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高處不勝寒?若我是皇帝必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世民迷迷糊湖地說,然後在子軒懷裡睡著了。
子軒咬了咬嘴唇,將已湧出的淚水擦掉,輕輕地將臉貼到他頭上,「睡吧,睡一覺就都好了……我當然知道你是個好皇帝,可你要知道,你是『千古一帝』啊!古今中外哪有幾個皇帝能與你相提並論?」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菱花窗格照到世民臉上,他覺得頭痛得很,睜開眼一看,自己竟睡在子軒懷裡。對了,子軒昨晚來陪他,還說了好多話,前邊的還記得,後來睡著了,也不知她都說了些什麼,左右不過是勸自己想開吧?
世民看著她那清秀的小圓臉上多了些倦容,這傻丫頭,竟然這樣抱著自己睡了一夜,伸手替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卻不料弄醒了她。
子軒睜眼看了看他,露出一絲甜笑,兩個小酒窩如同花兒一般在腮邊綻放,「你醒了?快起來梳洗吧,我讓李進去熬醒酒湯,今兒是早朝的日子,可別誤了。」
世民反手摟住她,「這樣的溫柔鄉我怎麼捨得離開?不如稱病不去了。」
子軒知道他還是因為劉文靜的事心裡彆扭,不想去,便輕輕地打著他伸過來的手,「別鬧了,你若不去,皇上會認為你在鬧情緒。」
「他愛怎麼以為就怎麼以為吧,我出生入死地打仗,他還百般猜忌,我索性什麼也不幹了,在家做個富貴王爺。」世民嘟囔著。
子軒推開他,正色道:「現在的秦王府可是網羅了一大批的謀臣、武將,他們可都仰仗著你,你想做個富貴閒人,他們可同意?再說,你這樣自暴自棄只能讓皇上拋棄你,你若不想如此。就只能立功、立功、再立功,讓皇上覺得大唐沒你不行,這樣也自然會保全自己。」
世民是個聰明人,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心情不好,在子軒這兒發泄一下罷了,於是他無賴地說:「那你幫我梳頭。」
子軒故意板起臉來,「在外面行軍打仗時也就算了,這在府里一大堆丫鬟、婆子的。幹嗎還使喚我?」
世民道:「綰髮結同心,我沒的跟那些丫鬟、婆子結什麼同心?」
子軒氣道:「那你該讓你那些妃子給你梳。」
世民促狹地一笑,「你梳不梳?不梳我就不起來了。」
子軒翻了個白眼,「行,行,行,我梳還不成嗎?趕快起來吧,我的祖宗。」
世民翻身起來,「還這麼客氣,你若非叫我祖宗。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子軒被他的厚臉皮徹底打敗了,祖宗就祖宗吧,反正他比她大1400來歲,叫祖宗也不吃虧。
太極宮,早朝前。
李淵對裴寂:「剛得到的前方戰報,朕派去支援元吉的李仲文和姜寶誼在雀鼠谷遇到了劉武周的大將尉遲敬德,大敗被俘。」
「啊?」裴寂嚇了一跳,「聽說那尉遲敬德武功蓋世,很難對付,這可怎麼辦呢?」
李淵嘆了一口氣。「如今大唐能有把握打贏這一仗的恐怕只有世民了。」
裴寂道:「那就派秦王出戰吧,他不是前些日子還自請去平劉武周嗎?」
李淵氣道:「你動動腦子好不好?朕剛殺了劉文靜,哦,『殺雞儆猴』之後就讓『猴』出戰。你覺得『猴』能去嗎?」
裴寂問:「那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讓你出戰。」
「我?」李淵一句話說的裴寂心裡拔涼拔涼的,心道:我哪會打仗哪?陛下您覺得我是那尉遲敬德的對手?
「對,就是你。」李淵肯定道,「劉文靜不是說你沒有戰功嗎?朕給你個機會去立一功,這樣不就堵住朝堂上一些人的嘴?也顯得我大唐不只世民一個人能打仗。一會兒早朝,你就自請去平劉武周。」
「是。」裴寂口不對心地答道。心裡叫苦:陛下啊!你確定是給我個機會立功,而不是給我個機會送死?
