你就沒命了。」

    「怕什麼，反正就是一個死，還不能讓俺罵罵。」大漢仍是大叫著。

    凌天這才發現在這不到二十平米的帳篷中，居然有三十多個漢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皆是破破爛爛，更是有的身上血跡斑斑，一個個愁眉苦臉。

    「請問現在是何年何月，這又是在哪裡？」凌天想都沒想出口問道，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眾人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聲嘆息，這孩子不會是被撞傻了吧？

    「哎，多好的孩子啊，就讓這幫畜生弄傻了，真是造孽啊！」

    「你沒事吧？」女孩伸出右手搭在了凌天額上，凌天一絲驚異，這女孩的手卻不似臉上那麼黑如焦炭，竟是芊芊玉指，白玉無瑕，誰能想到這麼美的玉手，它的主人臉卻是極其黑丑。

    女孩似是沒發現凌天的驚奇的目光，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絲疑惑，看了看凌天，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沒事，我就想知道這是哪年哪月。」

    眾人只道這孩子已經傻了，連年月都不知道了，皆是搖頭嘆息走開了，可想想，到了這裡，也許傻了才好呢，無憂無慮，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擔心，等死的時候，只有傻子才是最幸福的。

    一會兒，凌天的旁邊只剩下黑臉女孩和滿臉鬍鬚的大漢了。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女孩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茫然的男孩，很是擔心。

    「嗯。」這些人都以為自己傻了，自己又不知怎麼解釋，就當自己傻了吧。

    「現在是貞觀元年。」女孩同情的望了望凌天，小聲道。

    凌天心中苦澀，自己真的穿越了，離自己的時代竟是相差一千三百多年，這輩子是見不到親人了，要老死在這該死的唐代，「貞觀元年，哈哈，貞觀元年，李世民的時代。」凌天心中悲痛，眼淚夾雜著乾涸的血漬滴落下來。

    「哎，這孩子是真的瘋了，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諱。」大漢一聲嘆息，坐了下來。

    「牛叔，你說他還有救麼？」女孩很是心痛，這個男孩子與自己一般大，才十六七歲，就當了兵上了戰場，還被弄成這般模樣，難道他這一輩子就這麼完了嗎？戰爭，為什麼會有戰爭？和平相處不是很好麼？

    大漢一絲無奈，他怎麼知道？但也許這樣對這孩子是最好的。

    「我們現在在哪？」

    「我們、、、我們現在、、在突厥人的營地里，我們現在是俘虜。」看著男孩稚嫩的臉上儘是憂傷，女孩有點不忍心將這個殘忍的消息告訴他，可是看男孩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驚訝。

    其實凌天早就料到了，只是不敢確認，一朝穿越變俘虜，看來自己真的說對了，來送死的。

    帳篷中陷入了沉寂，沒有人知道能否活著回到大唐，凌天沒來之前，這個帳篷里已經有十一個人被帶了出去，就再也沒回來了，骯髒的帳篷里時刻籠罩著令人窒息的死亡陰影。

    忽然一道刺目的亮光射了進來，凌天微微抬頭，只見三個突厥兵拖著一個滿身是血的漢子走了進來，突厥兵將漢子扔在了地上，漢子始終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兄弟！」看著生死不知的漢子，大漢心中悲痛，更是憤怒，一探漢子鼻息，氣若遊絲，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大漢頓時怒上心頭，握著拳頭就要上前拼命，卻是被人拉住了衣角，大漢一看，卻是淚水直流的女孩拉著他，傷心的搖了搖頭。

    大漢眼中就欲噴出火來，他悲，他痛，更是恨，滔天恨意讓他喘不過起來，這個受傷的漢子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分開的時候還曾說要帶自己去長安吃鳳祥樓，可是現在就這樣躺在自己面前，成了這番模樣。

    「我呸，雜碎。」突厥兵啐了一口口水，冷笑著走了出去。

    「陳大夫，你快來救救我兄弟！」大漢急得大叫。

    一個布衣老者連忙應聲跑了過來，其實身為大夫的他，早就想過來看看，但是懼於剛才的突厥兵，才等到現在。

    陳大夫給漢子把了把脈，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忙又翻看眼睛一看，但見瞳孔漸漸黯淡，無奈的搖了搖頭，「牛老弟，對不起，老夫醫術低微，無能為力。」

    「你說什麼，你不是大夫嗎？怎麼可能治不好我兄弟。」大漢恍如瘋狂，猛地一把揪住大夫衣袖，面目猙獰，只嚇得大夫瑟瑟發抖。

    「牛叔，你不要這樣。」女孩眼裡噙著淚水，拉著大漢泣道。

    大漢望了望女孩，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漢子，緩緩放開了大夫，大夫一掙脫，慌忙跑到一邊，生怕大漢又發瘋將怒火發泄在自己身上。

    「啊」，大漢一聲悲吼，普通一聲跪倒在地，緊緊抱住漢子，全身瑟瑟發抖，眼眶裡儘是淚水，他哭了，諾大的漢子頭可斷血可流，但是他現在哭了，嘴角被自己咬的鮮血淋漓，他不能死，他答應過他，要將這裡的人全部救出去，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女孩見大漢目眥盡裂，全身發抖，心中惶恐，忙跪了下來，哭道：「牛叔，你不要這樣，愣子叔已經這樣了，你不要這樣！」

    大漢恍若未聞，只是緊緊抱著漢子，好似只有這樣心中才好受一些。

    眾人皆是一聲嘆息，卻是沒有一人來勸慰，因為這種事他們這幾天見多了，心中似是已經麻木，現在死的是別人，明天也許就是自己吧。

    「他還有救。」忽然冷不丁一個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