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怎樣?」子軒面色陰沉,語帶輕嘲,「你又對我怎樣?跟你回去,說不定哪天你為了前程把我賣了我都不知道!怎麼秦王以為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別人也辦不到嗎?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子軒轉身走了,建成緊跟其後,說道:「李忠,送客!」
世民如石化了般怔怔地站著,李忠上前道:「秦王殿下,要不然您先回去?」
「我自己會走!」世民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東宮。
次日,太極宮立政殿。
建成來拜見李淵,李淵命人給太子看座。
「建成啊,今日見你面有憂色,可是有什麼事,跟父皇說說。」李淵和藹地說。
建成聽完,「撲通」一聲跪下了,「父皇,兒臣正有一事相求。」
李淵忙扶起建成,「建成,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有什麼事好好說就是了。」
建成乞求地看著李淵,道:「父皇,兒臣請您把楊子儀還給世民。」
李淵一臉詫異,「你這是什麼話?子儀已經是齊王妃,如何還給世民?」
「父皇,當初元吉強娶子儀本就已錯了,我們縱容了元吉,世民心中有氣;殺了劉文靜,世民心中也有氣。故而現在整個太原都丟了,他也不想領兵出戰。現在父皇不如把子儀還給世民以安撫他的心,這樣太原就有救了。而且,元吉將太原拱手讓給劉武周,本就該罰,父皇不如趁此將子儀還給世民,想來元吉也說不出話來。」建成苦苦相求。
「建成,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是除了這些,我們大唐還得要臉啊!這哥哥搶了弟媳婦,傳出去我們李家在天下人面前還有臉嗎?」李淵眉宇間擰出個川字,痛苦地用手拍著自己的臉。「再說,為父有一事不明白,這件事本是世民和元吉的,世民都沒說什麼。建成你為何來求朕?」
建成目光閃躲,頰上飛過兩片紅雲,「是……是子軒與世民因此事鬧翻了,她已經住進了東宮,她求我救救她姐姐……父皇。子軒為大唐也沒少出力,請父皇成全她的姐妹之情吧。」
「建成,你不是喜歡上了楊子軒吧?」李淵抓住建成的雙臂,父子倆兩對鳳目一相對,李淵恍然大悟。
建成吞吞吐吐地說:「兒臣……兒臣是喜歡子軒……」
「建成,你好糊塗啊!」李淵一手捂著前額,坐到御座上,「你身為大哥,將楊子軒留在東宮,世民會恨你;你讓朕把子儀還給世民。元吉也會恨你。你不好好當你的太子,就因為個楊子軒來趟這渾水?」
「父皇……」
建成還欲再說,李淵擺擺手,「你別說了,朕頭疼得很,你先下去吧。」
建成無精打采地回到東宮,還沒想好如何跟子軒說,就先回了天光殿。鄭觀音見了忙問:「建成,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建成疲倦地說:「子軒求我的事,我跟父皇說了。父皇沒答應。」
「我就說父皇不會答應的,你偏要去。」鄭觀音幫建成按頭,又按肩,「這事兒你也盡力了。昨兒世民來鬧,今兒父皇定是也生你的氣了,你這是何苦呢?」
建成嘆了口氣,「可是我如何跟子軒交待?」
「這有什麼的,木已成舟的事任是神仙也改不了,她還想怎麼著啊?氣一時也就算了。明兒把她送回秦王府,世民也定會好好勸她的。」鄭觀音道。
「觀音,」建成拉過鄭觀音,目光中帶著企盼,懇切地說:「我不想把子軒送回秦王府,我喜歡她。我知道你不願意我有別的女人,我一直也都依著你。可是子軒我是真的很喜歡,我只納她一個,以後絕沒有其他的,你就成全我這一次行嗎?我保證以後還會敬你、愛你,不會動搖你太子妃和未來皇后的位置,成嗎?」
饒是早就知道建成的心思,卻沒料到建成會因為子軒如此低三下四地求她,鄭觀音心裡一震,面上卻還帶著貫常的假笑,「瞧你說的,你若真如此喜歡就納了吧,我自會待她如親妹妹一樣。」
建成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謝謝你,觀音。」
「可她讓你辦的事,你沒辦成,她會同意嫁你?」鄭觀音道。
建成溫潤地笑著,「我明天再去求求父皇,也許他老人家就答應了呢。」
「你還要去啊?」鄭觀音瞪大了一對三角眼。
「是啊,子軒難得求我一次,怎樣說我也要盡全力呀!」建成自顧自地沉浸在鄭觀音同意他納子軒的幸福中,完全沒注意到鄭觀音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
建成理了理衣服,向承恩殿走去。