「子軒。」世民下朝後徑直來尋子軒。
子軒轉身嫣然一笑,「二殿下回來了。怎麼樣,早朝你沒鬧情緒吧?」
「我鬧什麼情緒?現在鬧情緒的恐怕是裴寂。」世民俊逸的眉峰一揚。
「此話怎講?」
世民笑道:「今日早朝前,父皇得到戰報,說去支援元吉的李仲文和姜寶誼被尉遲敬德所俘。早朝時,裴寂就自請帶兵去平劉武周,而他臉上卻分明寫著四個大字『膽戰心驚』。可見是父王想派他去。」
子軒點頭道:「皇上此刻是不好意思派你去。」
「也是想讓裴寂立戰功。」世民補充道。
「只可惜裴寂這一仗必定會打輸,到時候還是得派你去。」子軒道。
「以他那兩把刷子,輸是必然的。他輸了倒無所謂,只是大唐的一些將士要因為他的愚蠢而送死,大唐還會失去最好的反攻機會,這個裴寂著實可恨!」世民的聲音冰冷徹骨。
子軒拉過他的手勸他:「他怎麼可恨,劉文靜怎麼冤枉,你記在心裡就好了,總有一天你會有機會清算這一切的。」
這一切怎麼可能忘記?世民心內暗自發誓總有一天大唐欠劉文靜的要如數奉還;裴寂欠大唐的也要一併討回。這件事世民一直記得,直到他登基稱帝。貞觀三年,唐太宗為劉文靜平反,並把裴寂罵得體無完膚,且藉故免除裴寂所有官職。
子軒怕他總想著這些事傷神,便說:「咱們一塊兒去倚霞殿看看恪兒吧,那孩子都會叫娘了,指不定哪天就會叫父王了。」
世民一聽到恪兒,臉上露出了笑容,「恪兒很像我。」
「知道,打他出生那天起,你就說像你。也不曉得那么小的孩子你從哪兒看出來像你的?我看長得更像懷君。」子軒故意揶揄他。
世民驕傲地說:「誰說的,就是像我:長得像我,那聰明勁也像我,還有他出生那天,我一抱他就不哭了,跟我親得很!」
「所以你那麼喜歡他,連帶著對懷君也好了起來?」子軒問。
世民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你是在妒嫉嗎?」
子軒甩開他的手,撅著嘴說:「跟你說恪兒,你又這麼沒正經的。走吧,去看恪兒了。」
裴寂很快率大軍趕到介休,於度索原駐紮。毫無戰爭經驗只會勾心鬥角的裴寂很快被尉遲敬德切斷了水源,裴寂只好下令撥營,欲重選駐紮之地。可尉遲敬德哪裡會給他機會,趁裴寂大軍剛動,便率兵衝上來猛烈地攻擊,唐軍頓時崩潰,或死或逃,幾乎全軍覆滅。裴寂哪裡還能立什麼戰功,哭爹喊娘地一溜煙兒跑回長安了。
裴寂這一敗更是助長了劉武周的氣焰,此前,劉武周就已先後攻陷了石州、平遙、介休等地。而裴寂這一敗,李唐在晉陽以南、晉州以北的城池全部淪陷。而雪上加霜的是竇建德率軍攻打黎陽,李世勣寡不敵眾,與魏徵一起被俘虜。
裴寂耷拉著腦袋回到長安,李淵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的鼻子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把他扔到監獄蹲幾天,又覺得裴寂不在身邊甚為無趣,於是又把他放了出來。
晉陽。
李元吉還在喝酒,子儀搶過酒壺道:「元吉,別喝了。聽說那劉武周打過來了,你還不想想如何應戰,難道置我們一家人性命於不顧?」
無吉摟過子儀,讓她坐到自己腿上,「怕什麼?晉陽城高池堅,再說父皇還會派人來的。」
子儀摟著他的脖子說:「先前派的那幾撥都給尉遲敬德打敗了,要是皇上派的人還沒來,劉武周先來了,怎麼辦?」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子儀話聲未落,已有大將劉德威來報:劉武周已向晉陽殺來,而此時的晉陽四周早已被劉武周拿下,晉陽已成了一座孤城。
無吉眼睛一轉,那張偏著的臉笑道:「劉將軍不必緊張,你且去率一些老弱守城,明日本王親率銳騎破賊。」
劉德威領命下去,子儀上前問道:「元吉,你可有把握打得贏?」
元吉手放在嘴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兵法有云:無出虛實。我這是在製造假像,你趕緊去令下人收拾收拾,把值錢的都帶上,咱們趁夜往長安趕,這晉陽就讓劉將軍守吧。我是皇子,若我親自出戰有個閃失,父皇還不心疼死?再說,我也不忍心讓你當寡婦啊!」元吉說著抬起子儀的下巴親了她一下。
子儀腦子轉了半天才明白元吉的意思,合著他這兵法是算計自己人的!讓手下去守城,自己先跑路,有這樣的主帥嗎?可是他說去長安,子儀眼睛一亮,管他是勝是敗呢,只要去長安就能見到世民了!
當元吉一手珠寶、一手妻妾,滿臉無所謂地出現在李淵面前時,李淵氣得渾身發抖。他走下御座來到元吉面前,一巴掌將元吉打翻在地,「你個畜牲!一仗沒打就把晉陽拱手讓給了劉武周,你還有臉來見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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