剛一進門,子軒便衝上來問:「怎麼樣?皇上怎麼說?」
建成扶著她坐下,「你先別急,這事哪有那麼容易?父皇雖沒有同意,但也認為我說的有一定道理,沒有一口回絕。他老人家今日頭疼,我明日再去求他就是。」
子軒不好意思地說:「我讓你為難了,都是我們姐妹給你添了麻煩。」
「我願意……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哪怕因此不當這個太子,我也願意。子軒,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建成一雙漂亮的鳳目,瞳仁如純墨濃得化不開,目光絞著子軒許久許久,久到仿佛是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當清晨的陽光灑遍大地,建成已再度進宮。
李淵氣道:「你怎麼又來了?朕不是告訴你不要摻和這件事嗎?」
建成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父皇,兒臣請命去打劉武周,收復太原,以解父皇燃眉之急。所以也請父皇把子儀還給世民吧。」
「你……」李淵氣得指著建成的手指直哆嗦,「你是太子,是儲君,哪有太子冒險去戰場的?」
建成邊磕頭邊說:「父皇若答應了兒臣這件事,兒臣寧可不做這個太子。」
「你這個不屑子!」李淵一把將建成從地上拎起,兩隻眼睛仿佛能噴出火來,「你為了一個女人竟如此意氣用事?你是我李淵的長子,這個太子是你說做就做,說不做就不做的嗎?你對得起你死去的母后嗎?你對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嗎?你讓父皇怎麼放心把大唐江山交給你啊!你去給朕到太極門跪著,不到三個時辰不准起來!」
李淵看著建成落寞的背影,依然怒氣衝天,著宦官急召裴寂入宮。
李淵將事情的經過說與裴寂,嘆道:「裴寂,你看看朕養的這三個好兒子,沒一個讓朕省心的!」
裴寂道:「陛下,那您是想如何處理這件事啊?」
「朕要知道如何處理就不召你來了!」李淵斜了裴寂一眼,「自然是不能順著建成,還是派世民出征方是上策。只是看世民那意思,若是朕硬要派他出征,他便會要朕處罰你給劉文靜報仇。」
裴寂小眼睛一轉,計上心來,「陛下,既然請將不成,不如激將。」
「哦?如何激將?」
……
秦王府,中書侍郎唐儉親自給世民送來了李淵的手敕,上書:「賊勢如此,難與爭鋒,不如暫時放棄河東,堅守關中。」
世民看過手敕,看著唐儉說:「父皇要放棄太原?」
「正是。」唐儉答道。
世民冷笑道:「既然父皇決意要放棄太原,為何不下詔書,而單送了手敕給我?」
唐儉躬身一禮,「殿下是聰明人。」
世民對唐儉說:「你先回去吧,本王自有主張。」
唐儉走後,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從屏風後走出,世民將手敕遞給三人。
長孫無忌用手摸著自己的鷹勾鼻子,哼道:「這明顯是陛下的激將法。」
世民背手看向窗外,「我如何不知?」
房玄齡道:「難道殿下不準備請戰?」
世民雙手攥拳,攥得骨節卡卡作響,「劉文靜死了,可裴寂還活著!」
杜如晦忙勸道:「殿下啊,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殿下若不配合皇上演這齣戲,必遭皇上所棄,別說替劉文靜報仇了,就是自保亦難啊!」
「是啊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房玄齡附合道。
長孫無忌也將手放在世民肩上,「去請戰吧,世民。你不止有一個劉文靜,秦王府上下的性命都繫於你一人身上。」
世民想起子軒也曾勸他只有立功才不會被父皇所棄,終於鬆開雙拳,改變了主意,「好,那我現在就進宮。」
李淵見世民這麼快就來到自己面前非常滿意。
世民道:「父皇,太原乃我大唐龍興之地,況河東殷實,京邑所資。這些地方怎能輕言放棄?兒臣願領三萬精兵去討伐劉武周,恢復汾晉之地!」
李淵走下御榻,親自扶世民起來,滿臉疼愛的表情,「世民啊,父皇也不想放棄太原,可那劉武周手下的大將尉遲敬德厲害得很,為父怕你有個閃失……那讓父皇可如何是好?」
世民笑道:「父皇放心,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望,不但要打敗劉武周,還要生擒那尉遲敬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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